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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鞏固提高我的英語,政治和歷史科目。最后的幾個月,時事政治提上日程,背誦的任務日益繁重,一整天也抽不出什么時間想想心事。行銷索離的心情,也還是不能掙脫現實。我們都是活著的人,心是一座染坊,自己想怎么涂抹就去涂抹吧。所以沒有人,沒有人能活得徹底任性。用笑的心情哭,用哭的心情笑,強忍著悲傷,或者強顏歡笑,都是人的慣用伎倆。沒有好的辦法。魚缸里的金魚舒服嗎,它們自由自在,暢游無阻,像是快樂??烧l又知道它們的不幸呢,局促于一缸之內,哭笑付諸于一把死水,要不死了吧。死了,用誰的手扒挪出來,往混著香蕉皮,煙灰,沾滿細菌的晨痰,擦鼻涕的紙巾簍里一扔,就是它的去處。挨不著一把眼淚。我回到家里,可不敢有一點的任性,我沒有資格沒有權利也沒有膽,輪不著姜心瑤。真想走了啊,一走了之,扔下所有不管不顧的離開。走到一個天涯海角,改名換姓重活一次,哪怕是苦,哪怕是累,當了牛做了馬,姜心瑤敢嗎,不敢啊。留下的人不得好死。我父親姜老師失而復得的生命,看他怎么經受。折騰不了三天,鐵定了再見閻王。瑤寨的風景,依然是山清水秀,一到下雨,雨水打街道的縫隙里往低處淌,水里面攜著枯樹葉子,碎樹枝,鵝屎和孩子們吃過扔丟的糖果皮,五顏六色,晶瑩透亮,溝縫上邊的墻上,附了一層淺淺的綠色青苔。僵硬的石板路濕而光滑,走路的時候冷不防要摔個驢仰面,必然要小心翼翼。路子家的媳婦死了,喝農藥死的,死時候口吐白沫,臉色青黑,藥力上來后臉上扭曲的掙扎還在。路子是寨子里游手好閑的家伙,娶來的媳婦性情溫良,娘家也窮,沒有爹,家里還有兩個meimei,路子家里有錢,他爹是村長。路子有一次去集市上溜達時候遇見了他媳婦。一下子就被她好看的容貌吸引,就要了她,他娘村長夫人死活不肯,拗不過他,只好應下。誰叫她寵慣兒子呢,狗改不了吃屎,路子結婚以后死性不改,賭博,跟別村的女孩子打情罵俏,還經常打她,她婆婆更壞,路子媳婦太瘦弱了,她定她生不出孩子出來,就在街上四處造謠,她確實生不出孩子出來,并且生病了,胸口疼,氣喘,吃不下飯,總也治不好,路子也惱火,遭心,就打得更厲害,常有人聽見她家半夜時候的哭聲,確實可憐。她婆婆在一邊加油鼓勁,說她裝病,糟踐人,害得一家人走霉運。于是,不久,人家就喝藥死了,她媽帶幾個閨女過來講理,被路子他媽罵得狗血淋頭,最后只好眼睛睛看著女兒和jiejie和meimei被一頂破木棺材裝著埋了,埋在一處凹凹的洼地,因為那個地方好挖坑。不過兩個月,路子又結婚了,大cao大辦,風風光光,還請了兩個巫師驅鬼,一邊舉行婚禮一邊舉行法事,估計怕那女人變成厲鬼回來找他們。新娘是隔村的漂亮姑娘,嫁妝也多。我那次回家正好遇見他家擺酒席,因為跟田平他爹處的好,田三還特意回來,給他包三百塊錢的大紅包。傻平跟她媽去吃喜酒,在飯桌上跟別人打了起來,對方是一個九歲的男孩,路子新媳婦娘家的親戚,兩人因為搶一根鴨腿,先是罵,后就大打出手,他回家時我看見他臉上的爪子印,曉得出那個男孩指甲長,并且夠尖。去前我的婆婆再三說服我也跟著去,說是去吃好的,包那么大紅包,人家待我們客氣的很,她其實想讓我跟著給他們田家增光。我推脫自己肚子不舒服,不愿去。我不敢跟田平發脾氣,也不給他孬臉色。吃完飯就搶著跟婆婆洗碗刷鍋,對公公的態度也恭敬的很,我只要一回來田平就高興得手舞足蹈,也期盼晚上跟我比賽做那個,給我糖吃,吃飯時候硬要把身子擠在我旁邊,拽著我的袖子聽我講新鮮的童話故事,所以婆婆舍不得我干活,一吃完飯就催我們回屋,我們屋里有大彩電,床頭的墻上貼著一對大頭娃娃,端坐著,肚子褶得像笑面佛,對著人笑。衣柜里裝著我們共同的衣服,五床顏色新鮮各異的大棉被齊齊整整的摞在一起,門一關,只有一扇窗子跟外面通透,窗戶玻璃上貼著窗花,也是大紅的喜字。我每次進屋的時候就很害怕,倒也不是因為害怕傷害,田平是定不會傷人的,只在有一次,他半夜尿急,又冷,哆嗦著不愿起來,儲的尿液又多,于是,就尿床了,尿濕一大片,鋪的兩床褥子全部濕透,一屋子都彌漫著溫熱的尿sao味。被子上也是,暈開的,像面上牡丹花的邊痕,黃黃濕濕的一片。他尿床時候我還在睡夢中,夢見初三時候班里叫郭春偉的男生一次上課喝水,不小心打翻了水杯,除了灑在地上的,剩下的半缸全部澆在我身子上。上初二時郭春偉從河北轉到我們學校,他姥姥家是這里的,沒有朋友,個子很高,有兩顆虎牙,所以就有酒窩。從那時候起他就喜歡姜心瑤,因為沒有同學作伴,別的孩子都有同一個寨子的,所以有人經常欺負他。他喜歡我,我不理他,覺得丟人,于是很粗暴著對他,后來他就喜歡上了一個叫林美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云里霧里,默認兩可,偶爾會跟他搭訕兩句。郭春偉就坐在我們那一排臨過道的位置,那天是中午,差半個小時上課,我正在寫物理作業。我仰頭時看見三(4)班(我們當時分重點班,一班二班是重點班,后兩個班是慢班)的何濤帶兩個人進來,一個我認識,是我們初一時的同學,另一個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何濤也算是學校的風云人物,也喜歡林美,可聽說不久前還喜歡三班一個叫什么靈的女生??傊@些是我不甚了解的。我抬起頭看見他從門口進到我們教室,繞過講臺,直接就沖到了中間第五桌靠過道坐的郭春偉,郭春偉在,低著頭做著什么,兩個狗一樣的人跟在何濤后頭,大家都在做事,好班學生學習刻苦,不愛惹事。何濤走到郭春偉面前,連一句話都沒講,用左手把他的臉扳過來,朝著他正對的位置。他的個子不高,起碼沒有郭春偉的個高,體型偏瘦。他舉起他的右手,“啪”、“啪”、“啪”,響亮干脆接連不斷的耳光在靜寂的教室傳響,每個人都屏著呼吸,連喘一口大氣都不敢,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甚至有人看都不敢,怕那巴掌落在自己臉上。像打一個該打的人那樣,打一個該千刀萬剮的罪人那樣,一下,兩下,每一巴掌都落的很重,砸在郭春偉的臉上,我就坐在離他幾步之遙的位置上,寫作業的有手停在桌子底下,心也怦怦跳的厲害,每打一下,我的心就狠狠揪一下,很疼,說不出為什么,不理解,我也不說話,跟別的同學一樣,好像也用不著我出來講什么話,我也不是老師,也不是他什么人,再說我也不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