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沒事兒,隱形眼鏡磨得眼睛有些疼?!?/br>她抬起手來擦了一下眼角,果然,眼球附近有些發紅,然后就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其余的公司同事也都上了車,一共三輛車,先后駛離停車場,開向房山方向。剛拐出大道,天就陰起來,雨也落了起來,景戚戚不禁想起早上那個出租車司機的話,有些擔憂地看向窗外。“就不能明兒再去嗎,我看這雨可能要下大?!?/br>她憂心忡忡,雨天路況太復雜,加上晚高峰堵車太過可怕。胡勵一邊開車一邊看了她一眼,怕她冷,從后面掏了一條小毯子蓋在景戚戚腿上,這才回答道:“今天約的是那邊鎮政府的一個處長,官兒不大事兒不少,再拖項目都要拖沒了,只要這邊一吐口,我那邊工地立刻就能開工?!?/br>他臨出門時才有時間刮了胡子,下巴上一片青,臉上有些憔悴,那是長時間熬夜不得休息的臉色,景戚戚看了看他的側臉,一肚子的話又咽了下去。她真想問問,胡勵,你當初為什么想要娶我,難道真的是搞錯了嗎,將我和景嫣嫣搞錯了,怎么可能呢。胡勤說話永遠是只能聽一半信一半,包括這件事,景戚戚當時不覺得,如今前后聯系起來,才覺得漏洞百出。可是,此時此刻,真的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睡吧,路上要有一會兒,下著雨我專心開車不能陪你說話了,你瞇一會兒,到了我叫你?!?/br>胡勵摸了一下景戚戚的手,她一動,想躲開,于是他看她的眼神立即有些嚇人,她趕緊閉上眼,還是能感知到他灼熱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好久。雖然下雨,但好在道路不堵,一行人到了鎮政府,見到了這邊的官老爺,加上當地的負責人,一行十來個人進了會議室。景戚戚在洗手間用手接了一捧水,拍拍臉頰清醒過來,然后便將公司里的各項資料和文件準備好,坐在胡勵右手邊,默默做著記錄。“哈哈,胡總果然年輕有為,之前我們還對貴公司有些擔憂,覺得大公司嘛,未必看得上我們這里,既然能夠合作,當然好,當然好?!?/br>王處是個五十出頭的大嗓門,有著基層官員常見的那種派頭和逐利的性格,見胡勵將盈利模式分析得頭頭是道,立即滿臉放光,直說土地合同的事情一切好說,他會協助著層層申報,早日拿到商用批文。“不要走不要走,今晚我做東,大家不醉不歸?!?/br>看了一眼會議室外的大雨,王處說什么也不許大家走,胡勵看了一眼幾個手下,卻不巧,其中一個是準爸爸,妻子這幾天就要生了,還有一個老父親也正在住院,趕著去替班,至于景戚戚,一下午臉色一直很不好,偶爾他投過去視線,會發現她明顯在愣神,渾身微微顫抖。“王處,你看,今兒真的不行,我保證,改天親自帶著好酒來看你!”撐開傘,胡勵拉著景戚戚往外走,拉開車門先將她塞了進去,這才連聲向王處道謝,謝絕了他的挽留。因為下雨的緣故,天已經全暗了下來,往前開了不到一百米,地上積滿了泥沙,這邊的小路還有不少是土路,大雨一沖一片泥濘。胡勵把車大燈全都打開了,盡管如此,雨幕中能見度還是很低,他努力往前又蹭了幾百米,終于開上了柏油馬路,看著后面的兩輛車不遠不近地跟著,他終于長出了一口氣。“這雨怎么這么大,天都漏了?!?/br>看著雨刷嘩嘩擺動,玻璃上還是道道水痕,胡勵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景戚戚,才驚覺她雙頰紅得可怕,眼睛好像也睜不開了,頭一點一點的,像是要睡著了。他騰出手來摸摸她的臉,發現她燙得像火燒。“戚戚,戚戚別睡!”胡勵用力搖了搖她,就看景戚戚這才幽幽醒來,看了一眼外面,也大驚道:“糟了!這是下大暴雨了!”44、等一口氣喊出來,景戚戚才察覺到自己頭暈得厲害,眼前一陣發黑。伏天里頭疼發燒最不容易好,一拖就是一個禮拜,上次發燒她也沒連續吃藥,覺得好一些了就不怎么在意了,沒想到隔了沒幾天,這又燒起來,居然比上次還嚴重。見她聲音嘶啞,嘴唇兒也干得起了一層皮,胡勵從旁邊的儲物箱里摸了半天,終于摸出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景戚戚,低聲道:“喝一口,別咽,含一會兒吐出來?!?/br>也不知道在車里放了多久,他怕過期,可又擔心她渴得厲害,說完就把煙灰缸也端了過來,好讓她有地方吐。景戚戚接過來,依言照做,胡勵轉過頭繼續開車,開得很慢,幾乎都能感受到每向前蹭一點兒,輪胎和泥水間的劇烈摩擦。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忽然整個車體向下一沉,發出沉悶的一聲吱嘎聲,然后車子就再也挪不動了。應該是個積了水的凹坑,一個沒注意,周圍的泥糊住了車胎,在他想加速的時候,全都陷了下去,卡在了中間。“怎么了?”景戚戚只覺得渾身一顫,顛簸得嚇人,她趕緊扒著車窗往外看,但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陰沉得可怕,黑中帶著黃,就像前幾年春秋季節的沙塵暴似的,她什么都看不到,再往后看,之前不遠不近的那兩輛車,這會兒竟然也看不到了。“我下去看看,你坐著別動?!?/br>胡勵臉色很肅穆,比平時看起來還冷,他開車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似乎在積攢著全身的力量,然后猛地一推,快速地下了車,重重關上了門,弓著腰立即往車的右后輪奔過去。不過是一兩秒,景戚戚立即聽見了外面大得驚人的雨聲,連“瓢潑大雨”這樣的詞都不足以形容了,她趕緊擰著脖子向后看,發現胡勵整個人就在眨眼間全濕透了,正跪在地上,拼命用雙手刨挖著陷在車輪旁的淤泥。好在因為雨水的沖刷,淤泥很稀,即使只是用手也能挖出來不少,幾分鐘以后,挽著袖子兩手全是泥的胡勵抬起手臂蹭了蹭臉上的汗和水,再次打開了車門,坐上了車。景戚戚早就準備好了紙巾,沾著礦泉水給他大致擦了擦手,胡勵的指甲縫里全是泥,此刻也顧不上了,他把空調關了,然后把身上濕透了的襯衫給脫了下來,隨手扔在了后面。“你說咱們這算不算‘在家不行善,出門大雨灌’???”胡勵低頭看了一眼油表,好在昨天剛加滿了油,有些慶幸地開口打趣兒。景戚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對他的胡說八道很是不滿,可見他渾身不停嘀嗒著水的狼狽模樣兒也不好多說,于是便哼道:“這叫貴人出門風雨多。胡貴人,煩你趕緊送小的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