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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手里的針線活計──以為她沒有注意,那偷偷抹去的一把淚跡……收緊了手里的包袱,這滿滿的溫暖情誼,讓無痕微微有些無措。雖然在庫倫一家的照顧之下,她在這個地方的日子,一直都過得不錯,同時她也知道,自己欠這一家人的,實在太多太多……多到渺小的她,根本不知該如何償還。“……好?!彼揪驮捝?,千言萬語含在嘴里,最後也還是只能說出這麼一個字而已。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一定要報答這一家人。還有,這草原上每一個給過她溫暖的人。然而這幾年擁有的快樂,實在太過奢侈了。奢侈到令她差不多忘記了──她顧無痕,根本就沒有資格與其他人一樣,在藍天白云之下無憂無慮地縱馬奔馳,聽風呼嘯……她身上的蠱,是她這輩子,永遠都洗不掉的印記,是藏在她靈魂深處,永遠都難以消磨的陰影。她還記得,八歲的自己,自那黑暗之中醒來,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腳,發現自己仍然活著的事實時,是多麼的不敢置信,還有……失望。沒錯,當時她就希望自己死了。如果那時便沒有熬過去,沒有活下來,就不用再受那許多折磨了吧?這樣深入骨髓的痛,一輩子只要一次就夠了。“哼,你天生的至陰體質,本就是毒物的最好容器,想死……沒那麼容易!”這是她娘親在她醒來說後對她的第一句話。她小小的身子抖了一抖,整個身子都不斷地發寒……“這是我們整個苗族最珍貴最難培育的‘碧落’……哈哈……”女子秀麗的臉龐愈來愈扭曲,“把它放在你的身子里,也不算委屈了你?!?/br>“……”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像看怪物一樣警惕地盯著自己的母親。“你給我記著,以後,再也不許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特別是紀家那小子!聽到沒有?!”女子面容猙獰地對著小小的她低吼──“你要記住,以後你要是敢恬不知恥地跟哪個野男人做了茍且之事,那你的男人馬上就會被你給毒死!聽見了沒有?哈哈哈……”她不懂,八歲的她什麼都不懂。不懂母親為何總是用那樣鄙視又仇恨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天生就是不知廉恥的下賤女子,隨時就可能跟“野男人”跑掉的無恥yin婦……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中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蠱,但是這“碧落”的毒性之強,卻使得她變得“百毒不侵”。這就是娘親留她的用處吧?從此之後,可以在她身上試各種各樣的毒──雖然毒發時她會跟常人一樣忍受各種痛苦不堪的煎熬,但毒素最終卻不會給她帶來致命的結果。到了最後,一般一點的毒都只會被她的身體吸收掉,而無法再給她帶來大的損害。……“小顧,小顧!”一個身形健壯的魁梧少年一邊叫著一邊跑進了帳篷。“我剛剛聽阿爸說你又要走啦?!這次又要去做什麼……小顧?”少年的嘹亮的大嗓門忽然頓住,而後又突然一聲大叫,“……你怎麼哭啦?!”“沒有沒有……”她被庫倫嚇了一跳,伸手捂住了一邊臉頰,才發現自己竟真的掉了眼淚……庫倫大嬸聞言又看了過來,慈祥的臉上滿是擔憂。“庫倫,好好照顧阿爸阿媽?!彼p拍了一下少年的肩,再向大嬸鞠了個躬,很快便帶著那個沈重的大包袱,沖出了這個簡陋卻無比溫暖的帳篷。“小顧?你說了這次來要教我……喂?!……”少年的聲音漸漸遠去了。無痕騎在馬上,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已變成小小白影的帳篷,再看看赤寧城的方向,最終還是毅然決然地扭頭,一鞭下去,馬兒嘶鳴著飛奔了出去。……這次的事,確實是很危險吧?也許,也許再也沒有辦法見到他們了……她在心里默數著那一張張臉──慈祥的、和藹的、滄桑的、稚嫩的、年輕鮮活的、姿容絕世的……想到最後那個人,心里莫名一陣暗暗的疼。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一想到他,那一頭青絲變成了如雪銀發,想到他強自按捺著頭痛發作時的隱忍表情,想到他愈發寂寥淡漠的眼神……她的心都會暗自發疼。這一切,還是緣於那個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她一直將他的痛苦看在眼里,卻沒想到,有一天他竟會放手讓那女孩兒離開。原本她還以為,等那個會甜甜地喚“寧哥哥”的女孩子長大了,便會嫁給他做他甜甜的小妻子……也許他也是這麼想的吧?暫時讓那女孩忘記一切,等她長大了,等到時機成熟了,就可以回到他的身邊。暫時的分離,也許可以換來長遠的將來。縱使這將來的路充滿了未知之數,他也決意要走下去。他決定的事,便無論如何都不會動搖。即使是折磨他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然而在無痕眼里的他,是不應如此的。也許是她自己經歷過太多苦痛,所以不忍心,看著當年在她眼中純白如雪的那個少年,變成這副模樣。而且,他明明只是個凡人,明明會有七情六欲,明明也逃離不了生老病死……但卻被拱上了神壇。神的榮光,開始縈繞在銀發的青年身上。神的重負,亦開始壓在他并不強壯的肩上……她很想幫他做點什麼。就算自己從未曾入過他那雙寂寥又淡漠的鳳眼,她亦想為這個男人分擔一些……當她開始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懷揣著這樣單純的愿望。除去阻礙他大業的一些“絆腳石”,也許便可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讓復雜的難題迎刃而解──讓神壇上的他,榮光更甚;也讓眾人眼中的“神”,永遠高潔如昔……那個男人的手,不可以染血。但她可以。她還可以做到完美無缺。興許這也是她骨子里的陰毒血液在作祟吧?明明還是十六七歲少女的年紀,別人談情說愛嫁人生子,她卻想盡各種辦法“謀財害命”,無所不用其極。開始時,他并不知情。那時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記不甚清楚了。某一天,在她暗殺了一個當眾挑釁他的某部族小頭目之後,他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一身白衣,一頭銀發,一雙鳳眼中的神采光芒,都在黑夜之中無比閃亮……她原本該立刻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