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踢哪兒?
我踢哪兒?
許沅被噎得差點過去。 您腿是真腿倒是爬窗進??! 她開鎖的手一停,又揣回兜里,學著他的樣子,懶散地站著。 嚴銳皺了皺眉,疑惑地看過來。 迎著他的目光,許沅淡淡道:我這雙手是假肢,開不了鎖,你翻窗進吧。 嚴銳兇兇地盯著她,聲音有些沉,昨天晚上我走的時候,把窗鎖了。 哦。許沅不為所動,不就是起床氣,嚇唬誰啊,她道,那您用您這雙真腿,把門踢開吧。 這話一出,嚴銳先是不敢置信地看了她幾秒,然后居然笑了,笑得跟個反派一樣。 許沅心里當時就是一驚。 他垂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她。 許沅在他的逼視下被迫仰著頭,才發現原來高個的氣場這么離譜,什么都不做,就是低頭看她,便已經氣勢逼人。 嚴銳在笑,卻比他一臉兇相時要恐怖得多。 許沅后悔了,她跟嚴銳叫什么板,她是打得贏嚴銳還是說得贏嚴銳?現在這個點,學校連個鬼都沒有,嚴銳就算把她從四樓丟下去都沒人知道。 她訕笑著后退,直到抵上前門的門板,嚴銳就站在她身前,兩人的距離不足30厘米,簡直跟泰山壓頂一樣。 許沅覺得有點窒息。 你讓我用這雙腿,踢哪兒?嚴銳緩慢地問。 他踢了踢她的腳尖,這里? 視線落在她的小腿上,這里? 又微微俯身看向她如同西瓜一樣脆弱的腦袋,還是這里? 他的氣息迎面而來,許沅心跳如鼓,心道您別用這種語氣成嗎,跟拷問絞刑架上的犯人一樣。 沒什么,你聽岔了。許沅推了推嚴銳,你讓開點,我開門。 不是假肢?嚴銳紋絲不動。 要命了真是,許沅感覺自己全身汗毛倒豎,呼吸都困難了,她往里又縮了縮,小聲道:剛接上了。 見嚴銳沒有要踢她的意思,許沅飛快地轉了個身,掏出鑰匙開鎖,猛地沖進門去。 一瞬間,空氣涌進肺里,活過來了。 她站在原地喘氣,嚴銳從她身旁晃過去,嗤笑了一聲。 行吧,起床氣的人她得罪不起。 他們回了座位,嚴銳還是先點了一根煙抽上提神,許沅拿出自己的課本和筆,才察覺到這筆是嚴銳的,昨天她用著考了一天試。 她悄悄擰開看了看筆芯的余量,還有一多半,她松了口氣,又把筆擰上,放進了自己文件袋。 三天考試時間轉瞬即逝,最后一堂是數學,這次開學考試整體都偏難,數學的難度系數更是有點離譜,最后一道大題完全超綱,哪怕是第一考場,氣氛也十分凝重,許沅花了四十分鐘做最后一道大題,終于迂回地算出了一個答案,整面答題卡都寫滿了。 做完她長舒一口氣,再不經意間側頭一看,嚴銳早就寫完了,正百無聊賴地轉筆,她當然看不清他的答案,但是卻能看清他的解答只占了答題卡的半面位置。 當時許沅就懷疑人生了。 怎么會這!么!短!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答案,思索著是不是可以刪減,但最后絕望地發現不行,她揉了揉頭發,時間只有十分鐘了,不可能再重算一次,就算時間夠,她也沒有地方寫,她思考了會,自暴自棄般地放下筆,發呆。 整個考場只有她和嚴銳放了筆,其他人依舊伏在桌子上奮筆疾書。 她怔怔地看著黑板,上面寫著座次表,她和嚴銳的名字并排寫在一起。 許沅、嚴銳。 她無聲地念道,然后察覺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許沅無奈地搖了搖頭。 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