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一臺戲
三個女人一臺戲
侯爺恕罪,奴婢駑鈍她似乎非?;炭职岩粡垖氋F的宣紙浪費了,急急想擱下筆,手還沒抬起,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 她手腕的觸感比玉還要溫潤,衛淵握慣了刀劍長著厚繭的手掌下滑,虛虛握著她柔嫩小巧的手。 慌甚么,我教你。男人低沉厚重的嗓音在她耳后響起,隨之籠罩她的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衛淵將一只手撐在桌案上,一只手握著少女細白的手一筆一劃地在宣紙上寫字,這樣的姿勢讓他把她整個人都攏在了身前,他才發現,她瘦小得可憐,整個人都還沒他一半寬。 以后可得讓她多吃點長點rou,不然讓人誤會侯府虐待一小小丫鬟。 侯爺,老夫人使人來喚您過去衛勇早習慣了侯爺在書房的時候不經通傳就直接進來,沒成想今日竟見到了這紅袖添香的一幕,他立在門口,尷尬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直如乖巧的兔子般窩在他掌心的手如同受了驚嚇般呲溜一下縮走了,懷里的身子也不安地抖了抖,衛淵松開了她的手,神色如常地問道:何事。 衛勇的表情有些為難,衛淵便大致猜到了母親所謂何事,一股淡淡的倦意由心而生。他回頭掃了一眼已經從桌案后走出來,正乖巧地立在桌案前面帶嬌羞的少女,心中的煩躁似乎平靜了些許。 你于此好好練字。他停頓了一下,轉身將恭送他的少女拋在身后,才又冒出一句,等我回來。 還未踏進衛老夫人的院子,衛淵便皺起了眉,院子中的下人無論是干什么活的,都一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樣子。 越是靠近衛老夫人的正屋,氣氛越是寂靜壓抑,回廊上走過的丫鬟都不敢發出腳步聲。衛淵大步走到門前,已經聽到了里面衛老夫人咄咄逼人的聲音,和女人抽抽搭搭的啜泣聲。他跨過門檻的腳頓了頓,他不想進去,只是不得不進去。 侯爺到了。在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鬟見到他,忙忙朝屋內報信。 屋里有一瞬間的安靜,接著女人嗚咽的聲音和老婦拍腿哀嘆的聲音更大起來。 衛淵走進屋內,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地面上灑落的一碗濃黑的藥湯,青花白瓷碗已經碎成了幾瓣,藥湯混著藥渣流得滿地都是,卻沒人來清理。 衛老夫人靠在美人榻上,一邊拍著大腿一邊搖頭,嘴里哀嘆不休,坐在她旁邊的小林氏則一臉焦急地撫著她的背,一疊聲地安慰她。 蘇氏坐在美人榻跟前的繡凳上,正用帕子捂著臉哀哀哭泣,淚珠子流得活像死了爹一般。 衛淵不太厚道地詛咒了一把岳丈。 發生了何事?衛淵的視線掃了一圈,落在了蘇氏臉上。 只是蘇氏這時哭得正酣,沒能準確接到丈夫的眼風,站在她身后忠心耿耿的大丫鬟沉香立馬接過,開始告狀了。 侯爺,夫人給老夫人端來湯藥,老夫人大概是一時手滑將湯藥打在地上,還誤解了夫人,斥責夫人不配當侯府主母。沉香性格沉穩,說話也十分有藝術,衛老夫人本來罵的是蘇氏不孝的,但蘇氏身為小輩這罪名可不能背上。 呸你這鬼丫頭就知道胡吣,分明是那蘇氏不樂意給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夫人侍疾才故意將湯藥打潑的!衛老夫人挺起身子,雙眸瞪大,中氣十足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她身邊的小林氏卻信以為真的樣子,眼含熱淚撲在衛老夫人懷里,抽抽噎噎地哭道:姑母您別這么說,慧兒照顧您,定能讓您長命百歲! 衛老夫人轉頭與小林氏又開始了姑侄情深,撫著她抽動的背,感嘆道:還是慧兒孝順,要我說,這侯府主母還是得有慧兒這般謙恭柔順的品行才成。 夫人瑣事繁雜,聽聞老夫人病了,連午飯都沒顧得用便急急忙忙趕來照顧老夫人,夫人至純至孝之人,卻不想被老夫人誤解至此。沉香垂著眼皮,有條不紊地說道。 一府主母連管家之事都理不清,不如交給我這個老婆子代勞算了。衛老夫人哼了一聲,吊著眼皮看蘇氏。 沉香一噎,而蘇氏的哭聲一頓,卻也不辯解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原先是小林氏用這招,現在發展成蘇氏也用這招,結果就是每次起了紛爭,他耳邊從沒停過的就是女人的哭聲。 你哭甚么!哭喪似的,我還沒死呢! 嚶嚶姑母您別動氣,病情若是加重了可怎生是好嗚嗚 一時之間,女人哀哀戚戚和凄厲的哭聲混雜,直讓衛淵腦門生疼,額頭上的一根筋仿佛要爆開來般。 夠了! 男人的厲喝打斷了這一出鬧劇,三個女人都被嚇得停了下來,直愣愣地望著他。 衛淵心煩意亂地揉了揉額角,剛剛在書房中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此事到此為止 淵兒?衛老夫人不滿地喚了一聲。 母親,別鬧了。衛淵深深看了一眼衛老夫人,她難得被他震懾住了一瞬,安靜了下來。 蘇氏心中一喜,克制不住地看向那偉岸英挺的男人。 只是衛淵卻沒有看她,淡淡吩咐丫鬟將地上的湯藥收拾好,就轉身離開了。 蘇氏都快將手中的帕子絞爛了,看著男人急匆匆的背影,咬了咬下唇。 衛淵快步走到書房,將門推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掛著他外袍的龍門架前的少女,她水蔥般白嫩的手指如輕撫寶物般劃過他的衣袍,接著那張白皙的小臉湊近衣袍,水潤的眸子微微瞌著,小巧的鼻子動了動,似在嗅著上面殘留的氣味。 你、你在作甚!衛淵只覺一股燥意直沖上他的臉,同時心里又泛起了一絲絲的甜,像是嘗到了剛炸好的金絲卷,一絲一縷都透著甜意。 少女被他威嚴的聲音嚇得身子都哆嗦了一下,膝蓋就要彎下,而衛淵卻先她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沒讓她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