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詭夢
		
		
		
		    
59. 詭夢
    屬于畫室的那股松節油的味道仍然濃郁,甚至還有一些平常聞不到的梔子花的香味。    只是這時更混了一些酒氣。    畫室內四面的透亮的落地窗已經完全用窗簾掩上,外面不知是白晝黑夜,當然也沒人在乎。    畫布前的陳一瑾正凝視著一張線條凌亂的草稿,能從一些圓潤的弧度和落筆來大概辨認出一個女性的輪廓。    他的身旁原本放著一些顏料畫筆畫刀的小桌上正擺著一些酒瓶,一個還剩一口酒水的圓酒杯。    畫架正前有一個用絨毯鋪墊過的小方臺,灑滿了已經完全盛放的梔子花。    這種花本身味道濃烈,香膩蜜甜,侵心占神,但卻生的是一副純白干凈的模樣。    現在那里只差一個坐在花簇里的人。    陳一瑾每天都會更換這些脆弱的花。    就像他每天都期待著他能在那個咖啡廳見到她,或者她能在某個明媚的午后到這里來找他。    現在    現在,現在    陳一瑾心底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她已經選擇了。    陳一瑾伸手觸摸畫布上那炭筆留下的線條,指尖擦過,只帶出如暈染一般朦朧但卻看來骯臟的痕跡。    漠然嚴冷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泄露他的任何想法。    只是喝酒之后的他,面上微紅,身體燥熱,袍裝的領口被他自己扯開,凌亂到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線條一樣。    突然,他拿起一旁的裁紙刀,狠狠戳在畫布的正中央,木制畫架從而發出的脆弱響聲似是在訴說它完全不能承受被陳一瑾如此粗暴對待。    他伸手握住裁紙刀,半天沒動,手并沒有多用力,而后只是輕輕地滑動,把他的那副草稿一分為二,就這樣飄落在地面上。    現在分開來看,已經完全看不出他想畫的到底是什么了。    陳一瑾隨即起身喝完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醉意朦朧的他起身時便感到有些眩暈,撐住小桌深呼吸幾次,才搖搖晃晃走到隔壁的休息室,倒在床上,闔上眼。    嘴里胡言亂語:    玉伶伶伶    喜歡    不怪你,才舍不得怪你,好喜歡你    為什么是大哥?為什么是陳御之    陳一瑾看著眼前的香爐拱門。    天已經完全黑了,他的身后全無光亮,能看見的只有香爐內那線香燃燒的火星,還有寺前山門的燈籠夜燈。    他不信這些,知道自己在做夢。    只是連這夢都讓他到了佛寺香壇,似是在急著叫他好好清心冷情,不要再鬼迷心竅。    落花無情,流水再有意,還不是連那花的香氣都留不住半分。    還不如早早忘卻,做回陌路人。    只是她大抵歡喜得意極了,說不定眼巴巴地跑去自家大哥身邊,鶯言笑語,兩情相悅。    橫豎與他無干。    陳一瑾繞過佛寺山門前的香爐,經過了庭院里正在掃地的小沙彌。    這座寺廟不大,僧侶不多,他不知自己要往哪里走,隨意信步。    見一個房門正打開的房間里奉有一樁小佛像,一旁的蒲團上正跪著一個禮佛念經的小尼姑,蓄著頭發,但大部分都規整地斂在僧帽里。    他想著既來了此地,跟著拜一拜總是不會出錯的。    正當陳一瑾跨過門檻,房間內那背對著他的小尼姑沒有回頭,卻對他說道:施主,這間禪房并不待客。    拜佛燒香請前去大雄寶殿,理禪留宿請先與主持交言訴過。    這甜膩嬌氣的聲音他怎能不熟悉。    只是現在聽來有種佯做虛偽的端莊而已。    玉伶?    陳一瑾幾步上前看清了她的側臉,說道:果真是你。    他早已經熟悉了會在夢里夢見她的情狀。    要是算上夢里歡好的諸多次數,她早就被他里里外外玩了個遍。    現在她穿的寬大直裰灰色長衣將她的窈窕身形完全掩住了,長發挽在布帽里,叫人一眼看去只有她那閉著眼的清麗側顏。    還有嚴實領口處露出的一節令人遐想的白皙脖頸。    簡樸素雅,沒有一點尋常旖旎,甚至她都闔眼沒看他。    可她身上還有哪處他沒見過。    他看見她這張臉就能想出她rufang的姣好形狀,兩點可人的乳尖,水流個不停的暖xue。    陳一瑾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玉伶,她似是驚訝至極,忙睜眼驚慌地看向他。    她的眼尾天生微微上挑,自帶媚氣妖意。    一睜眼看向他、滿眼都是他時就仿佛變得狐媚又勾人。    只看著他的玉伶又怎會用這雙美麗的眼睛去看別的男人。    剛才想要忘卻她的那些渾話在見到她的這一情動的瞬間全都忘了個一干二凈。    他未娶,她未嫁,如何不成?    自家大哥這么多年一個女人都沒娶,何能娶她,何談對她負責?    施主,你怎么    玉伶的話還沒說完,被陳一瑾強行拉起來的她又似乎沒能站穩,跌倒時往他懷中倒去,就連她頭上的僧帽都在這時掉在地上,青絲散落,拉扯間早已不成體統。    可這在陳一瑾看來,就是她的欲擒故縱,她的口是心非,她的故意為之。    不然一開始為何她要給他一顆糖。    為何她要答應讓他為她作一副畫。    為何要和他溫情一晚。    為何要叫他瑾哥哥。    可為何她轉眼間就對陳御之投懷送抱。    不該是這樣的啊。    陳一瑾抱住玉伶便反身壓在身后的門扉上,凌亂的吻落在她的脖頸處,仰起的美麗弧度將玉伶口中的吐息一并變得沉重,同時混著陳一瑾在情欲里的啞聲胡話:    我怎么?    我他媽想cao你。    來了這么多回了,吃jiba的次數都數不過來了,你裝什么裝?你能不知道?!    可玉伶在此時劇烈掙扎起來,即使她不能完全掙開也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亂舞的手在陳一瑾臉上留下幾道血痕,踢蹬的腿也在用盡全力去頂開他的身體,就連眼里都是源源不斷的淚,她大哭道:妾此身此般已許了青燈,不作他想,施主自重!    陳一瑾的表情突然變得陰鷙至極,冷哼一聲。    他用力強硬壓住玉伶,把她的雙手覆住拉到頭頂,膝蓋也分壓住她的雙腿。    甄玉伶    你給陳御之干過多少回了,為何一次都不能依我?!    連做夢都不給我上,你為了誰守這身?你說??!    甄玉伶玉伶,你的心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