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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地記恨,也是好的?!?/br>想到這里,他緩慢站起身,謹慎而克制地朝那個背影靠近。就在這時,白衣青年仿佛是察覺出什么,只見他推開宴會廳的門,邁步走了出去。沈慕枝心中一動,趕緊加快腳步,跟著他走向門外。白衣青年頭也不回地跑下樓梯,一路往屋外走,沈慕枝悄悄地跟在后面,與其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穿過一片綠廊,燈光漸漸稀疏起來,沈慕枝跟著對方一直往后院走,進了假山群。沈慕枝繞了個暈頭轉向,待轉出迷宮似的假山,他舉目環視前后左右,發現周圍空無一人,哪里還有孟成蹊的身影?就在他懊惱之際,一把冰涼的刀子卻猛地頂到了他的后脖頸。年輕男子粗糲兇悍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不許動!”“是他?”腦海里閃過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沈慕枝的瞳孔驟然收縮,后背也沁出了一層細汗,調整呼吸后,他幽幽開口道:“涂延,你小子居然有命跑回來?”念及剛才把他引到此處的人,他幾乎要冷笑了:“成蹊呢?他有本事誘我落入你的陷阱,卻沒膽子來見我?”“你也配提成蹊?”涂延手上用了勁,鋒利的刀面切進他細嫩的皮膚,“要不是因為你,他怎么會死?”血滴子一下子從他的脖間滾落,沈慕枝感覺不到疼,他無聲地嘆了口氣道:“原來真是死了……”“王八蛋!你很驚訝嗎?是誰害得他家破人亡,你他媽都忘了?”涂延咬牙切齒地罵道。沈慕枝冷冷回應他:“我跟他之間的事情,容不得你來置喙?!?/br>“你……”涂延氣得差點一刀切斷他脖子,但還是忍住了。沈慕枝眼珠子一轉,故意對涂延勸道:“你若殺了我,自己也不能活著出去,何必呢?不如把我當成人質,送我去前廳?”涂延譏誚地勾起嘴角,說:“這就不勞你費心了?!?/br>話音未落,沈慕枝的口鼻被一塊濕帕子捂住,他剛要呼救,一股刺激的氣味鉆入鼻子里,他眼前一暗,迅速陷入了昏迷。涂延為了混入王文斌府上,是一副破衣爛衫的打扮。在宴會開始前,他假扮運送瓜果蔬菜的伙計,隨一波幫傭們進到了王公館后廚房,趁大家忙亂之時,他溜出來藏在暗處,試圖引蛇出洞。那位穿白西裝與孟成蹊身形接近的男子,也是他花錢雇來混淆沈慕枝視聽的,發展到這一步,他也沒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將沈慕枝裝在一只碩大的瓜果筐里,放到獨輪車上,涂延推著車子大搖大擺出了王公館。離開后門,他徑直朝湯恩路上他的臨時落腳處狂奔而去。車輪子發出咯吱咯吱的單調聲響,涂延的心也在腔子里砰砰跳動著,一路上像是在擂鼓助威。他連續走了五六里路,腳上的破鞋燒得發燙,汗打濕了半身衣裳,偏偏這時下起雨來。涂延一刻不敢耽擱,依舊馬不停蹄地趕路,可腳下的路受雨水的侵襲,漸漸變得泥濘不堪。終于,獨輪車在越過一處有積水的路面時,輪子陷進了坑里,是怎么也拉不出來了。涂延一橫心,扛起沈慕枝繼續走,又走了兩三公里,他實在筋疲力盡,把人往地上一擱,他靠在路邊的燈柱上呼哧呼哧直喘。“沈家人要追上來了,怎么辦?”他心急火燎地想著,嘴唇因為焦灼起了一層干皮,“可是我真的跑不動了,算了,這些年永遠在逃命,我也受夠了,大不了被他們抓了去,死之前可得先把沈慕枝解決了?!?/br>他從腰間拔出那把匕首,氣喘如牛地朝沈慕枝蹲了下去。就在這時,一束汽車的光遠遠地打過來,讓涂延不自覺瞇了眼睛。等那車子開近了,有個腦袋從車窗里探出,朝他喊道:“少當家,快上車!”他覷起眼睛一看,看到了駕車的阿海和他身邊的黃毛,登時愣了一下:“你們,你們怎么來了?”黃毛笑得露出了紅色的牙rou:“哈,就許你越獄,還不許我們跟著來了?弟兄們都派出去了,你這些天做了什么我們可是一清二楚得很?!?/br>“少扯些沒用的屁話,”阿海鐵青著臉打斷他,“去幫少當家把袋子扛上來?!?/br>黃毛聞言不再聒噪,只好聽話地跳下車,把裝了沈慕枝的麻袋扔進汽車后備箱。等車子開動了,他扭頭問涂延:“那袋子里裝什么啦?那么沉?!?/br>涂延哼笑道:“你不是對我的行動一清二楚嗎?還來問我做什么?”黃毛急得抓耳撓腮,但說出去的話跟嫁出去的女兒一樣,已經收不回來了。倒是一直悶聲不響開車的阿海忽然發了話:“涂延,下次不要這樣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這回不成功呢?”涂延疲憊地靠在車后座上,還有心情同他開玩笑:“不成功的話,我也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br>阿海沒有話回敬他,只是把油門一踩到底。車子在南市的一間舊倉庫前停下,阿海率先跳下汽車,將后備箱的麻袋扛起來快步走進倉庫,黃毛和涂延也默默跟了進去。等把麻袋扯開,沈慕枝的真身暴露在他們面前,黃毛結結實實給嚇了一跳:“沈慕枝?我的老天啊,你竟然把他弄來了!”涂延平靜地白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滿意?”“滿意,滿意……”黃毛點頭如搗蒜,緊接著就心花怒放了。他擼起袖子,把沈慕枝的身體翻過來,對著他一頓狠命的拳打腳踢,然后他將一只腳放在對方的胸腔上,對準肋骨用力踏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直把那人踩得痛醒過來。沈慕枝吭吭咳著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沉重的眼皮抬了起來,問他:“這是什么地方?”“這什么地方你管得著嘛?沈慕枝,你也有今天,我要為我死去的弟兄們報仇!”說著,黃毛薅住他的頭發,把他往墻上砸去,沈慕枝的頭皮蹭破了,鮮血一股一股淌下,愈發襯得他臉色慘白。黃毛撒著歡兒泄夠了火,沒來得及歇下喘口氣,便被阿海派去買飯。沈慕枝半死不活地癱在地上,肺部像是破了好幾個洞,肋骨變成了一把把利刃,每呼吸一下都痛得要呻吟。他死咬住嘴唇盡量不出聲,不想讓自己變得懦弱可憐。“嘩啦”,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沈慕枝凍得一個激靈,隨即把眼睛睜大了,這下,他看到涂延在他身旁蹲著,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他“嘶”地吸進一口氣,用一種不像懇求的語氣懇求他:“你殺了我吧!”涂延冷酷地搖搖頭:“殺了你?太便宜你了!”“為什么你要那么恨我呢?”“你不必裝傻,沈家殺了我多少手下,你又是如何迫害成蹊的,自己心里沒數嗎?”沈慕枝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