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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如今后悔的緊,偏又拉不下臉去找馮長生。又過了兩日,馮長生依舊睡在書房里不曾來見她,蕪蕪便也忍不住了,親手煲了個豬骨山藥湯,有蒸了個嫩蛋羹,有拌了兩個小菜配好米飯,提著去找馮長生,哪知到了門口小廝卻攔著不讓進,說是馮長生正在見客人。蕪蕪便提著食盒站在門口等,不時有丫鬟婆子從門口路過,看她的眼神各異,有的是鄙夷,有的是同情,她卻統統都不放在心上。她只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女子,要想報仇便要忍耐,要攀附有權勢的人,而今她只有討好巴結馮長生才能活下去,也只有她的寵愛能讓她走下去。她心中便是有怨有恨也不能讓馮長生看到,更加不能對他發泄出來。她在門外站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聽見門內有動靜,也不知馮長生是真的有客人,還是就要晾著她,她跺了跺已經凍麻了的雙腳,覺得有些冷了,只卻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不動。又過了半個多時辰,書房的門開了,走出了兩個人來,卻依舊不讓蕪蕪進去。許久之后,那小廝從門內出來,側身道:“二爺叫姑娘進去?!笔徥彺炅舜暌呀泝鼋┝说哪槍δ切P點點頭,然后便進了門。今日天氣有些陰沉,加上屋內又未點燈,蕪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看清馮長生的所在,于是緩步走過去,笑道:“今日真冷,也不知再過幾日又會是什么光景了?!?/br>馮長生看著手中的賬冊并不理她,蕪蕪咬牙忍著惱意,將食盒里的飯菜擺了出來,道:“二爺便是忙著做生意,也要顧及自己的身子,該吃飯的時候不能餓著?!瘪T長生依舊不理也不看,仿佛屋里沒有她這個人似的。蕪蕪心中罵馮長生裝腔作勢,卻總歸是她有錯在先,于是復又盛了一碗湯來,只是她在門外等了許久,這湯早已經涼了,她連連受挫便泄氣地將碗放下,忍不住又咳了兩聲,見馮長生還是一副看不見她的模樣,于是便轉身就要走,哪知手腕卻被馮長生忽然握住了。他一手拿著賬冊,一手握著她的手腕,依舊是低著頭,聲音平穩:“怎么,來道歉都這樣沒有耐心么?!笔徥徬胍忾_他的手,可他的手像是鉗子一般根本就扳不動,便只能由著他拉,話里卻總歸是委屈的:“我今天一早便起床去廚房煲湯,中午便站在門外等著了,如今都要晚上了你才見我,哪里是我沒有耐心,分明就是你小肚雞腸要為難我?!?/br>馮長生看完了一段才放下賬冊,而后抬頭看她,道:“我有正事要處理,哪有你來了便要見的道理,分明是你來的不是時候,卻還要怪我。那日你不是還硬氣得很么,問你話也全然不理,怎么今日卻來道歉賠禮了?”他雖然握著她的手腕不肯放開,卻也不肯將她拉近,仿佛若她的答案不符合他心中所想便不罷休。蕪蕪嘆了口氣,臉上略帶悲戚之色:“我只是那日看見關益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來,不知他們現在身在何處,是否還尚在人世,所以覺得人生悲苦,覺得世上的事情都是不公平公正的?!彼@一番說辭倒也是十分可信,馮長生便也沒有再做懷疑,只嘆了口氣將蕪蕪拉進懷中,道:“每個人都有他的命,你便是憤恨怨惱也沒有什么用,這一次我且放過你,我養著你不是為了看你的臉色,以后不準再對我使臉色了?!?/br>蕪蕪急忙應聲,卻見馮長生端起了那碗已經涼了的湯想要喝,蕪蕪急忙攔住,囁嚅道:“已經涼了,讓廚房重新做吧?!瘪T長生睥她一眼,語帶調侃:“你剛才不是還千方百計告訴我你煲湯煲得多不容易,我要是不喝,你還不得埋怨我半年?!?/br>蕪蕪有些赧然,喚了丫鬟把飯菜拿去熱了,而后轉頭對馮長生道:“二爺要是心疼我辛苦,就熱了之后再喝,可一口都不許剩下?!?/br>過了片刻,飯菜便都熱過了端上來,馮長生喝了一口,眉頭卻皺了起來。蕪蕪問:“不好喝么?”馮長生搖搖頭,將整碗都喝了才抬頭問她:“你這湯是和誰學的,我喝著怎么覺得有些熟悉?”蕪蕪當下一驚,關玉梅雖然針黹不好,廚藝卻不錯,昔日關益過生日她都會親自做兩道菜,馮長生若是覺得熟悉,也定是那時吃過的,如今她做了這么一道湯倒是大意了。但即便是馮長生心中有些納罕也沒有什么,他知道關玉梅死了,只會以為是巧合罷了。她剛想通,馮長生卻是苦笑了一聲:“想是巧合罷了,倒是我多心?!?/br>蕪蕪于是裝作不知其中緣故的模樣,裝模作樣嘆道:“二爺想來是嫌棄我的廚藝吧,天下的湯不都是這樣做的,蕪蕪便不能自己琢磨出來,偏要和別人學么!”馮長生狠狠彈了她腦門一下,道:“你這心眼怎么這么小,我本是要夸獎你的?!笔徥忇街觳焕頃?,兩人閑扯一陣便忘了剛才的話題。.半個月之后,殿試的結果出來了,孫清遠果然是第一名,皇上讀了他的文章便很是歡喜,于是他也成了十幾年來第一位連中三元的狀元爺。同為關益學生的胡良則是中了探花,進了翰林院授十品編修,很是榮光。前三甲有兩人是瓊山書院出來的,關益的名子立刻便人盡皆知了。之后便有人想要送自己的子弟去瓊山書院里讀書,只是關益此時哪里會收學生,于是統統都推掉了。馮長生聽聞孫清遠中了狀元之時并不驚訝,見旁邊的蕪蕪頗有些憤慨的神色,便問:“人家中了狀元,你在這里憤慨什么?”“這樣一個喪心病狂口蜜腹劍的人中了狀元,我心中不爽快!”蕪蕪冷哼一聲表示自己的不屑,這時卻有丫鬟端著藥送來了,蕪蕪聞到那股難聞的藥味,自然是不愿意喝:“你先放著吧,我過會兒就喝了?!?/br>那丫鬟于是放下藥離開了,過了一會兒,低頭看著賬冊的馮長生幽幽道:“藥不燙了?!笔徥彂幸宦?,卻是不理會。又過了一會兒,馮長生又道:“再不喝就涼了?!笔徥徲址笱軕?,卻是依舊不肯喝。然后馮長生一手端起了那藥碗,一手握住蕪蕪的手腕,當下便要硬灌進去。蕪蕪哪里肯,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馮長生鳳眼一瞇,一抹邪笑爬上了唇角,接著他仰頭喝了一口藥,然后低頭對上了蕪蕪的嘴,他的舌撬開她的嘴,硬是將這苦澀的藥灌進了她的嘴里。仿佛是故意折磨她一般,他并不一下子將那些藥哺進她的口中,而是慢慢的折磨她,讓那苦澀的藥在她口中完全彌漫開來,苦得她眼淚都出來了。蕪蕪又是推又是打,卻是不能將馮長生推開,惱得不行。等哺完一口藥,馮長生才放開她,蕪蕪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卻見馮長生清清淡淡地看著她:“自己喝還是我喂你?”一想起方才的經歷,蕪蕪當下咬牙道:“我自己喝!”于是馮長生便把碗送到了她的嘴邊,她深吸一口氣就著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