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勞碌命
08.勞碌命
杜若徹底緩過來了,躺在竹床上,死皮賴臉不走:"反正錢你已經收了,學霸,地方我就住下了,你也不用怕,得這種病的國內幾千萬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對不對嘛?" 顧康嘴抿成一條線,冷冷地看著她,似乎在無聲地趕她走。 杜若迎著他的目光,瑟縮了一下,嘴上卻不饒人:"你你別這么看我,哼哼,本姑娘喜歡這里,不會走的,你要是趕我走,我就去班上說,說你做生意不實誠,欺負我這初來乍到的新同學。" 顧康沒有說話,出門去拿行李。 周漾還在原來的地方,見他過來,一旁還在啃骨頭的小黑乖巧地搖起尾巴。 顧康一聲不吭,拉起行李朝自己家方向走。 周漾見狀,生氣地喊住他:"小康哥!" 顧康停住腳步,周漾沖上去,攔在他面前,"她是誰?" 顧康言簡意賅:"房客。" "你為什么抱著她不推開?"周漾想不明白,理解不了。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從小學到高中,她那么喜歡他,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自己的愛? 她表白那么多次,都被他干脆地拒絕了。 他向來對誰都冷冷清清、不茍言笑,誰也不曾得到過他的優待。 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得不到,這樣至少有所慰藉,心里好受些。 然而剛才,他對那個女孩的態度,跟對所有其他女孩的態度,截然不同。 哪里不同,一時半會她說不清,她能辨別清楚的是,那女孩對他來說,就是與眾不同。 這種直覺之于她而言,簡直糟透了。 杜若那張賞心悅目的臉和出挑的身材令人自卑,周漾崩不住了,她捏緊拳頭,氣急敗壞:"小康哥,你為什么把房子租給她?她長得那么漂亮,你還抱她,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 顧康臉色僵了僵,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冷冷盯著她,不怒自威。 在他的注視下,周漾心猛地一沉,頓時心虛了,咬了咬嫣紅的嘴唇,欲言又止地垂下頭。 顧康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寒涼的北極:"這是我的事情,至于你,管好小黑,出來扣遛狗繩,對人和狗都好。" 說完,顧康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徒留周漾在原地,胸口鈍鈍的,她蹲下身,失魂落魄地哭出聲來。 他從來不給自己一點期待,一點也不給,卻可以抱著別人,那么體貼,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 顧康進屋,關門,合上門閂。 杜若好了傷疤忘了疼,已經生龍活虎,沒事人一樣,戴著可愛的兔子口罩,哼著自編的歌,在擦拭房間灰塵。 她聽見聲響,從窗戶那兒探出頭來,口罩上露出的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學霸,我忘記拿床上用品了,讓家里人送到傳達室里,晚點兒你可以幫我去拿下不?" 她生怕顧康不同意,又說:"我愿意付勞工費!" 顧康不解:"你怎么不讓你家人直接把東西送這來?" "我沒跟我家人說住外邊嘛。"杜若目光殷切,雙手在下巴前交握:"拜托拜托。" "錢就算了。"顧康放下行李箱,"我正巧去學校那邊有事,晚點給你帶回來。" "你去做什么呀?" "攤子托人看著,得去拿。" 杜若問:"拿哪兒去?" 這都夜里八點半了,他不會喪心病狂地還要去擺攤吧? "學校地下車庫。"顧康回。 本來杜若還想問,為什么放地下停車庫,不直接推回來,顧康已經跨過門檻,嘎吱一聲從門外合上了門。 哎。 靜謐的夜晚,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蟋蟀在角落里懶洋洋地彈琴。 杜若將行李箱中的衣服,一件一件掛進衣柜,腹誹:這家伙真是cao心的勞碌命,和她爸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