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九城的百姓可算是開了眼了——據說,從宣武區劉家大宅到殯儀館,沿路都有人放鞭隨車拖行。沿街隔一處就能看見火紅色的緞帶——這倒是搞得不像“送葬”反而更像是“婚禮”!一車又一車的花圈從民眾眼前駛過,鞭炮聲更是不絕于耳,具是幾十萬響。地上隔一下就鋪成厚厚的一層紅色的鞭炮碎末。“嘖,這不愧是四九城軍人第二家,有錢也權??!瞧這排場——”“哎,我剛從宣武那邊過來,車堵的嚇死人,估計都是送葬的?!?/br>“是撒,可不是送葬的,你們沒看見那送葬的車!全是一水兒的軍牌,首車是頂級豪華的‘勞斯萊斯’,其后緊隨的是十幾輛陸軍一號加長和三十幾輛軍牌吉普,末端是上百輛編號的s600新款黑色奔馳和十余輛沃爾沃豪華大巴。他們家至親的人好像在兩輛包色的卡羅臥爾車里,上面是死者的靈柩。車身的周圍都是紅色的絲緞——瞧瞧多牛!誰看誰不驚呆?!”“咳。再奢侈奢華又怎么樣,人都死了撒——”“你們說說,這倒是結婚還是送葬,那緞子都是紅色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周司令唯一的孫女兒今天出嫁,嫁得就是現在靈車里的‘劉少’!”“嘶……”眾人一頓唏噓抽氣,不可置信——“咳,有這樣的事兒?”“你聽誰說的?”“我有個哥們兒,他朋友在一個官兒手下當司機,那官兒正是劉家的嫡系,知道的還不仔細,這事兒實打實沒假的——”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唏噓聲——像這樣的議論唏噓,到處都是,而且連綿不斷,成為人們茶余飯后最感興趣的談資,英年早逝,豪華葬禮亦是婚禮,火化當天娶老婆,這是多么“驚異”——“排場”的一場婚喪禮撒!“一死”——“一活”的結合!當然,一場如此隆重無度的葬禮該有多少人來給撐場子——首先,劉家那是四九城軍人第二家吧,其次是劉二少生前一起長大的發小兒兄弟,那一個個哪兒家不是八旗里面的,何況還有周家!這幾大軍人世家,本就有千絲萬縷盤根錯節的關系。人脈,就足以驚動四座,且不談,那四通八達的影響力!所以這場奢華的葬禮,是錢權下一種必然的產物!靈堂正中央掛著逝者地遺像。照片中是一個淺笑的年輕男子,不僅年輕,而且非常漂亮!真是個漂亮的有點妖孽的男人了,一身軍裝,瀟灑倜儻的氣質就在神韻中流轉,笑的既陽光又溫潤儒雅,照片看著就是活靈活現一妙人,只可惜是英年早逝!照片里的劉斐然,像水一樣透明。照片前站著的殊曼,一臉淺笑嫣然,一身艷紅的嫁衣,像一朵綻放的血紅罌粟,艷麗魔魅!他們默然對視,他淺笑,她亦淺笑——他們的糾纏就像里那段兒生動多情的描述:成雙成對地踏入舞池,圍成一圈或排成兩行,不停地交換伴侶,偶爾逗留片刻,拋下一言半語,眼神心念始終沒有離開過對方,他說,“它叫圓舞,無論轉到哪一方,只要跳下去,你終歸會得到遇見我?!笨墒?,舞曲結束時,真的只差那么一點點,就是無法重新聚首,又奈何?失去的東西永不歸復!殊曼看著照片里的淺笑溫潤的斐然,以前的不珍惜,以前的不憐愛,以前的辜負,——這就是一種懲罰,一種“讓你永遠失去”的懲罰——“你的心保持如初吧,把我的整個靈魂都送給你,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如今,這樣的話語仍在耳邊回蕩,那深情低喃的男人已經遠去——她答應他以后都不離開,想把前世的一切怨懟擱淺,準備這一世要好好活一次,也許能幸福吧!卻是,一場迤邐的幻夢——此刻,一切已作惘然。雖然這場“他死”——“她活”的婚禮已經沒有意義,可她從今日起,便是斐然的妻了!眾人的視線里,一身鮮紅嫁衣的殊曼,走近冰棺,微笑著,凝望著冰棺里的男人——她眼里都是絢爛的流光,像璀璨的星子,亮的刺眼——那一身紅衣,那璀璨的眸,那張瘦肖蒼白的臉,干裂的唇,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現在的靈堂,沒有外人,劉家人全數到場,周家、李家、白家、賦家、南家、蘇家——北京城有影響的幾大軍人家族,悉數到場——殊曼輕輕的伸出手,探進棺內——溫柔的磨挲描摹男人俊美依然的五官——低下頭親吻男人冰冷的唇,那么留戀,那么繾綣——這是她最后一次親吻撫摸劉斐然的臉,真的是最后了,今天他就要化成灰了——現在,我終于終于知道了何為“撕心裂肺、支離破碎”的疼,疼得有將自己的身體撕碎沖動——這就是心里的孽鬼,另一個瘋狂,失去人性的殊曼,前世今生執著,癡迷,索求的“疼痛”么?我現在終于滿足了她,滿足的代價是“愛人”的湮滅——殊曼整個上半身都探進了棺材里,臉緊貼著男人的臉,唇親吻他的耳廓,一聲聲,固執的呢喃——“斐然,我已經嫁給你,雖然是在你死后,以后殊曼便是你的妻了,你會高興么?”“呵呵……我知道,你會開心的,就像我,我現在很開心呢,我一直在笑呢,斐然,你看見了么?”“你死了,我并不悲傷呢,你說怎么辦呢斐然?”“你會恨我么?我自己都痛恨自己的冷漠,為什么我不能流淚?哭出出來?都沒有眼淚來祭奠你的死呢?”“為什么呢?你告訴我好么?”一聲聲,一句句——傳進眾人耳中——長輩們看著,怎一個心酸了得——無奈,心疼哇!這孩子有多愛斐然啊,這幾可憐見的——心里都過不得哇!周mama看見自己的心肝寶貝這樣,撲進丈夫懷中,哭得撕心裂肺——劉斐然的母親更是哭得再次暈倒在劉斐玄懷里——殊曼的幾個男人,那心,疼得,像被活活凌遲——心疼她,心疼她啊——可都不敢上去拉開殊曼——這時,只見,那半個身子趴進冰棺的人兒直起了身子,轉過身望著他們,微笑著——眼里唇角都是笑——那笑艷麗的像條吐著芯子的毒蛇——能毒死靠近的所有人!可……那緊抿的唇角,不斷溢出的鮮血,像小溪一樣流淌出來,襯著那蒼白消瘦的臉,觸目驚心!殊曼的模樣把所有人都嚇著了,“馨兒……殊曼……”雜亂的腳步聲,焦急的呼喚連成一片——殊曼望著疾步奔向她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