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夏天!
討厭夏天!
到底全球變暖應該是真的,夏天越來越熱,熱到讓人發瘋。本來學校的空調就已經半退休狀態,制冷效果基本不怎么樣,吳非座位還離的遠,空調在講臺旁邊,她個子高永遠都是倒數幾排。 今天,她已經扇破了第三把紙扇,咒罵貪便宜買水貨的自己,氣鼓鼓地從淘寶上下了新的扇子訂單。吳非好恨,恨自己像極圈生物,一熱就不能活。 以往勉強還能為夏天說說話,漂亮吊帶和小裙子都屬于夏天,曬過的床單被套上,太陽的味道比全年任何其他時間都正,甜品、汽水、冰沙、雪糕和冷藏過的水果只有在夏天才吃的最過癮,但今年真太熱了,她不行了。 渾身上下都因為夏天而變得黏糊糊的,出班超過十分鐘校服就能擰出水來。季南淵就不會,甚至在她去過夜之前,他家里的空調基本是個擺設。太不公平了,吳非心想,光溜溜的夏天里,自己又酸又臭,男朋友又香又甜。 季南淵那靈敏的狗鼻子,使得她每次出完汗都恨不得找機會自己先溜出校門跑回家,生怕他聞到討厭的汗味,可事實是她每次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拎回去。雖然他說了無數遍不嫌棄,但吳非就是不樂意。 到最后兩人各退一步達成共識,只準牽手,別的一切都不能在洗澡之前干。 吳非吳非!李響珍喘著氣沖到五班,一把抓住正在扇風喊熱的女生,你聽我說,你可千萬別暈倒! ??吳非表情凝固了一會,很快反應了過來,干嘛?金城武結婚了? 不是!李響珍騰了支手把剛走近的梁祁也拉了過來,是季南淵。 梁祁被拉的突然,一個沒站穩導致現在半個身子摔在桌子上,皮笑rou不笑地說道:怎么?他死了? 吳非瞪他,你才死了! 李響珍咽了口口水,緊緊盯著吳非,他們班轉來個插班生,美國來的,點名道姓找季南淵,說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 所以?梁祁甩開李響珍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 是個女的,叫陸夏天,又白又美胸還大! 你怎么知道胸大?梁祁瞥了眼吳非,發現她的表情已經從剛才開始漸漸靜止,姐,不至于吧? 我他媽親眼看見的!吳非,你別怕,我覺得咱們大家都站你的!先來后到! 呃梁祁拍住李響珍的肩膀,先來后到也是那個夏天先吧? 你少說一句會死???!李響珍罵他,隨后又轉過來拉住吳非的手,你說句話,看看mama!??? 吳非轉了幾下抽出手,人也往后坐了不少,你夸她又白又美胸又大,就是說相比之下我又黑又丑胸又小咯? 這李響珍快要抓狂,我語文不好!你們兩別跟我咬文嚼字,倒是認真點??! 梁祁聳肩,我覺得懸,季南淵一心在吳非身上。 李響珍又來氣了,梁直男,這不是季南淵有沒有意思的問題,這個女的出現在這里就不行! 這你也要管?梁祁匪夷所思道:她去哪還要被限制了? 你有沒有站在我們的角度想??? 有啊,我覺得沒什么好在意的啊。 能別吵了嗎?吳非擺出張完美的假笑臉,似乎毫不在意,等下去看一眼不就行了? 可是只有她知道,連從抽屜里拿書的時候自己的手都在顫。難道是報應?她才沾沾自喜季南淵身邊無異性的可靠,如今就被打臉,跳出來個青梅竹馬。 她果然,還是更討厭夏天一點。 今天周二,沒有升旗儀式。中午吃飯的時候,吳非左等右等也沒等來季南淵。她焦躁地抖起了腿,連帶餐桌都顫起來。 梁祁看著自己的青菜湯不停泛著波紋,終于忍不住說:求你,別晃了。說完沒見成效,失焦的雙眼說明身體的主人正在云游,他一把按住吳非的腿,另一只手放下筷子打了個響指。 吳非回過神,??? 你要是這么關心就去看一眼唄,總不能老等著他來找你啊。 吳非想了想,你說得對。 相信我,莫名的想給她打個強心劑,梁祁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就憑季南淵的性格能對那個女的有反應,我把頭給你。 吳非摸到三班門口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從來沒到班上找過季南淵,以至于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坐在哪。雖然她有足夠的自信能在一群人中瞬間找到季南淵,可是探了半天腦袋,確實沒看到季南淵的身影。 正疑惑著這種課間時候他會去哪,側一下臉就看見了站在跟前的季南淵,他一如既往的清爽干凈,不像自己被炎熱的溫度鬧出一身汗。吳非當然沒有忽略掉旁邊的陸夏天,這個女的吧,漂亮是漂亮,個子比自己還高,柳葉細眉外還涂了雙大紅唇。 怎么上學化妝還沒被請去教務處喝茶,難道美國來的能有特權? 吳非忍不住又看了幾眼,平心而論,陸夏天五官長得大氣,特別像以前和王祖賢那一批的香港影星,叫什么來著現在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偟膩碚f,人不如其名吧,一點也沒有夏天的感覺,吳非覺得她叫冬天還差不多。 你在干嘛?季南淵問,順手給她擦了擦鼻尖的汗。 我吳非直起身,盡量目不斜視地說:我來找你,看你吃飯沒。 還沒,今天沒時間去食堂,男生揉了一下肩,似乎有點疲倦,你吃飽了嗎? 我吃了,那你沒吃東西怎么辦? 我帶了午餐,可以分你吃。一旁的陸夏天開了口,她的嗓音有些啞,就這點居然也和香港影星碰上了。 吳非內心里的火已經冒了一丈,心想我的男朋友怎么可能吃你的飯,雙眼望著季南淵都快滴血,恨不得扼住他的喉嚨威脅你敢。 季南淵確實沒有接受共享午餐的邀請,他摸了摸吳非的下巴,笑著說:放學等我。 這下吳非開心了,覺得季南淵嘴跟抹了蜜一樣甜,笑起來好看的無敵。她樂嘻嘻地點點頭,好滴!正巧上課鈴響,揮揮手就往樓下跑。 陸夏天半挑著眉,跟在季南淵身后進了教室,當著她面不理我,避嫌? 我需要跟你避嫌嗎?季南淵眼也沒抬,徑直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陸夏天跟著坐在了旁邊,翹起二郎腿,從包里摸了半天找出一包煙,抽嗎? 男生搖頭,不了,謝謝。 行,她又站起身,那我自個兒去,有鑰匙不? 季南淵總算抬頭和女生對上視線,去天臺不行? 你說的是人話嗎,陸夏天一把拉開窗戶,熱浪撲面而來,這么熱,我是去點煙還是燒人?合上窗之后把手攤在季南淵面前,五根手指上溫溫柔柔涂著藕粉色的指甲油。 鑰匙遞過來倒也沒太不情不愿,男生不忘叮囑道:記得通風散味。 知道,我又不是沒躲廁所散過,這學校還能比我爹鼻子靈了? 女生走到半路碰上剛進門的英語老師,一見手上的煙盒火機就要沒收,陸夏天也沒扯皮,雙手背在身后說:老師,我跟您去辦公室解釋解釋? 英語老師看著眼前的生面孔,妝容發型都有韻味的不行,特別像一個港臺明星。跑歪的聯想很快收了回來,她想到年級主任中午開會時叮囑的事確認道:陸夏天? 是我。笑的非常無害。 你走吧,別給別的學生看見。陸總的女兒,想干嘛讓她干嘛就是了。英語老師站到講臺上搖搖頭,放下課本轉身開始板書。 陸夏天擰開門,看見空中飄浮的塵埃細碎地翻滾著,她掩住門在窗邊坐下,半只腳踩在椅子上往外看。 點了煙之后也沒急著抽,看著火星紅亮的燃燒了四五秒才叼進嘴里。 吳非嗎? 吳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