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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竟不請自來了,胡良看著他不說話,馮長生便笑著道:“胡兄定然是忘記了我這個人,怎么說我也是做布料綢緞生意起家的,如今胡兄要買布料,只怕整個京城也沒有比我更合適的賣家了?!?/br>胡良實在是擠不出笑容來,只點了點頭引著他進去。只是胡良雖然不歡迎他,他卻的確有些用處,對宮中采買之事很是在行,對布料也了解,說出的話并無人反對。眾人商討了一陣,馮長生自將事情分配了下去,沒有一個不服氣的,胡良雖是不想用他,卻念在茲事體大,便也不曾為難。飯罷,眾人便謝了胡良辭去,惟獨馮長生依舊坐在桌邊自斟自飲未有要離開的意思。此時胡良臉上一絲笑容也沒了,卻是極力維持語氣平和:“馮兄今日為何會來?”馮長生自飲了一杯酒又斟滿,然后端著酒杯站在門口往外望,那樣子倒是像希望看到誰一般。胡良笑了笑,道:“你進來的時候我便讓下人去通知玉梅關好門,她此時是不會過來的?!瘪T長生面色無波,頭也未回,只啜了一口酒,道:“我不知有什么玉梅,我只知道她是我的蕪蕪?!?/br>胡良心中有些憋悶,仰頭飲盡了杯中酒液,聲音有些冷:“你不要欺人太甚?!瘪T長生不答,依舊望著門外。胡良沉了口氣,聲音透著堅定:“她如今既然在我府上,便和你斷干凈了,我能看見她看你的時候眼中有怯意,她心中是害怕你的,你不要再來糾纏她了?!?/br>馮長生依舊不看他,也不讓胡良看到他的表情,只是聲音低沉不疾不徐:“她看著我的時候眼中有怯意,說明她是在意我的,若她看著我的時候眼中空蕩蕩什么都沒有,我倒寧愿她害怕我畏懼我?!?/br>胡良渾身一震,只覺像是有一把刀子插在了自己的心上,許久才又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她受了許多苦,只怕對人事都已經看淡了,斷不肯與你這樣蛇蝎心腸的人一起生活。你寵愛她的時候,對她尚可以狠心絕情,若有一日厭棄她了,定要將她碎尸萬段,她心中清楚,你便不要白費力氣?!?/br>兩人都沉默下來,這時卻忽聞遠處嘈雜起來,不多時便有下人慌張失措地跑了進來,說走水了,胡良一聽也顧不上馮長生,趕緊召集了眾人去救火。且說胡良一走,馮長生臉上的淡漠之色便都消失了,他眼中帶著熱切之色閃出了門,像極了一只在夜色掩蓋下尋找獵物的野獸。一聽說走水,府中的下人便都慌張起來,馮長生從前廳一路往后走,竟連個阻攔的人也沒遇到。他先前有準備,知道蕪蕪大致住在哪里,所以很快便找到了一所僻靜的院落。這里很偏僻,幾乎聽不見前面的嘈雜和慌亂,院子里種著幾棵梅樹,一看便知胡良頗費了一番心思。廂房門口坐著個看門的小丫鬟,此時正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馮長生無聲無息走到那小丫鬟身后,使勁兒在她后頸一敲將那小丫鬟敲暈了,他小心扶著她靠在柱子上,又見左右無人,迅速開了門閃身進去。屋里此時一片漆黑,馮長生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看清屋里的陳設,只見左側擺著個四扇的畫屏,右側陳設著一些書籍字畫之類,他走到桌邊借著透進來的月光一看,見是一幅剛剛寫好的字。這幅字寫得娟秀又疏淡,偏寫的又是兩句偈語,倒像是寫的人有些厭世了似的。馮長生看著這兩句偈語,心中竟忽然生出些莫名的恐慌來。他在桌邊站了一會兒,心思才終于平定下來,緩步走到畫屏后面,便看見一張雕花繡金牙床,只因簾子放了下來看不見里面的情形。馮長生小心掀開了簾子,便見蕪蕪面朝里躺著,她的兩只手握著胸前的被子,脊背彎成一個脆弱的弧度,正是馮長生熟悉的姿態。他小心掀開被子鉆了進去,手臂從她頸子下面伸了過去稍稍使力,將她圈到了自己胸前。他能聞到她身上的藥味,也能摸到她身上凸起的骨骼,心底升起了點點憐惜來。他低頭含住她的唇,一點一點舔她的唇瓣,然后用舌頭緩緩撬開她的齒吮吸她口中的香唾。他漸漸控制不住自己,力氣有些大,蕪蕪便哼了兩聲。他放開她的唇,喘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卻又忍不住又低頭含住那粉紅色的唇瓣。他越吻越深,正動情之時,蕪蕪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及她看清眼前這人是馮長生,并且自己并不是在做夢的時候,她猛地抬起了手:“啪!”這一下打得又狠又響,像是除夕夜里放的第一個炮仗。馮長生嘆了口氣坐起來,然后迅速敏捷又沉穩安然地捂住了蕪蕪的嘴,蕪蕪自然要反抗,馮長生卻早料到了似的猛地向前一撲將蕪蕪壓制在身下。方才馮長生在床上與蕪蕪廝磨那一番,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亂了,又兼被蕪蕪狠甩了一巴掌,頭發也有些散了,故而此時看起來竟有些落拓之感。兩縷黑發垂在他額前,而他的鳳眼透過黑發看進蕪蕪的眼睛里。他的眼中有懊惱,有泄氣,更多的卻是無奈,他最終卻只是哀嘆一般開口道:“你打得好疼?!笔徥彵凰嬷?,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拿一雙眼瞪著他,那意思分明是說:打得輕了。馮長生伏在她胸口笑了起來,越笑越厲害,最后渾身都抖了起來,等他終于止住笑,才抬頭看向蕪蕪。他眼中仍舊有笑意,眸子又黑又亮,看得蕪蕪忍不住別開臉去。馮長生低頭去親她的脖子,蕪蕪只咬牙忍著,偏馮長生是個得寸進尺的人,脖子親夠了便緩緩向下移,隔著寢衣含住了蕪蕪胸前的一點。蕪蕪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馮長生抬頭看了她一眼,卻又低頭含住,只是一只手緩緩撫摸她的肩膀和手臂。他的唇舌在她胸前肆虐,口中的津液濡濕了蕪蕪的寢衣,蕪蕪顫抖得越發厲害,馮長生只得停下來抬頭看她,卻見她眼中既有怯意又有水光。他嘆息一聲,扯過旁邊的被子將她裹住,聲音在黑暗中越發低沉:“蕪蕪,你不知我多想你,我多想要你?!?/br>此時他已經放開了蕪蕪的嘴,便聽她道:“你私闖進這里來,又做那樣一番事,竟是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瘪T長生看著她又恢復了漠然的模樣,神色不禁陰沉了下來,貼在她耳邊道:“你以為躲進胡良這里便安全了么,你能躲一輩子么?能躲得開我么?你當我馮長生是什么人,這一點困難如何能難得到我?”蕪蕪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一瞬不瞬盯著馮長生,冷道:“二爺說對我有情,可也不過就是如此了,想要得到的即便知道違背了我的意愿,也要強弄到手里,二爺真是個涼薄自私之人?!?/br>馮長生與她對視半晌,陰沉的臉上卻忽然綻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來,他摸了摸蕪蕪的發,輕聲道:“我生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