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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有一個到她們寨子上算命的先生說她顴骨高,命硬,克夫,當時氣得她一把就把人家算卦人的行當扔到了街邊的水溝里。那會瘦,顴骨也高,她第一人男人果然死了。后來嫁給教書的父親,生兒子坐月子養得不錯,長胖了,長得跟她四妹一樣有福氣,臉上rou一多,顴骨縮進去,看不出來了,她發誓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算命人的鬼話得到應驗,況且她小時候就聽老人家說過,命硬的女人,克死了男人,就會克兒子,她也怕啊,也迷信,要是柱子他阿爸真有個三長兩短,直接受到性命威脅的,可能就是她的兒子??刹荒馨?,父親要真死了,她白桂花這輩子真的要在凄苦中老死了。況且,改嫁的男人也死了,大兒子名聲也不好,又好吃懶做,性格暴躁,誰愿意把閨女嫁給死了兩個男人寡婦的兒子,倒插門也沒人敢要,那不害苦了她兩個兒子,都要打光棍,那她還能好死。我們就輾轉去了省城長沙,鳳城人民醫院推薦的那位主治醫師年紀不小了,是省立和平醫院一位反聘的退休老醫生。我們去到那里,在外面等了很久,父親像個即將死去的人,消瘦,面色枯黃,肢體冰冷。我拉著父親干枯的左手,眼圈泛紅,木然的坐著。不敢設想,大腦一片空白。姜玲也在,白桂花也在,也瘦了,寶子還是每天睡到十點多,當然不會過來,也才十四五歲,況且他早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阿媽改嫁,他跟姜正民本不該有任何干系。柱子給白桂花送回了娘家,還小不懂事,給白桂花慣得不成樣子。我打量這像是浸在藥棉里的醫院走廊。這滿眼悲涼病態,隨時都有死人發生的是非之地,我早在無數部文學作品里面領會過了。十幾年前我早也見識過了,可那時候確確實實沒有任何蒼涼悲觀和不良的印象停在她的記憶當中。當時,我和瑤心也才七歲光景,不諳世事,快八月十五了,還在放秋忙假。當時教我們班還是新疆來的葉老師,我們幾乎沒有憂愁,并且兩個小女孩因為年齡太近經常發生沖突,二姐會因為葉老師夫婦偏愛我而心生妒忌。又總呆在家里,都是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景色和人,聲音也是。記得是在和人鎮衛生所,我們全家出動,只剩下外婆在家里,被送去治療的是大姐姜玲,她跟寨子里滑子他阿姐和現在還在上海做工的燕菊一起上山挖草藥,姜玲和燕菊同時看見一簇長勢良好的金線蓮,她們兩個就一起沖上去。野生金線蓮具有清熱涼血、祛風利濕、強心利尿、固腎、平肝等功效,民間稱作“金不換”,所以收購價格也高。長在半山腰,她們倆身子因為猛沖撞在了一起,一定是因為燕菊被一處樹根絆住,所以她伸左手拽姜玲的胳膊,姜玲被她一扯,腳沒站穩,結果滾了下去,摔折了胳膊,肘關節錯位,燕菊卻安然無事。不過燕菊可不承認,死活也不承認,“是姜玲自己沒站穩,本來就我一個人先看見那一撮“金不換”的,她硬要上去搶,結果腳下一絆,就摔下去了,我想拉已經拉不及了,我哪有故意推她,我哪有那壞心眼兒,跟她無怨無仇?!边@是燕菊回家對她阿媽的解釋,有時候小孩子為了逃避責任和挨打,可以堂而皇之的撒謊。姜辛阿媽拉著姜玲受傷生疼的胳膊去她家時候,燕菊又是這樣說的。燕菊家比姜玲家經濟還緊瘩,即使女兒說了瞎話,他們也寧可相信,擱農村,只要跟錢沾上邊,能對自家有利,不賠錢,必要時,大人還得攛掇孩子說假話。姜玲從不說瞎話,從小到大沒說過,所以她阿媽堅定不移的相信女兒說的實話,可人家就是不承認。結果撕破了臉,大吵一架,兩家大人從此不說話了,小孩也不答腔了。燕玲家到底也不出一分錢。大姐在衛生所住了半個月還多,那是我對醫院的概念。那時太小,太快樂,覺得好玩極了,人都是陌生的人,好吃的東西也多,平常在家吃不上的方便面,餅干,蘋果,醫院都有,還有平時不大走動的親戚,也帶著吃的東西過來瞧大姐。一堆人打地鋪,大姐的胳膊吊著,纏著白色的繃帶,里面是起固定作用的硬石膏。阿姐說疼,我和二姐也沒什么概念,問她哪疼,阿姐指著胳膊肘。我倆比劃著自己的胳膊肘,還是不知胳膊肘疼有多疼。我記得,阿媽扳過大姐的肩膀,輕輕俯拍。我倆沒說一句安慰的話,就覺得大姐胳膊上纏著繃帶,吊著,一動不動,挺好玩。后來,他們就跟阿爸回家了,半個多月后,阿媽領著阿姐也回家了,繃帶拆了,還不能自由伸展。后來,能自由拳伸了,也不疼了,可總伸不直,阿媽帶大姐去找給她治胳膊的醫生,他告訴她們說等一段時間就好了。后來,一直到生下孩子,胳膊都還不直,可干活也沒什么影響,歪就歪了吧。后來有一次去醫院抽血,人家告訴她說該是當時接錯位置了,沒法直了,就得歪一輩子。bookbao.書包網最好的txt下載網第十六章:28天意弄人(下)可是,現在,姜心瑤已經深諳世事,長大了。也成了當事和責任人。阿爸的病,令她心情無比沉重。環顧這陌生的醫院,卻與童年的印象迥異。過道兩邊墻面*刷著城市醫院慣常的淺淡綠漆,剝落的部分露著灰白色墻身。石灰的質量很差,泛潮。貼近墻的位置擺著長木條木椅,三三兩兩坐著一些侯病的人和家屬,除了幾個熬不住打盹的人,其余的大人們個個都是一臉凝重和辛乏,生命明媚的顏色不見絲毫。只有兩個小孩,跟泥鰍似的在過道間穿梭,追逐,快樂得像在游戲場。多像當年的我和二姐。這時,一個穿白大褂皮膚白皙的護士走出來高聲制止,說醫院不是打鬧的地方。其中一個小孩眼泡紅腫的母親cao著濃重的長沙腔邊訓斥邊拽扯著兒子往過道北頭走去。呵斥完兩個孩子,護士舉著手里的掛號單高聲念姜正民的姓名,我回過神,“有,”說著,跟大姐一起,摻護著阿爸跟著進到里頭,白桂花跟在后面,憂心忡忡。給阿爸看病的那位老醫生用手推了推快要滑到鼻尖上去的老花鏡。剛一松手,眼鏡就又滑了下去。他看看病歷又看看白桂花,我和姜玲站在邊上。老醫生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對面的家屬?!傍P城姓姜的?”“對、對、對,”白桂花殷切的應著。醫生接著問說有沒有知道一個在鳳城做過縣長叫姜正義的人。白桂花又滿臉殷切并且堆著自豪的苦笑?!澳侨司褪俏夜?。剛剛給你做過檢查的那個,就是我的公公姜正義的兒子。他得了重病,你要救他啊?!闭f著,低下頭,嗚嗚咽咽哭起來。聽白桂花說完,老醫生完全把他的頭抬起來,那是一張慈祥精干的面孔,眼睛依然矍鑠。他摘下老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