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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在基層連隊學以致用的他,從滿腔熱血的軍校生變成徹頭徹尾的兵痞,只想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最大的理想是盡快轉業。甚至還早不早地說下一門親,在地方上找了個未婚妻。男人若非萬不得已,哪個會主動往婚姻的火盆里跳?吳克想要離開部隊、重新開始的決心由此可見一斑。軍校四年本科、兩年碩士,畢業三年就想跑?政治部理所當然地扣下了他的轉業申請。發生在南海的那場遭遇戰改變了他。如果不是閑的無聊,如果不是補給船正好有人調休,根本輪不到上尉吳克去安波島。大天朝耍流氓擴建島礁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嘴皮子官司打再多,都頂不住工業化的挖沙船和吊裝車日干夜干。外交抗議、國際仲裁程序繁瑣,話還沒說完島便建好了。設身處地地想想,任誰恐怕都得咳口血含在嘴里。這樣的“流氓外交”搞多了,其他聲稱主權國也不是傻子,除了走程序發抗議之外,只要發現哪片爭議海域的工程船突然變多,會立馬派軍艦頻繁出巡,遇上天朝船只免不了抖抖威風。字面上所謂的“擦槍走火”,新聞里無關痛癢的“零星沖突”,為了給外交斡旋預留空間,人們連傷亡情況都不會知道。可對親歷其事的人來說,遠遠沒有如此簡單。戰爭創傷后遺癥最大的特點就是信任缺失,只因為見識過真正地獄的人,再也想象不出所謂“善良”、“美好”。剛剛還在身邊談笑的營長,轉瞬就被彈片削飛半個腦袋,吳克第一次知道人腦里有這幺多顏色,花花綠綠的,跟調色盤一樣。守島的大多是工程兵,沒有什幺作戰經驗。作為戰場上軍銜最高的人,吳克被迫成為臨時指揮官,盲目的下達各種命令:建工事、集中火力、注意掩護、保持警戒……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將所有人擋在自己身前,護其一己周全。軍人也是人,也會貪生怕死,也會趨利避害,沒誰活該擋槍子兒??僧敐M臉血跡、身中數槍的官兵,依然用盡最后力氣去執行他那些不盡合理的指示時,吳克深深懷疑起自己曾經奉若真理的利己主義。“有一個道理不用講,當兵就該上戰場。是虎就該山中走,是龍就該闖海洋……”通信碩士眼中曾經粗暴無比的愚民教育、洗腦神曲,從此煥發出截然不同的意義。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重新活過一次的人。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并非迷信或概率,更多還是因為人在親歷過生死之后,觀念和欲望都會改變。是好是壞說不定,能肯定的只有改變本身:原本大大咧咧的,可能會變得比誰都謹小慎微;原本貪生怕死的,可能轉向今朝有酒今朝醉。吳克顯然屬于后者。在他的潛意識里,遭遇戰后活著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長官陣亡、全營死傷過半,所謂“聲稱主權國”打完了最后一發炮彈才走。決策層為了不引發國際關注、影響建島速度,決定將整個軍事行動隱瞞下來。陣亡者都以烈士名義授勛,他們的家人卻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兒子、丈夫、父親因何而死。作為為數不多的幸存者,吳克把轉業報告攥在手里半個月,不斷找到拖延的理由:字體不一、行間距過小、措辭生硬……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理由其實根本就不是理由。頂頭上司是吳克老鄉,無數次地暗示說,組織上的態度是但求息事寧人,只要他敢講,什幺要求都盡量滿足;父母不清楚兒子遭遇了什幺,但也從所謂“無限期休假”的非常待遇中揣測一二,勸他早點回老家盡孝;就連沒見過幾面的未婚妻也托人捎話,已經找到穩定工作,隨軍是不可能的,若要夫妻分居,這婚結不結也沒多大意思。這些話即便他們不說,吳克也已經跟自己講過無數遍。可惜他忘不了,忘不了槍林彈雨,忘不了束以待斃,忘不了早就應該冷卻的一腔熱血。職業軍人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名副其實的拿錢賣命。盡管和平年代里的實戰機會不多,南海的遭遇也只算非典型事件。特種大隊每年兩個訓練死亡名額卻不是玩笑,足以嚇退一眾熱血男兒。撕掉不知道第幾版轉業報告,申請參加特戰大隊遴選。他只用行草寫了兩句話:以身報國,吾之所愿。告別老領導,收起軍功章,打電話讓父母向女方退了親,吳克頭也不回地離開陸戰隊,成為戍衛區的普通一兵。特別之處無外乎軍齡比人長些,軍銜比人高些,訓練時比人狠些,笑起來比人假些。之后還有很多次的出生入死,執行絕密任務更是家常便飯,他早已記不清自己受過哪些勛,救過哪些人。身體一天比一天強壯,疤痕一個疊著一個,認知卻越來越麻木。只有越來越灑脫的放肆,越來越徹底的享受能夠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作為高級軍官,吳克既然打定主意獨善其身,就省了禍害黃花閨女的心思,他有自己紓解欲望的途徑。聰明人往往觸類旁通,什幺事看過一兩次就能學得有模有樣。當初如果沒有熱血從戎,繼續念個通信專業的博士,這輩子指不定也能混個院士什幺的當當。不過,能把女人當專業來研究的男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