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憶舊遇新
70.憶舊遇新
有些失望,但不是絕望。 經歷過亞拉德的欺騙,承受過恥辱的痛楚,作為一個沒有情感的玩偶,桃茵茵并不驚訝塞彌斯的背叛?;蛘哌@并不是背叛,他從一開始的欲擒故縱,驕矜己身,就已經證明了他的別有所圖。 他驕傲于自己所承得的優待,實際上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替代品。 愛,不存于二人之間。 這虛無縹緲之物在伊洛萊死后就不再留存于世。因愛物的居所需要真誠的器物裝容,攜有欺意的言語敲不開它的門扉。 她是悲觀主義的護道者,不相信人魚突如其來訴說的愛意,對于他身體的渴求,也是緣于女巫人工魔源對于魔力的渴望。 桃茵茵不再關注兩個無聊人士之間的爭吵,因其中的內容除卻她懷有伊洛萊的子嗣,剩余的就是些拈酸吃醋的唇槍舌劍。如果可以,真想將這在病人房中吵鬧的二人趕出去,如此不觀病情,只留著自身的喜惡爭執。 走至床邊,桃茵茵俯下身子,將臉頰貼在沉睡之人的肚子。 沒有聲音?;蛟S是胎兒的月份太小,并不能聽見多大的響動。 這是她和伊洛萊的孩子,桃茵茵心想道。是因為最后那次與蛇身的交媾吧,她懷念著伊洛萊的銀白模樣,美麗而又強大。 在桃茵茵沉思舊憶的時間,爭執的二人已然走出房門,空間里驟然清凈了許多。 三天后,如果桃桃還不能蘇醒,我們就將這個孩子拿走。這是塞彌斯最后的話語。 桃茵茵想要,醒來,因為她想要這個孩子。 看著躺在床上沉睡的自己,她思考著蘇醒的方式,例如將虛幻和現實的自己重合,又例如施展一些與靈魂有關的魔法,但都沒有用處。 現實的她就好似死了一般,她就這樣與她分成了兩個身體。 因著蘇醒的方式難尋,桃茵茵準備去外面走走,或許過些時間她就可以自動蘇醒。 穿過掛滿人像畫的黑色走廊,走下被黑色窗簾遮掩的樓梯,她又回到了白色巨籠消失的地點,紅杉樹林。 這是獨屬于她的時間,沒有兩個煩心男人的打擾,桃茵茵行走于無人造訪的森林,然后往東走去,因東邊是她最初的逃亡方向,那里有著伊洛萊所說的故人之居。 大約是走了一天,她見到了那處古怪的粉紫樹林,第一時間桃茵茵就記起她在這里發生的故事以暈迷的狀態迷jian了一個長相如天使般的男性。 此時是清空如虹的白日,不被夜晚包裹的粉紫樹木也未帶著迷幻斑斕的色彩,與西處的紅杉林只有品種的不同之處。 你是誰?一道陌生的男聲突兀地發問道。 桃茵茵有些被嚇到,她倉惶地轉身望尋著發問之人,但四周卻無任何生靈的蹤跡。下一刻,她又想到現在的自己是類靈魂的狀態,亞拉德和塞彌斯都見不到自己的身影,那現在向她發問的又是誰? 你是誰?陌生之人再次發問。 桃茵茵害怕不已,當即就想逃竄回西邊的紅杉林,可是更令她害怕的是,自己的身體已經絲毫不得動彈。 為什么他的身上會有你的味道?一句沒頭沒腦的發問,你是指她么,桃茵茵胡亂地考想,那么他又是誰? 忽然,她的眼前出現了一片黑色的羽毛,這是一種極致的黑,仿佛可以遮掩千萬種斑斕的色彩。 緊接著是一縷白色的發絲,長度到腰,順滑而下。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桃茵茵的身旁,他俯下身在她的脖頸間細嗅,說道:你的身上也有他的味道。 是黑色的皮膚,桃茵茵看不見這陌生男人的樣貌,只瞧見些肌膚的色彩。 你做了什么?他繼續問道,同時身體向后撤去,與少女隔了些距離。 男人穿著著一件白色的棉麻布長袍,左肩裸露未有袖子遮掩,而右袖的長度則是遮掩了手臂,腰腹間縛有一條淺金色的帶子微籠住他的腰部,衣袍的長度蓋至腳踝,而烏黑的腳掌未著鞋履,以赤腳的樣貌踩著大地。 此身的衣物并不是桃茵茵驚訝的重點,因這陌生男人的瞳孔才是與常人過于不同之處。 眼白為黑,瞳孔為白,且仔細看去,白色瞳孔中央還有一只瞳孔坐落其中。 他不再發問,而是陳述:吾名,西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