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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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工作結束,林謹只覺眼睛酸澀。 辦公室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只剩今晚值班的同期醫生。 肚子也確實餓了,正小聲抗議,林謹思考著回去吃什么。 林旭峰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看到來電人名字后,林謹猶豫了下才點了接通。 喂,爸? 自此母親去世后,林旭峰已經很久沒主動聯系過她了,他有了新的家庭,哪里還想得起來自己還有這么個女兒。 林謹,下班了嗎,今晚回來吃飯吧。隔著電話,他的聲音沒什么太大的感情,好像只是下達一項通知。 即便在林謹的認知里,她不太贊同林旭峰用的回來這個詞,畢竟那是他的家,和她沒什么太大關系。 可林謹還是道了聲好,脫下白大褂,騎車去林旭峰所說的家。 林謹,你來啦,快進來!迎接她的不是父親,而是她名義上的繼母,繼母一臉的笑容看似很親切。 阿姨好。即使不情愿,林謹也還是維持了表面的禮貌。 表面功夫,她和她父親都做得還不錯。 這是林旭峰的家,這個家,有父親有母親有兒子,有歡樂有幸福有溫馨,只是都不屬于林謹。 林謹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內心泛起抵觸。 餓壞了吧,我今天做了不少你愛吃的,快洗手吃飯。繼母一臉的笑,林謹覺得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等林謹坐到飯桌邊,看見父親有些討好又吞吞吐吐的表情,她懂了,他們是有事找她,不然絕對不會想起自己。 你們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沒必要這么大費周章。林謹看著這一桌的菜,看似隆重,卻讓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反而惡心得反胃。 林謹啊,你工作也蠻久的了,在醫院挺累的吧。林旭峰看著她,有些猶豫地開口了。 還行。林謹心里冷笑一聲,客套的關心罷了。 你平時都是租房子吧,你媽那個房子也不住對吧。他看著她,開始露出看似和藹的笑容。 林謹總算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我想著那房子也有年代了,你平時也不住,放著也沒什么用,還要請人去打掃,不如他的眼里閃著光,只是這光里沒有林謹的存在。 你別想打我mama房子的主意!林謹激動地站起來,轉身就走。 她待不下去了,再聽他們多說一句話,她就難受一分。 林謹!繼母連忙拉住她,阻止她出門。 你爸爸也是沒辦法,他現在公司有點難處,你幫幫他,救救急,反正那房子放著也沒用,還不如賣了。繼母的聲音有些討好,盡顯可憐。 那房子,對他們來說當然沒什么用,可是對林謹來說,那是她的家,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 不可能!林謹走到父親身邊,聲音堅定地再次強調,絕!對!不可能! 對你來說當然沒用,因為你根本就沒怎么住過,可那兒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把自己家賣掉? 你有家有老婆有孩子,我算什么? 要賣你賣自己的,別打我家的主意。 說到最后,林謹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這么多年,林謹還是第一次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說這么多話,只可惜,滿滿都是絕望,無關親情,只關利益。 你根本沒把我當女兒,要不是那個房子,你還會記得我是誰嗎? 別再說這些虛偽的話了,我聽著惡心。 可能他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會對他百依百順,可是從他不再愿意做那個表面父親之后,林謹對他的愛和想念就逐漸消失了,如今殘存的一些也被他抹殺掉了。 留下的,只有不堪入目。 像是一份原本很甜蜜的蛋糕,切開了,想等待重要的人到了,一起品嘗,可是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等到他的出現,蛋糕腐爛了,發臭了,那個人出現了。 他說,我們吃蛋糕吧,很甜的。 甜,腐爛的甜。 這種甜,留下的只有虛偽和惡心。 聽到林謹說的這些話是林旭峰沒有想到的,從前那個對他百依百順,每次他回來都很高興要黏著他的小姑娘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在這個會頂撞他會拒絕他的林謹。 林謹看著父親氣得發抖,心里竟然有些高興,她像個壞小孩般看著他生氣的樣子,暗暗得意。 只是她從沒想過,他會打她,那一個巴掌甩過來的時候,林謹反應了好久,臉上火辣辣的疼,蔓延到心底。 她沒再說話,也不再停留,這次真的轉身就走。 林謹不想再待在這里了,這個地方,沒有一處是歡迎她的,她連個客人都不算。 期望不再是期望,只是癡心妄想。 幻想,終究會幻滅。 (我好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