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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給你的,”他從懷里掏出捂得發熱的禮盒,走過去遞到涂延面前,“上次在碼頭多虧得你相救,也不曉得怎么謝你,收下吧,一點小心意?!?/br>涂延微微皺眉,把他的手一推,有些難堪地開了口:“成蹊,我們之間不必這樣?!?/br>“不必怎樣了?”孟成蹊臉上的笑淡了下來。涂延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沉聲道:“不必一分一厘算得這樣清楚。幫你我是心甘情愿,不圖你任何回報?!?/br>“傻瓜,那你覺得我的命值多少錢?”孟成蹊撕開包裝紙,把精致的袖扣塞到他手里,戲謔道,“原來我孟二少爺的小命才幾百大洋,夠便宜的?!?/br>“放心,我不打算用錢還清你的人情,況且你對我的那些好,我這輩子估計用金山銀山也很難還清了,本人死豬不怕開水燙,一直欠著又何妨?”不等他接話,孟成蹊又說:“你記住,我想給你的,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也是出自真心,也一樣不圖回報?!?/br>涂延汗津津的手捏緊那對袖扣,原先的疑慮消失無蹤,笑得露出了兩?;⒀溃骸昂?,我們誰也不還,互相欠一輩子?!?/br>“咦,rou麻兮兮,”孟成蹊假裝嫌棄地聳聳肩,復又催他快看禮物,“我挑的款式你喜歡嗎?”涂延臉上浮現一絲薄紅,羞赧地點頭道:“喜歡,你的眼光總是那么好?!?/br>“那當然?!泵铣甚铇返猛跛?。這時,他偶然一個低頭,突然看到涂延的一側枕邊有個金燦燦的事物,下意識把枕頭一掀,竟看到自己送給他的懷表躺在枕頭底下。涂延在看到那懷表的瞬間,臉和脖子倏地紅了,像一個燒得guntang的鍋爐,隨時都要冒煙。自從他得了這塊表,如獲至寶,睡覺前總會摸出來看看孟成蹊的照片,豈料今日一下被當事人撞破,涂延感覺他彪悍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這樣兇險的處境,命懸一線。“哎呦,你倒挺看重時間的嘛?!睕]有預料中的冷嘲熱諷,孟成蹊伸手拿起懷表,很快又放回原處,輕描淡寫道。涂延暗暗松了口氣,胡言亂語地遮掩:“嗯嗯,時間就是生命?!?/br>孟成蹊心下了然,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來,強行憋住道:“既然時間如此寶貴,在下就不浪費你的生命了,先失陪了?!?/br>“不急啊,我的生命你隨便浪費。哎,你專門跑一趟就是為了送禮物給我?”涂延急得從床上躍起,手忙腳亂追了過來。孟成蹊聞言頓了頓腳步,回頭朝他粲然一笑:“不,我今天來不是為了禮物?!?/br>“什么?”涂延顯然是一頭霧水。孟成蹊盡量把話說得委婉:“我來是為了告訴你,我同意讓楊貴妃和小灰湊成一對了?!?/br>說著,他翩然跑出了房門,噔噔蹬往樓下奔去。涂延傻傻站在房間門口,一時覺得恍然大悟,一時又感到毫無頭緒,最后完全沒能領會孟成蹊講話的主旨,倒是被兔子的事情弄得一籌莫展。知道了楊貴妃是公的以后,他對飼養小灰逐漸失去了興趣,很快便把它扔給廚娘養了。那廚娘把兔子喂得精心,幾個月下來,rou兔長成了龐然大物,完全不復原先的可愛。結果就是大家商量一致,把小灰做成了一大盤紅燒兔rou。“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再找一只差不多的灰兔子回來?!蓖垦影脨赖匾慌哪X門,迅速做出決斷。孟成蹊見了涂延,確認了他對自己的情愫,又暗昧地表明了心跡,感到一陣久違的輕松愉快。心情一好,工作的熱情也高漲起來。他在碼頭高效地處理完三艘貨船的事,中午回了一趟孟公館吃飯,然后驅車去見溝口介紹的那個印尼商人。印尼商人鐘老板四十多歲,長相實在有些不堪入目,他生了一口爛牙,眉骨突出且皮膚黝黑,像一只未進化成人的猿猴,所幸他腦子進化得很好,一張口便是流利的一口中國話。聽說孟成蹊是溝口介紹來的,鐘老板表現得尤為熱情,拉著他講了足足半個鐘頭自己的奮斗史,孟成蹊因為心情好,搖頭晃腦地給他捧場,權當聽單口相聲了。在雙方親切地溝通過之后,孟成蹊向鐘老板表達了初步合作意向,對方一高興,硬是送給他一大盒雪茄作為禮物。孟成蹊自己不懂好壞,拿回去讓孟重遷評鑒,孟重遷也說雪茄的品質上乘。孟成蹊心里有了底,隨后從鐘老板那里進了兩百盒雪茄放在洋行里售賣,銷量出人意料地好,短期內便銷售一空,他便又去進了一批貨,仍是賣得火爆。如此來來去去,他對鐘老板的貨產生了更多的興趣。這個牌子的雪茄在國內目前還少有人做,若是孟家能做成該品牌的國內獨家經銷商,那利潤必定蔚為可觀。孟成蹊把這想法同父親商量,孟重遷也覺得可行。于是趁熱打鐵,孟成蹊出面和鐘老板談定了合作,并花幾十萬大洋預定了一船的古巴雪茄,以待來年銷售。生意上的事漸漸步入正軌,感情也有了著落,孟成蹊覺得日子也不總是那樣難以忍受。在這年秋天結束之前,他迎來了自己的二十三歲生日。第42章因為不是什么整生日,再加上孟懷章三口子的白事過去沒多久,孟成蹊的生日一切從簡,只是全家到齊吃了頓豐盛的晚飯,順便叫上了曹瑞林和涂延。這天,被一群關愛自己的親友簇擁圍繞,孟成蹊覺得很快樂。吃完熱熱鬧鬧一頓飯,女人們幫忙收拾,男人們聚在客廳閑聊。曹瑞林用簽子剔牙,一邊擠眉弄眼朝孟成蹊道:“時間還早得很,去不去百樂門跳舞?”孟成蹊原本也是極愛出入舞廳的,自從忙于生意以來無暇玩樂,聽了他的話自是非常心動。然而孟重遷不發話,他不能那么輕易露出輕浮的本質,只好抿著嘴半天沒吭聲。這種場合涂延一貫是沒有主見的,于是裝聾作啞地杵在角落,陪著孟成蹊一道沉默。“成蹊,你也很久沒有放松了,想去便去吧?!泵现剡w看出兒子的猶豫,笑盈盈開了這個口。孟成蹊一聽,樂得從沙發上蹦起來,趕緊拉了涂延和曹瑞林直奔百樂門。直到在俱樂部碰到溝口雅子,看到曹瑞林摟著對方進了舞池,孟成蹊才明白自己上了當。曹瑞林來這邊哪是為了陪他過生日,根本就是想要跟那東洋女子風花雪月嘛。孟成蹊對那廝重色輕友的行徑見怪不怪,轉身牽住涂延的手說:“不理他,我們跳我們的?!?/br>“呃,好?!蓖垦颖凰@突如其來的親昵舉止嚇了一跳,可又舍不得把手抽出來,任由孟成蹊拖著進了舞池。頭頂上旋轉的彩色光線如夢如幻,灑落在孟成蹊的臉上,給他的容顏增添了一絲妖冶,他把一只手搭在涂延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