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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了拿出來:“這個給你?!?/br>張青蓮急忙擺手:“不,不用,家里還有些吃食?!?/br>徐苒翻了翻白眼,直接塞到他的書簍里,沒好氣地道:“有吃的還餓成這樣,骨氣當不得飯吃,活著才有指望,韓信還受過□之辱,嗟來之食呢,后來不也成就了一番大事業,皇帝不也當過乞丐?!?/br>張青蓮愣了愣,倒沒想到,從這個村姑嘴里竟說出如此一番話來,真稱得上是金玉良言,且這番話又怎是一個村姑能說得出的,開口問道:“姑娘讀過書?”徐苒嗤地一聲樂了,心道自己恐怕比這窮酸秀才念的書多好多,卻眨眨眼道:“沒讀過,戲文里看來的道理,比你死讀書的強多了?!?/br>張青蓮忙一躬身:“如此,受教了?!薄靶辛?,別酸了,趕緊回家填飽肚子要緊,記得,明兒過了晌午再來?!?/br>☆、43那張青蓮回了破廟,就著涼水吃了半塊餅,只覺香甜無比,竟比自己過往吃過的那些珍饈美味還可口,忽想起大姐兒的笑容,更覺可愛,卻把另半塊餅收起來,想著當明兒惦饑之食,省得去了那姑娘家又出丑。略收拾了草甸子,躺在上頭,好容易吃飽,卻怎樣也睡不著了,一閉上眼就是那姑娘的笑容,這一宿竟是翻來覆,聽得廟外雞鳴也未睡踏實,索 翻身坐起來,只見窗外已透晨光,便尋了本書來在窗下瞧,卻無論如何也瞧不進去,不一時便要抬頭瞧瞧窗外,直恨不能立時便到了晌午才好。好容易瞧著時候臨近,拿出昨兒剩的那半塊餅,就著水吃了,低頭瞧了瞧自己這一身破衣啰嗦的,又在包袱里翻找了半天,翻出一件略整齊些的衣裳,換了,仔細洗了手臉,梳頭戴了方巾,包了筆墨跟那方兩半的硯臺出了破廟往村東頭陳大郎家行去。再說那陳大郎,落晚家里,徐苒便把張青蓮開的那張單子給了他道:“勞煩舅舅明兒一早去跑一趟,除去這些,另再買一套文房四寶來,不要太好的,只能使喚的便可?!闭f著,從腰上的荷包里拿了塊足有一錢的銀子遞給她舅。陳大郎哪里肯要,只說這點兒東西能使喚幾個錢,他那里有呢,徐苒卻強塞給他,陳大郎無法兒,只得收在袖袋中,想著明兒趕早就去買了回來。吃了晚上飯,回了屋還道:“怎好好的卻想起買這些東西來?”他婆娘聽了,小聲著把今兒的事怎么來怎么去的說了一遍,又道:“當家的,我這么瞧著,別是大姐兒相中那窮秀才了吧!不然怎的叫了家來,還給了他吃食,若真畫個扇面子,哪用的著他?!?/br>陳大郎道:“可不胡說呢,大姐兒怎會瞧上那窮秀才?!彼拍锏溃骸斑@可說不準,雖說大姐兒如今跟著顧家老爺,便是心上著緊,這不妻不妾也不是個長事兒,大姐兒又是個心里有主意的,莫不是瞧著那窮秀才是個讀書人,生了什么心思不成?!?/br>陳大郎聽了卻嘆道:“依著我的意思,那顧家老爺也非良配,雖是富貴人家,即便趕明兒真納進去,也不過一個小妾,與富人為妾,倒不如正經嫁個老實本分的漢子過消停日子的好,大姐兒也是這個心思,待我這買賣做起來,手里有了銀錢,還是贖她出來的好,這兩夜里我總夢見我那苦命的jiejie,一個勁兒的囑咐我要看顧著大姐兒,我琢磨著,不定是心里頭惦記著大姐兒,給我托夢來了,只那窮秀才也不妥當,如今是落了難,過后真有金榜題名的那一天,哪里還會瞧上咱鄉屯里丫頭,大姐兒是個明白孩子,心眼又好,我估摸著,她是想接濟接濟那窮秀才,你也別逆著她,就當積德行善了,明兒他來了,管帶他一頓飽飯,臨走再給他些干糧也便是了?!彼拍飸?。翌日,趕了個大早,陳大郎跑了一趟,因臨著山上的觀音堂,山腳下卻開了個賣雜貨的鋪子,也賣些筆墨紙硯,雖不好卻可使喚,買了回來仍下地去收拾那幾畝莊稼,今年年景好,這幾畝薄田眼瞅著有了個好收成,好歹等過了大秋,把糧食收上來,留下過冬的,剩下的用來造些好酒,年下里賣,或可賣上個好價錢,等有了錢贖出外甥女,給她許一家好婆家,也對得起九泉之下的jiejie了。惦記著這些,哪里還會惜什么力氣,愈發連晌午都不家去了,到了晌午,大姐兒舅母惦記自家男人,便裹了兩張餅提一罐涼水去地里送飯,家里留下大姐兒一個看家,囑咐她:“那窮秀才來了,莫讓進屋,仍讓他在院子里的墻根下畫畫寫字便了,他若趁著家中無人想著輕薄與你,只管喊叫一聲,左鄰右舍必來人的?!?/br>大姐兒聽了,心里倒想樂,就憑張青蓮那風吹吹就倒的小身板兒,還輕薄自己,自己反過來輕薄了他倒有可能,卻也不好拂逆舅母的好意,點頭應了,她舅母這才去了。徐苒略收拾了下灶房,把留下的半塊餅并一碗黍米粥撂在灶臺上溫著,出來撣了撣身上的灶灰,一抬頭便瞧見籬笆墻外姍姍而來的窮酸秀才張青蓮。眼睛在他身上掃了一圈,不禁暗笑,倒也知道換身衣裳。張青蓮到了籬笆門外,見院里只大姐兒一個,卻不好就進去,立在外頭道:“令舅母大人不在家嗎?”徐苒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過去打開籬笆門:“給我舅舅送飯去了,進來吧!大晌午頭上怪熱的,回頭你再暈在我家門口,我可拽不動你?!?/br>張青蓮還以為她在笑自己昨兒站起來晃了幾晃的事兒呢,未免有些紅了臉,徐苒瞧著他臉上的紅暈,覺得稀奇非常,主要顧程那廝的臉皮忒厚,指望那廝臉紅一回,還不如盼著太陽從西邊出來更靠譜些。張青蓮哪里經得住一個大姑娘如此直眉瞪眼的瞧,清瘦的臉上倒越發紅起來,徐苒不禁撲哧笑了一聲。其實徐苒的行為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些不妥,只她覺得逗弄這窮酸是個樂子,便沒當回事,落在張青蓮眼里,卻覺她對自己或許有意,倒惹出后面許多事來,這是后話暫且不論,回過頭接著說張青蓮。一張臉似塊紅布一般,忙著就進了院子,見墻邊的桌子上,整齊的擺著一套文房四寶,以及幾樣顏色,便坐下來,剛要問徐苒要扇子,卻見徐苒從灶房里端出一碗粥半塊餅來放在桌子上,見他要說什么,臉一扳道:“不許推辭?!崩^而卻又笑道:“餓著肚子寫字手要顫的,論說你手顫也不干我什么事,那扇子卻是我的物件,回頭你手一顫,落筆沒個準頭,毀了我的扇子可怎生好,故此吃飽了再畫?!?/br>張青蓮哪曾見過如此刁鉆伶俐的女子,真真讓你目不暇給,這會兒落在眼里,過后思想起來,不由便上心頭,只得吃了粥餅,徐苒收拾下去,抹了桌子,張青蓮這才研墨調顏色,執筆在扇子上畫將起來。徐苒先開頭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