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我一下
親我一下
第七章 葉琬沂跟著抽了兩根,滿嘴苦澀,她實在體會不到尼古丁和焦油融合帶來的快樂。 陳徵抽煙不喜歡講話,悶著聲,一直到煙盒空掉,他才開口:葉律師,來見你一面可真是危險啊,這大雨,得下到什么時候? 沒人逼你來。 陳徵笑著,不反駁,也不再說什么,仔細拆開煙盒里的軟紙,開始折疊。 半小時前,暴雨預警已經升級為紅色,不少街道已經斷電,有些地勢較低的房子雨水已經漫進去。 北市幾十年沒下過這樣的大雨,一時間誰都寸步難行,或者說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葉律師,有打算以后做什么嗎? 不打算。葉琬沂泡了壺茶,這回倒是客氣地給陳徵也倒了一杯,茶香四溢,熱氣騰騰,她的語氣好像也不再那樣生冷,像我這種普通人,向來喜歡走一步看一步。 陳徵嗤笑一聲,將手中折好的紙船放在桌上的茶寵頭上,只有人上人,才配走一步看一步。 葉律師,你們律所怎么養這么難看的寵物? 葉琬沂看了眼頭上蓋了艘船的蟾蜍,笑了,那之前老板養的,律所這些年雖談不上風生水起,但小日子過得還算舒坦,老板把功勞都歸結在這個不遠萬里請回來的茶寵身上。 只是當下就要人走茶涼,老板收了很大一筆補償金,什么神獸不神獸,顯靈不顯靈,已經無心關注。 那可是我們老板的寶貝,你不怕它顯靈了報復你? 葉律師,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嘖,封建迷信。 我們才見過幾次?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聊到后半夜,葉琬沂眼皮子撐不住,緩緩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天已大亮,只是外頭還在飄著細雨,路上的積水堪堪沒過人的小腿肚,不遠處有應急人員在努力。 陳徵不知道什么時候醒的,搬了個凳子坐在窗前,從二樓往下看,拿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通電話。 一直到電話結束,他也沒回頭,悠悠問:葉律師,回家嗎? 我寧愿四海為家。 陳徵垂眸低低笑出聲,他一夜基本沒怎么睡得著,現在處于精神又虛晃的狀態。 可是他還有事去做。 你不走,我可走了。陳徵站起來,撐著手向上舒展了下筋骨,笑意不減,意味深長道:可別餓死在這里才好。 律所的儲糧只剩兩桶泡面,半桶礦泉水,如果外邊一直是這種情況,不出三天,葉琬沂估計真的會餓死在這里。 葉琬沂認命地跟陳徵走出來,脫掉鞋子挽起褲腳,準備淌進水路中的時候卻發現陳徵沒動。 她回頭望,陳徵笑著,一臉隔岸觀火的姿態。 葉律師,你這是要英勇就義嗎? 葉琬沂眉頭皺了皺,問:你還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你要是親我一下,我倒是可以考慮背你。 葉琬沂翻了個白眼,想也不想,一只腳就要踏進水里,隨即被陳徵拽住,她止不住掙扎,慣性太大,她跌進他的懷里,被撞得生疼。 如此近距離,他的喉結隨著聲音上下滾動的細節被捕捉得更清楚,葉琬沂甚至可以看清他微微冒出了的胡茬,聞到他身上煙味和香水味混雜的氣息。 陳徵把人扶穩,低頭看她,笑著說:葉律師,我只要一個吻,沒想到你還附贈個擁抱? 邊緣就是水流,葉琬沂不敢有大動作,她空出一只手抵在兩人中間,語氣變得煩躁:你要不要臉? 不要。 陳徵直接將人攔腰抱起,才發現原來葉琬沂這么瘦,他仿佛在抱一堆骨頭。 放我下來! 在我沒有反悔把你丟進水里之前,你應該保持安靜。 陳徵抱著她越過一段水路,來到一輛救援車前,有人幫開了門,陳徵就將葉琬沂直接塞了進去。 葉琬沂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聽見外邊有應援隊的人喊:徵哥。 邊走邊說。 陳徵利落地套上雨靴和雨衣,沉聲道。 兩人聲音越來越遠,司機卻發動了車子。 誒,你要送我去哪? 司機是新來的瓜娃子,愣頭青,二十出頭,和女孩子說話就容易臉紅,嘿嘿,隊長說,送你回家。 葉琬沂哪里有過這種特殊照顧的待遇,急了:我自己回去,不要耽誤你們工作。 不,不不耽誤。 葉琬沂沒說自己住在哪兒,但司機輕車熟路地將她送到了目的地。 家外邊電樁直接倒了,另一批穿著同樣救援服的人在拿著抽水機將路上的積水排走,司機嘿嘿一笑:隊長說,讓我來這里幫忙,再見。 這一片區是老片區,很多設施都是上了年紀的古董級別,這次大暴雨簡直是災難。 斷電斷水,樓房的墻壁更是因為滲水,門窗沒來得及關嚴實,房間里濕漉漉,低樓層有些房間直接被水淹沒。 好在葉琬沂每天出門前都會緊閉門窗,還囤了兩個滿電的發電機,家里也不算太糟糕。 葉琬沂勉強洗了個澡,才恢復了一些清爽,坐在書桌前沒來由地開始思考陳徵的行為,她實在想不通。 2010年10月21日,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