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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跟我兩年,跟你才一月不到,她就都偏向你了……”步效遠聽出她話里的撒嬌之意,低頭輕啄她唇,笑道:“女兒隨爹,兒子才隨娘。等往后歸兒有了弟弟,我不跟你搶兒子……”昌平臉微微泛紅,靜靜伏他懷中,享這幾年來難得的靜謐好時光,兩人正偶偶細語,突聽軒窗之外咔一聲,似有東西墜地,便起身推開軒窗,見檐下地上跌碎了一道因了昨夜嚴寒結出懸掛在檐瓦之下的冰凌,陽光移了過來照射,這才融化跌落。“我答應了女兒,等春暖花開,就帶她去放紙鳶,我們一起去……”步效遠抬頭望了眼仍有些沉的天空,笑道。***春日如期而來,昌平如她所言,自那之后便托病一直未再上朝。少年皇帝卻對她仍是恭謹異常,尋常小事便自己做了決斷,逢到大事,必定親自驅車前往長公主府垂聽受益,定要她在文書上落款敲章。平日更是時常派醫送藥,關懷備至。對歸兒更是親善無比,時常派車過來接她入宮游玩。步效遠每日上朝之時,面對寶座之后那道并未撤去的鮫簾,絕無多話,退朝之后,也一概推去諸多臣僚的結交應酬之請,每日閉門在家。起先因了皇帝這分外恩賞而引出的來自朝中同僚的關注終于漸漸止息了下來,日子仿佛終于歸于平靜。朝中的諸多大事也在有條不紊中推進著。少年皇帝發布減輕賦稅的詔令,舉國休養生息三年;赦百官進言無罪,大力革除各項積弊,中昭這個本已有些沉疴之相的帝國一夜之間仿佛如過春風,和這大地一般欣欣向榮,充滿了春的生機,只唯獨一件事讓朝中大臣記掛心上,那就是年滿十四的少年皇帝遲遲不提自己的大婚之事。“陛下之婚事,非陛下一人之事,乃是國之大體?!?/br>臣子們對此屢次進言,卻總被少年皇帝隨意帶過。于是長公主府便時常見到朝中臣子出入,請求攝政長公主出面擬定。昌平意欲早日還政,也入宮問過幾次,姬循推脫仍在考量,一時引得滿朝文武揣測不已。帝都原野之外,三月草長鶯飛,處處都是踏青訪春的游客。步效遠這日攜妻帶女,提幾個自己親手劈開竹篾所糊的紙鳶,捎一籃應景小食,一輛青氈馬車,一路歡聲笑語,至晚盡興而歸。不想剛回長公主府,卻是得到了個意外消息,朝中有一御史今日下朝之后,追著皇帝到御書房,直指前次對步效遠封功太過,有悖倫理。被駁回之后,脫帽下跪,以死相諫。觸怒龍顏,皇帝怒拔佩劍,斥其用心險惡,挑撥離間,若非邊上大臣苦苦相求,當場便要命喪劍下,最后皇帝下令將其革職投獄。一波未平,一波再起,沒兩日,宮中又拖出了幾個被活活打死的宮人,據說是在背后妄言朝政,宮人噤若寒蟬,只不知如何最后卻還傳了出來,據說那幾個被打死的當時笑談小皇帝若是一日不成婚,那攝政長公主便一日不將大權讓出,她夫婦二人若是合心,天下只怕唾手可得。幾個尋常宮人如何會如此大膽妄論,早不會有人追究。只這謠言卻像是毒草,在暗地人心中瘋狂蔓延。長公主府中已經連日氣氛壓抑,年幼的歸兒仿佛也覺察出了異常,連笑聲也少了些,偶爾還會追問為何近來皇帝哥哥不派車接她入宮。深夜,明燭燃照,軒室內暗香浮動,海棠帳中,步效遠壓住春衫半褪的昌平,熾烈的吻一遍遍烙過她的肌膚。燈影晃動,滿室只聞喘息之聲。他緊緊擁她入懷,恨不得將身下這玉緞般的身子揉碎,一寸寸融他骨血之中,永生永世。“效遠,還記得從前我在軍中曾對你說過的話嗎?我說終有一日……,我沒看錯你。能得你為夫,我一世無憾……”她蜷在他懷中,從剛剛那場歡愛中喘息方定,任他手拂過自己略微沾了細汗的光潔后背,仿似隨口呢喃。“記得。你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步效遠略微猶豫了下,慢慢說道,“瓔珞,你可還記得那時我是怎么應你的?”昌平張開了仍帶著些迷離的眼,凝視他片刻,嘆息一聲:“你說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待四方平定之后,和我一道封刀歸隱……”“是的。當時我這么對你說,現在我的心意還是沒有改變?!?/br>步效遠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緊緊注視著她。他沒再說什么,但是昌平看出了他眼中的期待和緊張,她的心突然一陣狂跳,剛剛平息了下來的血液仿佛又在身體里激蕩開來。他本就是塊璞玉,因為她的年少輕狂而被拖曳進了這皇家的漩渦暗流之中。他從前是這皇族中的一個異類,現在仍是,因為他的心一直都屬于這高高宮墻之外的自由天地。脫去厚重的錦裝,褪去皇家的光華,舍下帝都的繁華,拋卻一切的責任,姬瓔珞,她愿不愿意從此只做一個名叫步效遠的男人的妻子?這是她從前就問過的一個問題,而現在,她知道已經到了抉擇的時刻了。第二日,她穿上秾艷華麗的宮裝,登上了四駟青銅馬車,朝著太寧宮粼粼而去。早朝之時,大臣們驚訝地發現天恩大將軍步效遠并未在列,而許久未曾露面的攝政長公主卻又端坐在了寶座之后的那道鮫珠垂簾之后。少年皇帝霾沉了許久的臉龐仿佛也明亮了許多。對于大臣的各項舉奏之事,他每做回應之后,總是不忘回頭看下她,仿佛在征詢她的首肯。而她面帶溫暖的笑容,對他頻頻點頭。這一幕,讓人恍惚覺得時光倒流,仿佛回到了當初之時。早朝進行得極是順利,司儀宮人一甩手中拂塵,正要宣了退朝,昌平起身,掀開珠簾,從玉階之上緩步而下,到了大殿之中站定,朝著驚訝看向自己的少年皇帝緩緩跪下。滿殿嘩然,姬循猛地從寶座上站起,驚道:“皇姑母,你這是做什么?”昌平鄭重行禮完畢,正色道:“陛下,這一禮節,是代我夫君天恩大將軍步效遠所行。今日本該是他親自上殿見駕,奈何昨夜突染惡疾,竟致無法起身。這才由我代他入殿稟告。我夫君幸不辱上命,僥幸贏得些須軍功,只那功勞,卻是建立于那些不得歸于故土的陣亡將士的枯骨之上。夫君每每想到此,夜以難寐。陛下賜他如此天恩,實在愧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