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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指望還跟他長久了,還小子?狗屁。心里雖如此想,嘴上卻岔開話題道:“你這次進京,禮倒是送了,何時能謀個官兒來?”顧程笑道:“哪如此快,若送一次禮就能謀個官兒,那官兒還不成了災,這是個細水長流的事兒,這些事你不懂,只一心給爺生兒子是正經?!?/br>顧程是一心要孩子,便沒完沒了的折騰上了,他越折騰,徐苒越擔驚受怕,尤其大姨媽之前那幾天,焦躁非常,就怕中獎,如今,她倒是恨不得三娘屋里那個叫什么海棠的,趕緊把顧程勾了去。那個海棠她也曾照過幾面,如今三娘使人前頭傳話,都是她來,比柳枝兒有心思,瞧著規規矩矩,一舉手一投足卻都帶著股子勾人的風情,說話更是軟語鶯聲,聽著人骨頭縫里都酥麻麻的。其實徐苒還真有意給她留了機會,奈何顧程不知抽什么風,就一心貼在自己身上,且他如今忙的不行,忙了鋪子,又忙應酬,在家的時候卻不多,徐苒落得清凈。沒人在,便在顧程書房里尋了本醫書來瞧,醫書本就枯燥,又都是文言文,徐苒瞧著瞧著,便困乏起來,伏在案頭睡了過去。不妨顧程這日家來的早,進了書房院,也不讓人吱聲,直接進了屋里,卻見大姐兒伏在案頭睡著,再去瞧她手里捏著的書冊,不禁愣了愣。顧程過去抽了出來,見是醫書,這倒沒什么?只大姐兒何時識得字了,自己怎不知,坐在一旁瞧著大姐兒,不禁想起這前后之事,越想越覺不對。仿似聽見了響動,徐苒一下驚醒過來,睜開眼便瞧見顧程定定望著自己,仿似有什么想不通,眼底有些驚疑不定。徐苒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醫書上,暗道一聲糟糕,她之所以拿著本醫術啃,是真沒轍了,想看看能不能找個避孕的法兒,她是篤定顧程這會兒回不來,故此才大著膽子看起來,不想,這廝今兒卻提早回來了,以他的性子,不定疑心自己是妖孽了吧!古代對待妖孽是不是都得燒死??!徐苒想到這里,不禁打了個寒顫,這種死法太悲催,她可不想,卻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解釋,仿似怎么解釋都不通。忽聽顧程問道:“你識得字?”徐苒暗道,今兒這關也不知過不過去了,可不應他肯定不成,索性便支支吾吾的道:“我也不知道?!薄澳悴恢??”顧程挑挑眉,卻忽的外頭李婆子走了進來,福了福道:“姑娘想來不記得前事,老奴卻知,當日爺給廉哥請了先生,姑娘日日在旁陪著廉哥兒念書,日子久了,想來便也記得些字了?!?/br>徐苒暗暗松了口氣,這倒是個妥帖的理由,雖不知真假,想來這一關能混過去了,果然,顧程眼里疑慮頓消,笑著道:“爺卻不理會,還當你不識字呢,怎也不跟爺說,書房里這些書,你想看,爺還攔著不成,做什么偷偷摸摸的?”又道:“這書里的字你識得多少?可會寫?”徐苒搖搖頭:“識的不多,若遇上不識的便猜?!闭f著掃了李婆子一眼道:“會寫幾個字,卻寫的不好?!?/br>顧程卻摟過她道:“原來爺的大姐兒還是個識文斷字的,寫不好怕什么,待爺得空教你,趕明兒寫的好了,爺的貼兒都讓你寫?!?/br>雖驚出一身冷汗,卻因禍得福,徐苒的心放下來,才問:“今兒怎這時候便回來了?”顧程道:“今兒在千戶府里吃酒,他哪里請了一個南戲的班子家來,旁的還好,那個小生卻唱的極好,扮相也好,身段也好,鄭千戶歡喜上來,說要請他的戲班在家唱一個月的小戲,我想著你總在家里悶著,千戶府里也不是旁處,明兒你仍扮成書童跟了我去,看一日戲耍子耍子也好?!?/br>徐苒不想他還能帶著自己出府,自然歡喜不已,從李婆子手里接了茶,親手遞到顧程手里,唇角微彎綻開一個笑道:“吃茶?!边@一笑卻真心實意,與過往應付他的很是不同,顧程心里不由一蕩,手里的茶吃到嘴里都覺甘甜無比。想這丫頭性子跳脫,總把她圈在府里,也不是個事,若得機會帶著她出去逛逛也未嘗不可。說話兒便到了翌日,兩人起來梳洗停當,吃了早上飯,便出門去了,到了鄭千戶府門前下車,徐苒和旺兒跟在顧程身后走了進去。徐苒頭一回來,見這鄭千戶的府邸比顧府要大上許多,后頭的花園子占了有大半宅院,花園收拾的也齊整,一路走來花木扶疏,頗得意境,戲臺搭建在花園子里,臨著一方水榭,水中植了蓮花,映著日影翠葉如蓋,亭亭凈植,仿似消了些暑熱。已有幾個人在席間,徐苒沒怎注意,橫豎都是顧程的狐朋狗友,不大會兒功夫,來了個穿著錦繡茄紫色直綴的男人,眾人忙起身拱手,徐苒便知這人肯定就是鄭千戶了。瞧著四十大幾的年紀,因行武出身,還能瞧出魁梧的架子,想來后來耽于享樂,如今卻成了腦滿肥腸,一臉橫絲rou的酒色之徒,跟他比顧程真算挺過的去眼。明顯對顧程頗為看重,拉著顧程的手坐到了首席那邊,顧程卻回頭沖旺兒使了個眼色,旺兒便知,這是讓自己看顧好這位姑奶奶呢。席上自有鄭府的丫頭服侍,用不到自家小廝,旺兒便帶著大姐兒,去了側面一叢花樹旁站定道:“這里近便,也瞧的清楚些?!?/br>徐苒哪是喜歡看什么戲,就是為了出來放放風,站在這里,倒是能看清戲臺上的人,也能看著顧程,不過徐苒沒工夫看他,鑼鼓點一響,戲開羅了,唱的是桃花扇。徐苒還真留心看那個小生來著,的確扮相不差,也僅止于此,看了一會兒,便覺無趣上來,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東西都聽不懂,倒跟催眠曲差不多,一出戲沒唱完,把徐苒給唱困了。徐苒揉了揉眼跟旺兒道:“我有些累,去那邊小院里坐一會兒?!彼噶酥改沁呍露撮T外,旺兒不禁暗嘆,這哪是當奴才的命,站了才多大會兒就鬧累了,哪里敢攔她只囑咐莫亂走,這里頭大,回頭迷了回不來。徐苒不耐的揮揮手去了,過了月洞門卻是個清凈小院,不知是做什么的地兒,有些荒涼,門都上著鎖,廊檐邊上卻有一叢修竹青翠欲滴,微風一過,竹影婆娑,頗為涼爽。徐苒索性便坐在竹影里的廊凳上,靠著廊柱子,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腿兒,嘟嘟嘴暗道,雖出來看戲,卻是個站票,倒累的她腿酸,她捶了幾下,又從袖子掏出帕子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望了望那邊兒,從她這個角度能看見落后的幾席,都是些輕浮浪蕩的紈绔子弟,席間那些執壺倒酒的丫頭,被摸一下掐一下的,都是常事,還得強顏歡笑的伺候著,真真毫無地位,相比之下,自己還算幸運的。瞧著瞧著眼皮便有些重,這也不能怨她,昨個夜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