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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回不來了,現在關外實在亂得......”寶瑞又是一陣嗚咽:“大叔,關外到底咋了?!彼@陜西口音倒也模仿得象模象樣。“關外現在土匪橫行,見人就搶見人就殺,這商路怕是斷啦?!?/br>寶瑞忙問:“可是,可是前些年不也還能走嗎?”“姑娘大概是常在家中,也難怪,你一個姑娘家,令尊大概也沒和你講過關外的事吧。以前關外也有土匪,但是土匪還是有土匪的規矩的。土匪也有土匪的王啊,現在說是土匪窩子亂了,也沒人管得住,所以路上也都亂套了。我們這些人,是去年九月就回來了的,這趟出門才知道亂成那樣了,前面還有兩撥人,也都退回來說不跑啦。你家的,要是去年上半年就走了還沒回來,估摸著也是不幸趕上趟兒了,兇多吉少啊?!?/br>寶瑞一聽土匪窩子亂了,就呆楞住了,臉上還掛著幾滴淚珠兒。亂了亂了,是什么樣的亂子連妖刀也管不住了呢。那大嗓子大叔看她的光景,以為她是悲傷過度傻了過去,就勸慰道:“姑娘,我看你也別往那邊走了,別存了那希望在,去了,只怕把自己也搭上。你還長得這么好看,到了那些地兒,怎么保得住自己啊?!?/br>寶瑞知道這些人也再問不出什么了,便作出傷痛欲絕的樣子,急急地跑回到房間里去。她仔細想了一會,土匪窩子亂了,約束不住,就是妖刀已經做不了這個頭兒了,那妖刀如果還活著,就一定不在鬼門老窩。妖刀能去哪兒呢。想起四年前遇到妖刀,先是在青海湖,后來跟蹤他到西涼府,又到瓜州。如果妖刀是被迫離的鬼門,那光景定是不好了,能呆的就是在青海湖一帶,這邊有大板山,還有河,是好躲藏的地方。既不在西夏境內,又離得不遠,是了,應該就是在青海湖附近。心里這么計量著,明天就事不宜遲去吧,連忙叫來小二,吩咐他準備干糧和酒壺,天太冷了,酒是不可不帶的,又吩咐小二說,怕那些大叔們擔心,請小二不要將她的行跡說出去,小二懂事地應了。帶上最能御寒的必備之物,天蒙蒙亮就策馬而去。西去大板山、青海湖,必經赤嶺山口。赤嶺屬于祁連山脈,山口就在倒淌河北上一點,古時就是中原通向西南地區和西域等地的要沖,文成公主赴吐蕃和親形成的唐蕃古道,也經的這里。這里是甘青地區通往川藏一帶的必經之路,在這瑟瑟的冷冬里,卻說不出的荒涼。入目只內,只見紅土紅石,寶瑞把臉埋在斗篷里,想到那文成公主也曾經站在這里,思鄉愁緒不禁在心內翻滾。只是文成公主進吐蕃和親,身邊是有人相伴的,也是有一個去處盡頭的。自己卻孤零零一個人,妖刀在何處也是沒有著落的,感覺是那么凄涼孤單。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個耳刮子,寶瑞啊寶瑞,你幾時成了這般模樣了?躊躇不前,患得患失,自我憐憫。顧鏡自憐是最最可憐的,還沒有人同情你可憐你,你就先自己哀傷死了!頓時振奮了精神,在冷風里紅土好不容易找到一戶人家落腳。這里的人家真是太窮了,壯年的兒子和媳婦在外討活路,過了年就出去了。只有老婆婆和孩子在,祖孫倆不好意思地縮進炕角里,寶瑞管不了那些嬌氣,不在意地和老人睡在一起,思忖著第二天怎么走。有點睡不著,掏出脖子上掛的笛子就吹了起來,聲音低低的,如同夜梟,吹了一會便沉沉睡去。早上就著不知道什么混在一起煮成的熱糊糊吃了點干糧,留下一錠銀子,寶瑞又上路了,馬跑得很累,她也很疲倦,但是她一定要盡快繞過大板山去,要趕到青海湖邊去。笛子一直在吹著,妖刀,你可聽得見?兩天了,依然是大山裸露的赤紅色砂土,夜里顯得尤其凝重和靜寂。這里找不到人家落腳了,將馬找快突出的石頭繞著栓起來,寶瑞躲到大塊紅巖背后避風。掏出個參丸子吃了,運了會功止了寒,籠緊大斗篷,靠著石頭就望起天來,這樣冷的夜,繁雜的頭緒,不好入睡。天上奇怪地掛著枚略漸消瘦的下玄月,摸出酒壺子嘬了一口,寶瑞就想起一句詩來,便脫口而出: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當下的狼狽模樣,哪襯得起李白的風流詩?不由得一陣訕笑,倒是后面那句有點意思,影徒隨我身啊。自我嘲笑一番,又摸出笛子來吹,吹著吹著惱了,大聲小聲,用力再用力,似是要把這內心的憤懣都發泄出來。怎么好似多了個影子?一個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我還以為是幻覺呢,你可是尋我來啦?落難美男作者有話要說:我貼我貼我貼貼貼,到10萬就停手~~~~~美容院在召喚~~~~ 寶瑞覺得心跳沒了半刻,抬頭一望,就對上一雙狹長的眼,眼淚就汩汩地出來了。這見那人,臉倒還是那張臉,一副戲謔的表情,卻身形破敗,穿著不成樣的襖子這一塊那一塊的,不復風流,又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一把將她抱?。骸坝挚抻中?,小狗撒尿?!?/br>也呵呵地笑了起來,不是妖刀又是誰?就這樣笑鬧了一會,妖刀問:“可有力氣再跑跑?這里太冷,不能過夜?!?/br>寶瑞乖巧地將就地借力站起來,竟自走到馬前,上得鞍去,妖刀也翻上去,抱緊她,一夾馬腹跑了起來,馬蹄聲在深夜里得得地敲進人心里去,寶瑞竟覺得這是最好聽的聲音了。也不管風多冷,靠著身后的人迷糊過去。不知道走了多久,馬才停了下來,妖刀將她抱起躍下,拍拍她的小臉說:“到了,進屋睡?!?/br>迷糊間看著象是個土房子,跌跌撞撞進去,妖刀由她自己往炕上倒,熱炕啊,舒服,人已不愿意起來了。就這么著吧,反正人已尋著了,睡了再說,便放松睡去,隱約中似乎有人低語嘆息,被溫暖就這樣包圍住了。一夜沉沉無夢,醒來時已是晌午了,好多天沒有睡過這么滿足,一睜眼就看到那雙狹長的眼睛,沒看錯吧,居然笑得有點溫和?又眨了眨眼,確定一下:“喂,你還是不要學遠昊哥的笑比較好,你這樣子我好不習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