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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悄悄降臨,熱氣已經初露征兆。路上行人穿著清涼起來。托比走出地鐵站,看到路邊的一個年輕流浪漢,腳步停了下來。 他翻了翻口袋,掏出兩美元硬幣放在流浪漢的吉他盒里。 謝謝您,先生。祝您生活愉快。流浪漢感激地對他說。 托比朝他點頭致意。他沒說什么諸如生活一定會好起來的的寬慰話,真正處于困境的人是聽不進去的。三年前,他被趕出家門,也曾在街頭乞討,為每天吃什么擔心。那時他覺得一切都完了。 但他現在西裝革履,穿戴整齊,要去一家知名的服裝訂做店工作。未來的事誰也預想不到。 托比來到店門前,豪華的玻璃門自動打開,迎面而來的冷氣讓他全身暢爽。 下午好,安德烈先生。 店長安德烈是查爾斯的朋友,平時對托比多有照顧。他友好地問好:下午好,托比。今天過得還好嗎? 很不錯。 很高興聽到你過得還不錯。今天有客人來定制衣服的話,你去幫忙量客人的身材數據,記錄下來好嗎? 托比答應下來。 這份工作帶給托比的成就感遠非在餐館打工能比。在安德烈的教導下,托比也學到了設計方面的前沿知識。 托比有個服裝設計的課堂作業,他把自己的設計初稿給安德烈看了,對方給了他很多修改意見,還允許托比用店里昂貴的布料去制作成品。 托比很喜歡這個熱情的小老頭。 嗡嗡嗡他的手機響了。 托比趁著店里沒人,看了一眼手機,嘴角不自知地彎起弧度。 是查爾斯的電話。 托比看四下無人,偷偷接通了電話。 嗯,怎么了? 查爾斯像是在街道上,周圍的聲音很嘈雜。 我想你了。 查爾斯的嗓音在嘈雜的背景音中顯得分外清晰,醉人的溫柔沿著信號聲流入托比的耳窩,讓他嘴角的弧度愈發擴大。 今早才見過面啊。 都快十個小時沒見到你了。查爾斯像個要不到糖的小孩般委屈,你在哪? 我在安德烈先生這里。托比捂住手機聲孔,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發現他在偷懶。我在工作呢,不能和你聊了。 今天很忙? 倒不是忙。但是我才工作沒幾天,不好意思偷懶。 查爾斯拉長聲調:哦,那你想我了嗎? 怎么會不想呢。 和查爾斯在一起的日子像一個美夢,他從沒想過自己能這么幸福。他總疑心這一切不是真的,是某個神靈施舍給他的短暫夢境,到了時限就要收回。就像它怎么收走自己的幸福家庭,收走疼愛自己的父母一樣。 他花了那么長的時間,才逐漸習慣了沒有父母,獨自一人的生活。但是查爾斯闖進了他的生活,他的溫柔與深情像致命但迷人的罌粟,讓托比上了癮。如果查爾斯抽身離開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he shade 托比的心瞬間揪緊了,他突然很想見到查爾斯,想確認他的存在。 他急切地說:我想你,我好想你。 電話那頭低低地笑了。 你回頭。 托比不知所以地回頭望去。深色玻璃門倒影著他驚訝的臉龐,和站在店外朝他微笑的查爾斯。 這不是夢。 查爾斯走進店內,和安德烈打了個招呼,然后徑直朝托比走來。 怎么了,查爾斯伸出手掌在托比眼前晃了晃,看到我這么驚訝? 托比克制住撲到他懷里的沖動。你怎么來了? 想你了,來看看你。查爾斯聳聳肩,繼續說,但我可不算打擾你工作。我打算在這里定制一套西裝,所以在某種程度上,我也是一名客人。 查爾斯輕車熟路地張開雙臂,方便托比測量他的胸圍和臂展。 托比看著近在咫尺的查爾斯,踮起腳尖偷親了他一下,然后才開始為他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