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夜宵
我的夜宵
跟隨席巴的腳步,我們走到了屋內的開放廚房處。 見識過席巴在任務副本一路平A瞬秒的英姿后,我對席巴武力值的崇敬度飆升,我相信他對現場的判斷應該不會出錯。 沒有可疑的氣息。席巴說著,低頭望向我,你看到了什么讓你在意的東西? 此時我已看清之前在我余光里一閃而過的本尊,它躺在廚房的案板上,和RPG游戲里的可拾取道具一樣,間歇性地發出小小的閃光,微弱且短暫。 這肯定是游戲里的特殊收集道具! 用行動代替一切,我走上前去,拿起了案板上的東西,它是一棵綠油油的包菜,與普通包菜長得差不多,唯一區別是有些小小的閃光圍繞著它。 [閃光的包菜×1] 文字提示過后,包菜從我手中消失,我眼前出現了網格狀的界面,包菜以縮略圖的形式放在了第一格,右下角顯示數字1,應該就是指它的數量。 這,這不就是RPG游戲里的背包系統嗎?! 大概是因為首次刷完一個副本,游戲進度提升,所以解鎖了經驗值、物品收集和背包系統,真不錯??! 來不及沉浸在游戲功能大幅解鎖的喜悅中,席巴再度向我發問:你剛剛做了什么? 把他喊過來,結果是為了一棵綠色無公害的包菜,然后包菜突然在我手中消失,他肯定有諸多疑問。以他的智商和眼力,我說謊或者糊弄就是欲蓋彌彰,不如維持我老實的人設,能說實話就說實話。 我把[閃光的包菜]從背包界面調出,于是[閃光的包菜]又出現在我手上。 [閃光的包菜]是特殊游戲道具,它獨特的閃光應該是除我這個玩家以外的人都看不到的,否則它不會被當成普通的包菜隨意擱在案板上,席巴也會早就注意到它的不同。 我看到的就是這棵包菜。為了表示我沒有說謊,我鼓足勇氣直視席巴的雙眼,朝他舉起我手中[閃光的包菜],它在我眼中,有點特別,我能看到它帶著微弱的閃光。然后我碰到它,它的實體會消失,同時,它的影像自動出現在我腦中的畫面里。 接著,我嘗試想象把它從腦海的畫面里拿出來,于是它就重新出現在我手上了。我主動把[閃光的包菜]朝席巴遞出。 盡管舍不得第一次得到的特殊收集物,但是這棵表面平平無奇的包菜被我描述得如此奇特,還能收放自如,在NPC看來,是難以理解的,席巴應該會想要仔細調查一下吧。 還有其他特別的地方嗎?席巴沒有接過[閃光的包菜],也沒有繼續觀察[閃光的包菜],他看著的是我的雙眼,仿佛要一直看到我的心底里去。 是啊,注意力不必放在包菜上,因為他連閃光都看不到,他無法立刻判斷包菜的真相,但他能判斷我此刻話語的真假。 我仔細地擺弄了一會手里[閃光的包菜],這棵包菜無論是觸感、氣味、重量都與普通包菜沒啥區別。我估計這道具唯一的作用就是收集,收集一定數量,達到某種條件就可以完成某個游戲成就,能得到某種游戲獎勵之類的。 我抬起頭,繼續用唇語說道,好像沒有。它只是能夠閃光,可以變成我腦海里的影像儲存下來。 席巴陷入了沉思,他是聰明人,考慮事情的深度和廣度不是我這個平凡人能想象的,應該需要不少時間進行思考吧。 他的思考大約持續了半分鐘左右。 這是很特殊的能力。他說。 他大概是接受了這個設定吧?這世界最大的方便之處,就是一切不合常理的現象,都能用名為念能力的超能力進行解釋。念能力的門檻不算高,有專業人士指導的話,幾乎人人都有可能學會,還有極少數人天生就擁有念能力。 一個能看到包菜發出閃光,然后收納包菜的能力,危險度約等于零,所以他沒有急于刨根問底。 他伸出手,像摸包菜的頭一樣,撫摸了一下包菜的表面,就只是,一棵包菜嗎? 捧著[閃光的包菜]的我點點頭。 這里還有其他類似的東西嗎?他問。 閃光雖弱,在昏暗的環境下就如黑夜的螢火蟲般明顯,我不可能漏看,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再度環顧四周,然后搖搖頭。 把它收起來吧。席巴說,除了我,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我還以為他會希望我多探索一下這種特殊能力呢。 可能是他面對未知的態度謹慎吧。 原著里他意識到亞路嘉的特殊能力后,態度也不是很急切,倒是伊路米更積極地想要弄清楚能力的真相,最后伊路米犧牲了不少人命,確認了能力的危險性,席巴便把亞路嘉隔離軟禁了。連續的厚重安保門,放在最深處的密室,可謂是十分謹慎了。 我只是整了個綠色無公害的包菜,這種零危害,好像也沒什么卵用的特殊能力,應該不會導致我被軟禁吧? 強制變成家里蹲路線? 不要??! 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作為交換,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席巴摸了摸我的頭,好嗎? 我點點頭。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很快離開了犯罪現場,不是,是退出了游戲副本。 現實世界里,我從沒有在晚上十一點后出過門,因為我覺得時間太晚了,不安全。 在深夜仍會營業的場所,我的了解僅限于類似的電視劇題材什么的。 凌晨出門在外吃東西,對于我來說,無論哪個世界,都是十分新奇的體驗。 城市中繁華的商業街,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幾乎難以區分晝夜。 這里的確是異世界,滿街的人發色瞳色各異,服裝風格也多與現實世界有不少差別,個性服裝毫不罕見,走在其中,一個肌rou猛男帶著一個洋娃娃的組合,還真不會引起人注意。 我跟在席巴身后一路左顧右盼,聽到席巴說就這家了,才收回視線。 店內的裝潢以暖橘色為主,鼎沸的人聲,裹著食物香氣的熱流撲面而來。在氣氛清冷的揍敵客足不出戶地待了七年后,久違地與溫暖嘈雜的人間煙火相遇,令我的眼眶不禁微微發熱。 菜單上可點的食物種類非常豐富,點心就有上百款,我的選擇困難癥瞬間爆發,但又不好意思磨蹭,于是我和現實世界一樣,在價格較低的分類里挑選,這樣的話,就算不好吃也不會心疼錢。 我盡可能迅速選了一份烤餃子。 不要別的嗎?席巴問。 我搖搖頭。 怕變胖?席巴又問,臉色未變,話語里卻包含了有點無奈的笑意。 這問話大概是根據基裘的習慣來推測的,基裘可是保持完美身材的狂熱分子,腰細得完全看不出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總不能說我現實世界窮慣了,只點一樣最便宜的是我的習慣吧! 服務員拿著點好的單轉身離開,等待期間,席巴說:默爾,你和你爺爺喜歡的口味挺像的。 我爺爺?我爺爺已經去世很久不是,下一秒我才反應過來指的是我的爺爺桀諾。 現實世界里有讀者分析過原著,說揍敵客的文化背景設定有很大一部分來源于我們國家。 是的,從飲食習慣和龍的圖騰上看,確實如此。 到了異世界也能繼續用筷子,還能吃到熟悉的包子餃子湯面之類的,很有家鄉的溫暖。 可惜這里的食譜并不全面,味道也不完全正宗,大多是混合了現實世界里東方和西方料理的做法。要是有現實世界里的油條、豆腐腦、麻團、面窩、糍粑、熱干面之類的就更好了。(笑) 算了,要求別太高,只要好吃,就沒什么好挑剔的。 盡管揍敵客家餐桌上的菜是東西方混合的綜合式料理,但不少菜的賣相能看出更偏向現實世界哪個國家的菜系。而揍敵客家族成員的口味也有各自不同的偏好,桀諾喜歡偏中式的,席巴喜歡偏西式的,基裘和伊路米喜歡偏日式的。 仔細想想,我在吃飯方面的敏銳,真是無意義的強烈,要是能分一點到戰斗方面就好了。 今天我居然整了個[閃光的包菜]出來,難道說我未來最適合的職業不是殺手,是美食獵人? 這也太對不起揍敵客家對我的栽培了吧! 基裘夫人肯定會當場崩潰。 難怪席巴要我別把包菜的事情說出去,這能力太丟人現眼了。 不,我要想開點,美食獵人好歹也是獵人的一種,許多珍稀的食材獲取難度高,頗具危險,想做一個優秀的美食獵人,對戰斗能力的要求并不低。 席巴誤解了我沉默的意思,于是他說:待會還想要的話,可以再點。 出于禮貌,我點了點頭。 這家店的效率很高,大約五分鐘左右,熱氣騰騰的夜宵就接二連三地上齊,擺滿了一桌子。 點了這么多嗎?現實世界里夠五六個人吃了吧! 考慮到席巴的體型,這分量好像還算合理,而且這里是異世界,不要用現實世界的常識來進行判斷。 是的,比如說 !我忍不住渾身一抖。 好燙。 這世界的烤餃子居然是灌了湯汁的,燙到我的舌頭了。 現實世界我不怎么怕燙,但是在這里,我這個身體的五感太敏銳,燙的感覺放大了不知多少倍,我如今非常怕燙,這就是所謂的貓舌吧。 我低下頭伸出發疼的舌尖,連連吐氣。 更倒霉的是,由于我手抖,湯汁濺到了胸前的蝴蝶結上,這是最明顯的罪證,會讓基裘知道我沒經過她允許吃夜宵的事情。 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紙巾努力擦拭,依然于事無補。 太糟糕了,又要被基裘克扣伙食了,近期的零食恐怕也 衣服弄臟了?坐在對面的席巴問。 我苦著臉,抬頭看向席巴。 過來。席巴對我招了下手。 在我與衣服上的污漬斗爭之際,他已經把桌上的食物消滅得差不多了,效率也太可怕了吧! 走到席巴跟前,他查看了一下我衣服上的污漬,也用紙巾擦拭一遍,然而污漬并不是能用力量消滅的東西,它需要的是洗衣粉或者肥皂之類的化學制品,所以就算是BOSS親自出手,結果依舊是無功而返。 恩,被她知道的話,你肯定要餓肚子。席巴自言自語道,至少三天起步吧。 是??!這不是廢話嗎?!基裘是你老婆,你當然比我更了解她。 默爾,你是想餓肚子,還是想挨鞭子?席巴突然拋出二選一的選擇題。 我兩種都不想要好吧! 我想,你應該更不愿意餓肚子吧?席巴咬破拇指,往污漬上一抹,用一道血痕蓋住了湯汁留下的污漬,這樣就可以了。 ?。。?! 席巴你?。。。。。。。。。?! 你是個狠人。 現實世界里我中二時期曾試圖模仿火O忍者里的通靈忍術,這個忍術需要先咬破手指,才能用血召喚通靈獸,而我沒有成功的最大原因是,咬手指好痛,沒咬破皮就覺得很痛了。 我說真的,席巴,你大可不必為了這點小事咬破手指,我剛剛想通了,比起挨鞭子,我更愿意餓幾天肚子。 現在湯汁應該涼一些了,你可以繼續吃了。席巴若無其事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建議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抱著吃斷頭飯的心情吃完了剩下的餃子。 期間,我已經腦補完基裘會說什么,無非是這么簡單的工作,你怎么還是把衣服弄臟了?你沒有給爸爸添麻煩吧?!之類的。 返程途中,我全程憂郁地看著飛艇外的夜景,罪魁禍首的席巴自顧自地閉目養神。 現在我相信伊路米是席巴親生的兒子了,你們都是一樣的糟心貨色。 可惡,等我長大一些,我一定要去參加獵人考試,去當美食獵人,不當殺手,氣死你們全家! 天色全亮,陽光燦爛,飛艇到達枯枯戮山,降落,停穩。 我耷拉著頭跟在席巴后面,準備好接受基裘給我挑戰失敗的懲罰。 等一下,默爾。席巴出聲讓我止步。 我乖乖地停住腳步,低頭看著地面。 席巴伸手扯掉了我胸前弄臟的蝴蝶結,交給迎接飛艇降落的管家,向他吩咐:把這個處理掉。 她只說了不要弄臟,不是嗎?席巴說。 !我驚愕地抬頭。 還有這種cao作???! 我怎么想不到?。。。。。?! 妙啊,要是直接去掉弄臟的部分,就不算衣服被弄臟了! 雖然疑似詭辯,但是很有道理??! 不愧是你,席巴,你不愧是揍敵客現任家主,我甚至想當場跪地叫你爸爸! 作話: 席巴:??????什么叫不叫爸爸的我本來就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