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part.2
part.2 衛泠本碩畢業進某上市商業銀行干小柜員，熬了十多年，上前年調到咸城分行做副行長。 這些時候，現行的各大銀行均不再明面分房，衛泠又是外地調的，只有較為可觀的住房補貼。 衛嘉薰小學畢業跟父母搬到咸城。打小住慣海濱，只有兩三次到內陸的經歷，故伊始，她吃辣喊嘴巴疼，喝醋叫牙酸，近年稍稍適應。 阮梁珂寵她，一桌菜幾乎不見辣。 小雨，合胃口嗎？阮梁珂問譚山雨，又向著衛嘉薰說，這個人啊，一丁點蔥蒜末都嘗不得，我和你舅順著吃，這次也勉強你了。 沒有沒有，譚山雨搖著頭，回憶般說，家里我爸也吃的淡。舅媽做的菜很好吃。 末了，誠懇地添一細節，特別是這個紅燒魚，醬的味道很鮮。 阮梁珂笑了，說：那是跟你舅學的。 衛泠原是咸城人。 譚山雨噢噢點著頭，阮梁珂又說：你舅聽說你上午十點到站，本來該開車接你的，但今天正好要到市行開季度會，所以沒接成。 這個昨天啟程時說過。 譚山雨同在電話中一般回應：沒事沒事，打個車就到了。 只是現下她神情生動，一副耿直天真的模樣，且昨日說的坐公交，不過咸城忽然下雨，便打車了。 阮梁珂不再多說，只招呼譚山雨吃菜吃魚。 衛泠一點半要到行里，阮梁珂在北城門松崗中學任教，正值開學前期，她帶班主任，大小會，新生入學，以及各雜事攪和一起，這頓飯都是海綿里擠來的。 吃完飯，衛泠將碗刷了，跟阮梁珂前后腳離開。 譚山雨換下的衣服已高掛陽臺，她佇在客廳將可視范圍覽一眼，房間歸置的非常整潔。 小雨姐，坐吧坐吧，沒什么要做的，衛嘉薰正看著她，拍拍沙發，說，我爸媽龜毛地很。 噢噢。 衛嘉薰比譚山雨小四歲，開學升高一。 小雨姐，看電視嗎？ 都行，都行。 衛嘉薰把電視打開，問譚山雨想看什么。 譚山雨佯作思索，衛嘉薰就把遙控遞給她，另只手滑動手機，歪著頭，散發蓋住了半張臉。 過了會兒，衛嘉薰抬頭，見譚山雨播了個動畫電影，。 那你看，小雨姐，衛嘉薰說，我還有練習題要寫，進屋去了。 嗯嗯，你去吧，譚山雨仰頭看她，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譚山雨的行李被她舅放到客房，背包面被擦過，這會兒，剩點潮。 她從夾層掏出手機，給爸媽各發微信，又抽了張英語卷出去。 八月初下午，譚枋平從工地回來，換下衣服，告訴大女兒她學校提前開學，譚山雨說知道了，然后問她爸訂票的事兒。 她爸蹲在臺階上看手機，把買火車票的軟件翻了又翻，這都要搶票了啊吸口手煙，說，能搶的上。噢，這還有個硬座的，七號下午兩點二十二分di，你看，怎么個？ 譚山雨說行，洗了碗給她爸搓衣服。 姐，姐，媽的電話，譚小樟從屋里跑出來，指她手機說。 譚山雨抹了兩把手上的水，看她妹一眼，對電話問：媽，怎么個事？ 那頭先說她家長群的通知。 誒誒，是di，曉得了。 又說甘寶瑩家里的事兒。 噢那我明天和小樟去拿嘛 譚山雨撿重要的回，衛繼禎那邊也忙，等掛了電話，她妹在一旁問，明天要到外婆家里去??？ 譚山雨無甚表情地點點頭。 門鎖吧嗒一轉。 譚山雨把文言文本收進褲兜，噌站起，沖那側進來的人喊：舅。 衛泠誒了聲，站門口換鞋，薰薰怎么不陪你，一個人無聊吧？ 譚山雨立在沙發茶幾之間，見她舅望來，向外走動幾步，沒有沒有，薰薰有作業要寫，我在外面看電視，稍微提高聲兒，可是最后的娛樂時間，不管怎么過都有意思。 尼克和耳廓狐在雪地做爪爪冰棍時譚山雨就關了電視，她嫌沒人看，浪費電。 衛泠笑了笑，明天晴了，薰薰和你出去玩。 譚山雨睜著眼睛，樸實地沒說話。 餓了吧？，衛泠又說，我去把薰薰叫一下，咱們出去吃。 衛泠帶她們到廣越府，上四樓，交押金訂好位，客多，里面還沒人出來，服務生請他們在店外回廊稍等。 衛嘉薰去買奶茶，買完下到一樓，逛成衣店了。衛泠先前問外甥女去不去，買點喝的，順便到處看看，打發時間，譚山雨拒絕了，兩人便靠著扶廊，一時無話。 來時，外邊天色舊蒙蒙，一進大樓，燈光恍如晝，也不知怎樣的制冷機制，整棟環形樓，無論店內店外，都涼沁沁的。 然而姑娘們仍穿體恤短裙，露出一截長腰，一雙白腿，手里拿了貼水珠的果茶，吸一口，和身邊同伴說說笑笑，便搭扶梯上來了，烤魚甜品，炸雞壽司，翩翩地走進各個店里。 譚山雨收回目光，臉上綴起細細的笑，舅，你們工作幾點下班??？ 衛泠坐在廊下，聞言面向她，規定是五點，不過都會加班，一般到家就七點了。 噢噢。 譚山雨看她舅摁了手機，又說：舅，我明早就到學校，開學事多，早準備些好。 她舅眼不大，低垂時眼睫毛遮蔽，人瘦，臉也瘦，張張嘴便要說話，譚山雨耿直的表情一頓，陡地怕她舅嘴里蹦出些挽留的話，接道：舅，我走之前外婆拿了些東西來，讓我帶著，給你和舅媽她們，那會兒忘了說，回去取出來。 甘寶瑩還說，給你舅說，過中秋回來。 譚山雨什么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