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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一個,對楚瑾瑜風流種馬的行徑更是厭惡了幾分,何況她壓根就沒打算跟誰姐妹共夫,又記掛著要去見展元風一面,誰知道日后這還能不能再見,便也不去理睬對方伸過來的手,裹緊了身上的雀裘,反身就上了車,崔家的忙緊隨其后。“走吧?!痹诶镱^她冷淡的說了一聲,順一忙跳上車轅,韁繩一抖,打馬而去,把個孟蟲娘撇在門口,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好半天那臉上紅的綠的十分熱鬧,一旁屋子里的丫頭袖兒道:“哪來的小娼婦,沒得張狂,連奶奶好臉色都不給,不就仗著爺幾分寵么!”孟蟲娘回頭瞪她一眼,一巴掌甩過去,叱道:“汗邪了你個小娼婦,爺的人也是你編排的!仔細爺回來抽你,我也護不得你!”袖兒被打的趔趄下,臉皮子被尖尖指甲刮了些油皮,又不敢發作。旁邊幾個俱都噤聲不語。孟蟲娘望著遠去的馬車指甲掐著手心也不覺,那件雀裘她可是認得的,京城內造的上品,幾個月前上京給貴人賀壽的管事帶回來,只這一件,抖開來五光十色,看得人目眩神移,當時爺把一屋子京城運來的好東西給各房的挑,獨留了幾樣在手,這便是其中之一,原本只當他要孝敬哪位官太太去,卻不想是拿來送給個新來的。“走,四jiejie那不是三缺一么!擱著吃什么冷風?!?/br>章畫壁不知門里的事,坐著車趕了一炷香功夫,到外邊大街上來,只從一條僻靜的胡同里出去,到轉角停了下來。畫壁挑開門簾,往外頭看,只見著前頭空曠一片,側前方一座高大牌樓,下頭三步以內兩座石獅子,旁開左右大道,這會兒并無行人。她瞧著眼熟,倒像是衙門辦事的地方,便問道:“怎么停了?”順一下了馬車,在外頭道:“前頭便是府衙辦差之處,左邊往里就是咱州府的牢門,一會奶奶要瞧的人就會從里頭出來?!?/br>畫壁恍然,到底還是被弄進大牢里去了的,只不過如今楚瑾瑜已經答應放人出來,她也不好再說什么,只看著前頭,不多會兒功夫,果然見長長的胡同口遠遠走來一人,行走的十分緩慢,姿勢頗有些艱難。畫壁眼中一熱,待要推開車門出去,崔家的一把拉住了她,順一在外頭十分恭敬道:“奶奶容稟,爺吩咐過,如今奶奶瞧人出來,便是爺說話算數,日后有什么話,托賴小的傳話就是,奶奶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的好?!?/br>畫壁如何聽不明白這里頭的意思,便是楚瑾瑜今日要她明明白白看到他的手段,順者昌逆者亡,只看順一將話恰到好處的帶到,自己的那點心思男人只怕是一清二楚。畫壁知道這會兒如何也反抗不得,她若不答應,轉過臉人就能再進大牢去,只能扒著馬車上小小漏窗往外,看著展元風緩緩走過來,又從跟前朝著另一頭而去。大半月不見人,展元風那壯碩身子如今竟是消瘦了大半,整個人憔悴不堪,胡子拉碴的像是乞丐窩里頭出來的,只一雙眼還有些精氣神,身上一件襖子到處翻著破口,露出里面黑魆魆的棉花來。他拖著一條胳膊腿十分不利索的走著,春寒料峭的,展元風倒也不覺著冷,只這么多日關在暗無天日的大牢里,吃鞭子比吃飯還頻繁,便是一條腿,還被牢房里頭爭強斗狠的一群人打折了。要論平日,他豈會如此不堪,牢里頭的飯菜不是餿了的,便是啃不動的窩窩頭,連鹽也不擱,把個八尺漢子硬生生磨得渾身無力,真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牢里頭也無藥,只得他自己接駁了骨頭,卻是不甚對付。牢里頭有個刁滑的老囚瞧他這副摸樣,他看著事多了,私底下問他,“你這漢子,看著也是個人物,如何只被牢卒等人欺負,莫非是在外頭和誰結了怨?”展元風原本不信,他向來做事光明磊落,不妨小人,那老囚聽了搖頭,嘲他:“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賊囚根兒,難怪被人弄進這里頭來,須知道官府這張嘴,從來只進不出,沒些銀兩,如何花這力氣折騰你?你一沒過堂,二沒判刑,如何三番四次打你,卻也不問緣由?如今你家人卻連面都不露,只怕外頭壓根不曉得你入了這地獄里來,小子哎,如今我看你,是兇多吉少咯!”展元風猶自不信,可三番四次下來,不由得他不起疑,牢里頭這許多人也不見折磨旁的,只他一個,幾乎被打脫了皮。可他想了許久,也琢磨不出來究竟得罪了哪一個,那老囚兒便問起他如何進了牢房來,展元風便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通,老囚哈哈一笑,道:“若說這不是有人給你使了套,老頭兒把自個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br>展元風雖說不肯信,只看老囚信誓旦旦的摸樣,卻也說不出話來,老囚看他這副摸樣只搖頭嘆氣:“好好兒一條英雄漢,只怕今日要交待在這里?!?/br>展元風自己也十分絕望,怕是再見不到外頭日頭,旁的他并沒什么記掛的,只一個人,畫壁那小小身影時刻在腦海里浮現。他一生孤苦,也沒旁的牽掛,只畫壁乃是他未過門的,如今卻只怕還不知他下落,也不知道該急成什么樣子了。同老囚說起,那老頭兒也只嘆氣:“咱婆娘去的早,不然可是苦了她,你那個也別惦記了,好在她還沒嫁了你,女人嘛,甭指望她替你守著,過一陣子就該忘了,自過她的日子去了?!?/br>展元風聽著默然,他舍不得畫壁,只是也沒什么法子,暗恨那使了手段的,心道若是能出了這牢房,定要討回個公道。雖是這般琢磨,只不過多少也知道兇多吉少,只怕是沒希望出去,一日拖過一日,腿上的傷化膿潰爛,意志也日漸消沉,卻不想過了幾日,某日關押他的牢門被人打開來,牢卒沖他喝道:“兀你個廝,可以出去了?!?/br>他還不信,愣愣看了對方半晌,牢頭看他發愣,沖他踢了踢腳:“呆愣個什么勁,還不給老子滾出去,想死在這么?”一旁的老囚忙過來說了幾句好話,扶著展元風起來,悄聲道:“趕緊走吧,你這是造化來了,能出去,可別忘了牢里頭的情分?!?/br>說罷將他一推,展元風呆愣愣的就被推搡了出來,外頭一陣刺眼的陽光,惹得他拿手搭起個涼棚遮掩了半日,才算是緩過勁來,渾身骨頭縫里的寒氣隨著牢房外的日光漸漸緩過勁來,可憐一條鐵打骨熬的漢子,這會兒身子如同紙鳶一般,瘦骨伶仃的,再沒當日精氣神。只還記得心中記掛,拖著腿往前走了許久,同畫壁坐著的馬車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