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1 溫柔刀
vol.11 溫柔刀
悠然覺得好笑,怎么會有人一邊放狠話一邊臉紅啊,太過分了怎么能這么可愛。 但是白起還不承認,她一提白起就抱住她不讓她看到他的臉,最后兩個人笑笑鬧鬧了一晚上終于困了,才各自去洗漱。 洗漱完悠然一手拿著干毛巾擦頭發,一手劃著手機,發現置頂的其中一個聯系人發來了短信: 很期待我們周六的約會。 怎么說呢,以許墨的性格,在這個時間發來這樣一條短信,總覺得有些奇怪? * 她種在陽臺上大片的瑪格麗特開花了,簇擁在一起像一片小小的花海,風吹過的時候會泛起波紋,好看極了。 可惜這樣的美景卻只能留個他這個鄰居欣賞了。 許墨脫下眼鏡,看向隔壁始終緊閉的房門,神色顯得格外冷漠,她沒有回來。 已經兩天了。 忽地,他的表情一變,眉頭皺起,嘴唇也抿起泛白,明明是微涼的秋天,他的臉上卻沁了汗珠。 許墨拉開一旁的抽屜,摸索著將白色的藥片吞下。 背后的襯衫完全被冷汗浸濕,許墨把手放在胸口,像是要把什么從那里趕出去。 不要再后半句已經微不可聞,他的聲音很低,也許剩下的話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 悠然看見許墨的時候,他正站在一棵樹下,身形頎長,黑色的風衣穿在他身上也不顯單調,反襯得他清俊非凡,他站的位置很好,秋日的陽光傾瀉在他身上,含笑看向她的時候像一抹溫柔的月光。 兩人的距離很快被拉近,許墨鼻間嗅到了乳木果的味道,和她之前的味道很不一樣。 看到悠然手上提著一個份量不小的便當袋,許墨自然地走上前接過來,沉甸甸的,女孩還想搶回去,被許墨一只手制止了,我來就好,而且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帶給我們的,對么? 悠然看自己拿無望,嘆口氣承認了,嗯,是在路上吃的bruch,我問過阿明了,你還是沒有好好按時吃飯,所以特地帶了些易于消化的餐點,我可不希望我們公司顧問突然因為身體原因倒下。 說完,她發現許墨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她看不懂的表情,過了會他輕輕笑了,好,我一定會吃掉的。 因為是去酒莊,兩人都沒有開車,而是選擇了搭乘高鐵的方式。 票也是一起訂的,所以兩個人的座位也很巧地安排在了一起,悠然撐著臉看窗外飛速流逝的景色,更遠些的地方,有一大片奪目的楓樹林,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樣的出游方式也很不錯。 發現許墨一直沒有吱聲,她轉頭看向許墨,才發現他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讓我看看她將兩只手掌交疊,從指間地縫隙里看向許墨。 許墨撐著臉,從容不迫地問,怎么樣?悠然小姐從狐之窗里看穿我隱藏的偽裝了嗎? 看到了哦,她瞇起眼睛,許墨變成許黑土啦!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嘆了口氣,真是個促狹鬼。 悠然笑著放下手,剛要說什么,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困意席卷了。 困了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些強打精神呢。他暗紫色的眸子帶上了憂慮。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似乎真的太困了,忍不住伸手想要揉眼睛,對不起,明明你是陪我散心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真的好困 許墨拿下了她要揉眼睛的那只手,溫聲說,不要用手揉眼睛,沒關系,想睡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 但是女孩似乎已經困得聽不到他在說什么了,她蹭了蹭他,毫不設防地,倚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許墨垂著眸看了她很久,臉上帶著罕見的怔然,有什么在胸腔里跳動,那種感覺十分陌生,而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陌生,就代表著危險。 他輕輕皺起眉,幾乎是強迫著自己看向窗外流動的景色,但是女孩身上的馨香,她落在他手臂上的長發每時每刻都在打亂他的思緒。 從一開始,你好像就對我展示了超乎尋常的信任。許墨闔上眼,聲音帶上了些低啞,為什么? * 悠然,醒醒,到了。溫柔的嗓音將悠然從沉沉的睡夢中喚醒。 她有些睡迷糊了,被許墨一路牽著手走出高鐵站時才清醒了些,可能是一路上都般闔著眼睛任由許墨帶著,站外過分熱烈的陽光晃得悠然眼睛有些疼。 一個溫熱的手掌蓋住了她的眼睛,先不著急睜眼,適應一下,我們打車過去。許墨的氣息將她牢牢的籠罩住了,她牽著他的衣角,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安穩。她突然發覺,即使看不見,但只要在許墨身邊,就會很安心。 出租車將他們載到了酒莊的門前,酒莊時一棟木制的房子,此刻還有許多工人在忙上忙下地搬運酒桶。 被芳醇的酒香引誘,悠然完全清醒過來了,我好像已經聞到了葡萄酒的味道了! 許墨忍不住笑了,小饞貓。 再往里走她就發現,這座木制的小樓后面還有庭院,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士正在庭院中站著,看到他們后先是和許墨打了招呼,隨后又看向悠然,你好,悠然,許教授還特意跟我提起你了,不過他在電話里可沒提起原來是這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歡迎你來,叫我阿琳姐就行。 悠然有些拘謹地笑了下,你好。 阿琳姐顯得很爽快,兩句話結束了寒暄,立刻就帶著他們去往了酒窖。 酒窖有些出乎意料地大,而且為了保存葡萄酒,溫度也很低,悠然今天穿的藍色雪紡裙不耐寒,剛進去就有些忍不住抱住了手臂。 下一秒,還帶著溫度的風衣就披在了她的肩上,先穿著吧,出去再還給我。一邊說著,許墨一邊自然地牽住她的手,這里黑,小心跌倒了。 阿琳姐在前面聽到許墨的話,正想說什么,一轉頭看到兩個挨在一起的人,便笑著帶他們去選酒去了。 悠然左右看看,實在覺得和想象中不一樣,阿琳姐,這里的葡萄酒都是瓶裝的嗎? 對啊,怎么了?阿琳姐看悠然的表情,想到了什么,你是說那些酒桶?那是發酵期間用的,保存的時候,都是用的瓶裝的。不過,你要是想試試桶裝的葡萄酒也不是不可以,正好我那里還有一桶葡萄酒,用北地的山葡萄釀的,酒精度數很低,甜甜的,也適合你這樣的小姑娘。 悠然眼睛一下亮起來,好啊,謝謝阿琳姐。 拿上了酒,他們就開始原路返回了,走出地窖以后悠然就把風衣脫下來還給許墨了,許墨拿著風衣神情怔了下,沒有立刻穿上,悠然還有些奇怪地看了下他,怎么了? 沒事。他壓下心底洶涌的浪潮,將那件混合了她的味道的風衣穿上了。 兩杯葡萄酒被放到了他們的面前,悠然端起酒杯,發覺酒還是涼涼地,她嘗試性地喝了兩口,立刻被那種清爽而又淡淡的甜味擊中了,有種雪山的味道。她喃喃道。 阿琳姐聞言立刻露出了笑容,不錯,山葡萄實在雪山上采摘的,因此產量不是很高,但這種葡萄的口感卻非常好,而且不會很甜,香味也很濃郁。 察覺到許墨的目光,阿琳姐補充了句,而且這種葡萄酒酒精度數只有5%,喝不醉人的。 悠然戀戀不舍地喝完了這一小杯,立刻忍不住問,阿琳姐,這種葡萄酒對外出售嗎?我想帶一點回去,還有其他的葡萄酒,我也想買一些回去分給朋友們,真的很好喝。 看她雙眼放光的樣子,阿琳姐也忍不住笑了,當然可以,這桶葡萄酒我送你。不過你們來得也算及時,這是最后一批我釀的葡萄酒了。 悠然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到阿琳姐露出些懷念的神色,像是要去履行什么約定一樣。 她沒有問什么,只是輕輕地向阿琳姐道謝,那么,謝謝你在這時接待了我們。 阿琳姐眨眨眼,不用謝,要謝的話,就謝你的男朋友吧。 欸? 男朋友? 悠然猛地懵了下,然后被許墨輕輕地牽住手,握在了手心,她想到什么,轉過頭悄悄瞪了許墨兩眼,許墨微微笑著。 看到他們的情狀,阿琳姐也忍不住笑了,我丈夫以前說過一句話,食物總在相同季節履行諾言一般地再現,而人不會。說這句話時,她意味深長地看著許墨。 會的。許墨像是回答,又像是承諾一樣說道。 * 回去的路上,悠然扯了下坐在一旁的許墨的衣角,看到許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故作生氣地說,你為什么跟阿琳姐說我是那樣說。似乎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最后那幾個字被她模糊替代了。 許墨略作思考地想了想,在同事聚會上認識的她,很介意嗎?他皺著眉,有些無奈,但又仿佛很期待地看著她。 悠然別開臉,也不是啦不過快點跟我說一句話。 什么? 那雙褐瞳像是有光凝聚在里面,人會再次回來履行諾言,而食物卻只能留在當下。 許墨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陌生的表情,他的聲音也有些飄渺而輕盈,人會再次回來履行諾言,而食物卻只能留在當下。 看到女孩笑起來的臉,許墨輕聲說,我有沒有說過,你的色彩,很特別。 嗯? 沒什么。 就在悠然要說什么時,許墨表情突然變了。 本來一直保持放松的姿勢忽然緊繃起來,眉頭也蹙起,連放在隔板的手也不自覺微微顫栗著。 但他仍然在試圖保持妥帖的笑容,我沒事,也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所以現在有些不舒服、 悠然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許墨,這個時候和我說謊的話,我會生氣的,需要我找乘務叫醫生嗎?或者我能幫你什么? 藥、他喘息了一聲,將頭壓在了她的肩膀上,悠然在他的風衣口袋里摸出了一瓶藥她就說感覺當時有什么咯著她。 幾片? 一片就可以。 悠然道出了一片藥到瓶蓋里,遞給了許墨,連同一瓶打開的礦泉水。 等許墨將抑制藥物服下,才發現她一直在抱著他,他原本想要松開她他應該松開她的,但是她在他懷里說,許墨,偶爾也依賴一下我嘛。不然只有我單方面對你過度依賴,我會覺得稍微,有些失落。 他的臉上有瞬間的怔忪,隨即闔上眼,輕輕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