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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用了個請字,卻說得比命令還絕對,看著年輕人一臉僵硬笑容地接過,他卻微笑了:“不要因為對方給你太多而退回,雖然是很美好的品德,卻要衡量好自己的實力?!?/br>湘靈看到陌生男子的笑容時,仿佛是在最寒冷嚴酷的冬日里,贏得最溫暖的陽光,立刻推翻了她之前的想法——眼前這個蒼白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活在一個需要勾心斗角的世界里,然而他的嚴厲也好溫和也好,全都是在引導那個南方年輕人如何做人。男子扶了扶鼻子上的墨鏡,拿著巧克力離去了。年輕忽然湊近湘靈:“他好象就住在你家旁邊誒,真是個很怪的大叔,你說呢?”看著眼前的開朗少年,湘靈笑了:“其實我的年紀也很大了,只是你們向來看不出東方人的年齡而已?!?/br>“???”眼前少年的驚訝讓她微笑,悄悄將10歐紙幣留在杯子下,回去享用二哥的早餐去了。18我在科莫湖已經待了整整一個月,期間經過了大哥二哥的生日,沒有很熱鬧,都是我一個人陪著他們中的壽星單獨度過,他們竭力想要擺脫我們之間的兄妹關系般。他們終于認識到,如果他們保留了兄妹這一層意識,我永遠不會退讓,于是他們就像對待情人般地對待我,我竟成了最幸運的情人——同時擁有兩個這么出色的愛人?!終于有一天,在二哥照顧我的時候,臨時到來的電話讓他的神情緊繃呼吸急促,快速的意大利語以及鮮明的南部腔調讓我根本連一句話都聽不清楚,只知道他必須現在就離開,出發去西西里。他快速地擁抱我:“靈兒,一個人小心點,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br>然后便飆出那輛我從來沒見他開過的不知牌跑車,迅速地離去。我發現脖子上細致的藍寶石項圈,悄悄拿下——這與我現在毛衣、牛仔褲的打扮多么不襯??!看到門口的攤子仍然在,熱情的年輕人拉住我,要我幫他一起叫賣,覺得這是很有意思的,我也就答應了。年輕人叫Fabio,今年21歲,那不勒斯人,在米蘭讀書,喜歡馬拉多納——那不勒斯多年前的英雄。他熱情得一點都不像個讀金融財務的年輕人——以他的買賣方式,虧本本來是一定的了,幸虧有那個不知名的大叔,每天早晚固定10歐來資助他。被Fabio影響,我也開始管那個永遠只穿黑白灰的男子叫大叔,在10月中的時候那么陰冷的天氣里,他居然從不摘下他的墨鏡,只能看到他深黑微卷的頭發和鮮明如白色大理石的面孔。大叔永遠下巴上、嘴唇周圍胡子拉碴的,面孔青白,黑色墨鏡和黑白灰的風衣,今天他破例穿了煙粉色的獵裝,褐色的太陽眼鏡,胡子被刮的很干凈,微笑朝我們走來,我和Fabio驚訝得面面相覷。大叔拿過巧克力,照例是10歐紙幣,我們以為他要離開,沒想到他卻坐了下來:“Fabio,這是你的小女朋友嗎?”前段時間一直覺得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健,現在卻懷疑他之前是不是感冒了。Fabio連連搖頭:“當然不是了,Aurora是我的好朋友,她只是幫我叫賣的?!?/br>大叔微笑:“是我誤會了?!?/br>“大叔……”Fabio急忙解釋,卻把我們私底下的稱呼脫口而出,接不下話,只好一臉尷尬。倒是那個大叔很紳士地擺了擺手:“你們可以叫我大叔,沒有關系。Aurora這個名字很好聽,你一定是你父母的寶貝?!?/br>他說到父母,我就會想到一個多月后的,永遠背棄他們的自己是多么殘忍。我微笑:“不知道大叔怎么稱呼?老是這樣叫我們也不好意思的?!?/br>“Adrian,你們可以這么叫我?!贝笫逍χx開,我目送他走回哥哥們的別墅的隔壁,那座青石外表的古堡般的宅邸。Adrian,拉丁文里是黑色。舌尖在上顎微微地回旋,仿佛宿命在你口中交織般。一個抑郁而外冷內熱的男子。與大叔的交往,到底不如和Fabio交往來得深切,但是得知眼前少年把我當成14歲的小女孩,我還是有點哭笑不得:“我16歲半都多了,快17歲了都?!?/br>他怪異地看了看我全身上下:“怎么看你都不到15歲啊,無論是臉還是身材?!?/br>我沖上去就是一拳:“你找打??!”他立即妥協:“拜托,我可是很害怕你的兩個哥哥的,他們看起來比大叔還不好親近?!?/br>我不由微愣,從來只知道他們兩個對我是十分溫柔的,除了學業,幾乎都是在縱容我,但沒有想到,他們對外人會如此冰冷。Fabio給我舀了杯熱巧:“我感覺你最近精神不大好,好象大叔最近沒出現,你也就精神不太好了——莫非你暗戀大叔?!”他的怪叫讓我好笑,我怎么會喜歡一個連面孔都幾乎沒見過的人呢?我的愛情,必定是日積月累出來的。我只是在擔心突然離開的二哥罷了,不說二哥,連大哥到了這個禮拜也沒有回來,顯然他們正在面對十分嚴重的事情,嚴重到他們必須連手對待。其實就算他們不在,也會定期有人給我送新鮮蔬菜和做飯,而且我的意大利語因為和Fabio在一起的緣故突飛猛進,溝通也沒有問題。只是總感覺哥哥們不在的時候,意大利就變得陌生了,哪怕和Fabio一起叫賣都顯得沒有意思。終于,Fabio的假期結束了,他結束了攤子,把那口大鍋和巧克力的原料都送給了我,我們彼此交換了MSN。一直都拒絕去米蘭城,結果一個人倒因為實在空閑,就去了。時機似乎不太好,米蘭的兩支球隊正要在今天開始他們的同城德比,狂熱的球迷似乎都整裝待發要去球場的樣子。他們那樣鮮明的目的,倒與我的無所事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好窩進一家咖啡館。那里模仿酒吧一樣讓你射飛鏢——而且是射在歐洲地圖上,我微笑著從老板娘手里接過,任由我的手做主,射出了我個人的歐洲之旅的目的地,依次是意大利,英格蘭,愛爾蘭,蘇格蘭,法國,德國和瑞典。最后的那支鏢出乎我意料,穩穩地扎在瑞典的北部,ICEHOTEL的所在地Kiruna。那時候我真的在哀嘆,為什么,難道上天真的殘忍到我必須單獨一個人去一次ICEHOTEL嗎?!哭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