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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晚霞。丁秋新奇而謹慎地接觸天昭府之外的世界。漸漸的,他能夠與陌生人對話,雖然他能回應的還只是簡單的只言片語。他開始學習克制習武者的本能反應,不會再在別人碰觸他時,將人踢飛幾丈遠。幾日之后,再一次夜幕降臨時,他第一次找了間客棧住下。他依舊習慣睡樹叢房梁,可那個人曾經和他說過,不好的習慣要改,而且會被慢慢改正。他認同,并且愿意努力。丁秋關上房門,小心在床邊坐下,花了些時間做心理準備,這才脫了外衫鞋襪,平躺去了床上。褥子很軟,床很大。他平躺在上面,還有好多空間。——有些……太舒服了。丁秋在黑暗中睜眼,發了會呆,忽然注意到了床里邊放著被子。是床土麻布棉被,雖然不似天昭府里的絲綢被面精美,卻很干凈。丁秋默默研究許久,終是坐起身,將那被子抖開,蓋去了身上。他抓了抓被子里松軟的棉花,忽然想起那個人睡覺時,經常是將被子夾在腿間的。丁秋晃晃腦袋:不不,被子不是那么用。他小時候也用過,被子是用來蓋的。他蓋好了被子,雙手放于身體兩側,繼續平躺。可他沒有絲毫睡意。不知為何,他的感官被調動到了極限。他可以聽見隔壁房的兩人在為生意爭吵,再遠些的房間,有對男女正在嬉笑著調情。大堂里有人在劃拳,有人唱小曲,有人談笑……他可以看見面前有只蚊子在飛,似乎想降落在他身上,卻被他的內力屏蔽,無法接近。——等等,內力?丁秋這才發現,他的身體緊繃堪比作戰狀態。他深深吸氣,好容易放松了身體。那蚊子幾度盤旋,終是如愿落在了他的被子上。時間流逝得悄無聲息。為了生意爭吵的兩人已經開始商量解決之道。那對男女不再說話,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和木床的嘎吱聲。大堂里的笑聲穿墻而過,如魔音刺耳,忽高忽低折磨著丁秋的神經。丁秋猛然一個翻身,側躺在床上。——或許,是平躺這姿勢不好。丁秋挪了挪身體,卻發現側躺時,他的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他努力回憶,卻始終無法想起,十年前的那些歲月,他是如何在床上安眠。他試了好幾個姿勢,總是覺得怪異,心中莫名就煩躁起來。丁秋坐起身。月光透過窗外樹葉的間隙,斑駁撒在地上。時有微風吹過,秋夜清涼。男人猶豫了許久,還是伸手,去拿了他的外衫。又穿好鞋襪,輕輕一跳,縮去了房梁之上。熟悉的狹小空間,熟悉的積塵氣息,熟悉的黑暗,熟悉的隱蔽。丁秋終于安定,最后看了看那張床,仿佛可以看見那個人如水的眸子望著自己,無奈嘆息。就這么行了數日,他回到了家鄉。鄰家老伯徹底不認得他了,待他拿出了乙六的貼身物品,老伯這才接受了事實,搖頭傷感道:“許興安竟然過了……唉,多好的孩子啊……”老伯帶著丁秋去了許家族人的墳地。五十六座墳密密麻麻葬在已經荒蕪的田地上,擁擠得分外凄涼。丁秋從來沒有問過,當年幼小如乙六,到底是如何將族人一一下葬?,F下他想問時,卻再無機會。他的弟弟沒有費心去留許家的家產,卻留下了許家祠堂和地產,將家族五十六人,全部埋在了這片屬于他們的土地上。丁秋在爹娘墳前蹲下,細細拔草。整理干凈,又在墳邊挖了個坑,將乙六的骨灰壇、鋼爪扔了進去。他找了塊平整的石頭,握著小匕首準備刻墓碑。卻猶豫起來:他知道,在許家祠堂許家墳地,他應該在這塊碑上刻“許興安”??墒?,“乙六”呢?他的弟弟,曾經以乙六的身份,生活過那么多年,而且那么努力。那些痕跡無法抹去,就像……他總認為,他還是丁秋一般。丁秋思量片刻,一個手刃將那石板逢中斬斷。他在一塊石板上面刻下“乙六”,連同那骨灰壇鋼爪,一并埋進土里。另一塊石板上刻下“許興安”,立在墳頭上。做完這些,丁秋在墳邊躺下,靜靜望天。天空的云聚了又散,來了又走。不知不覺,天色漸暗。無去無從之際,丁夏忽然想起燒乙六時,在那人衣裳中發現的那張紙。他伸手入懷,將那紙張再次拿出,又一次看了起來。紙張上寫著乙六回家后想做的事情。其中第一件,就是要去劉掌柜家看看,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二小姐,現下有沒有成親。丁秋將紙張收入懷中,忽然決定,他要替乙六把這些事情,一一完成。如果是乙六,去劉掌柜家定是會出具名帖,正式登門拜訪??啥∏镒哉J他沒交際能力,更別談拜訪他人,遂趁著夜色潛入了劉掌柜家,藏身在他家的屋頂上。劉掌柜一家人正在吃晚飯。眾人時不時談笑,丁秋仔細分辨,卻不知道哪個是二小姐。然后他忽然反應過來,如果二小姐已經嫁人了,現在定是不在劉家了。那他要怎么才能弄清,二小姐到底有沒有成親呢?丁秋一聲暗嘆:如果是乙六,一定有辦法不動聲色套出話。丁秋在屋頂躲了兩個時辰,眼見眾人都歇息了,這才跳進仆人劉旺房中,將那中年小胖子夾在腋下,拎出了房。劉旺迷糊間醒來,發現自己不在房中床上,卻掛在一顆大樹上,嚇得一聲大叫!卻有一雙手壓住他的脖子,在他身后道:“別怕,我想問你一個問題?!?/br>那人聲音異常嘶啞,顯然不是本聲。劉旺也不敢也沒法回頭看,哆哆嗦嗦答話:“英雄饒命,英雄盡管問?!?/br>那人便道:“你家二小姐成親了沒?”劉旺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問這個問題,呆愣片刻答話:“成、成親了?!?/br>那人又問:“她嫁給誰了?”劉旺愈加摸不著頭腦:“嫁給城西賣油的趙三郎了?!?/br>那人沒再答話,然后一陣風聲,他落在了地上。劉旺撅著屁股趴了一會,好容易才抬頭看去。樹上早就沒了人影,只有顫巍巍的樹枝告訴他,他不是在做夢。丁秋又去了城西趙三郎家。他藏身在趙三郎院中的大樹上,看見了一個清秀少婦,正在逗一個奶娃娃。旁邊一個憨厚的年輕人看著她們微笑,一邊擦洗賣油的用具。二小姐成親了呢。連娃都生了。乙六若是知道,會不會失望呢?丁秋靠在樹杈上,又摸出了懷中的紙張。借著依稀的月光,分辨出上面寫著第二件事:買十畝地給胡三忠。丁秋將紙張疊好,再次收入懷中,微微皺眉:問題出現了,他不知道誰是胡三忠。原先許家的宅院早已易主,丁秋離開賣油郎家后,找了間客棧住下,打算明日再找人問。他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