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哨子
我的哨子
之前說過,我在現實世界里是個平平無奇、庸碌無為的人,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可以為人稱道的長處。 涉世未深的人,可能會這樣認為:平凡的人,到了異世界以后,也能憑借信息差的優勢,在異世界大展拳腳,成就一番事業。 事實上,這種順利發展的成功概率,極大的取決于異世界的類型。倘若是在包含了大量智斗情節的異世界里,其他人會根據你的言行進行謹慎思考,會改變行為,會產生蝴蝶效應,信息差這一張牌遠遠不夠,隨時可能變成廢牌,想以普通人的智商先人一步,太難了。 身為弱勢方,有自知之明才是最重要的品質。 想來想去,除了寶貴但作用有限的信息差,我另一個獨特的優勢是時間。 時間能改變一個人,時間能讓人成長,時間能教你很多為了生存下去而不得不掌握的知識。 根據每個人的資質,掌握到的生存知識當然不會完全相同。 我的話,掌握到的是裝傻。 聰明是最難以演繹的類型,聰明人的腦回路不是普通人能隨便領會的,行家一試便知。 傻就不同了,下限很低,幾乎人人都會在有需要的時候故意裝傻。 連聰明的人也會適當裝傻,被稱為扮豬吃老虎。 像我這種有自知之明的人,當然是不會妄想扮豬吃老虎的,因為普通人的裝傻只是為了更好的生存,降低對手的防備與敵意,是防御策略,往往不考慮反殺。 時間等于經驗,關于裝傻,在現實世界里度過的,足夠長的時間,讓我經驗豐富。 哦,對了,在同人文的方面,我的經驗也很豐富。 進入這個異世界游戲后,我就一直在努力回想總結前人的經驗。 盡管那些經驗都是虛構的,但那些情節不完全是憑空捏造,而是包含了不同作者們的人生閱歷,對原著設定的理解與推演,四舍五入下來,也是很重要的異世界版本的人生經驗。 其中,作為穿越者最大優勢的信息差,就是最容易令穿越者翻車的陷阱。 無數穿越者因為一個眼神,一個舉動,或者一句話語,就不慎暴露了自己擁有的信息差,于是被這個世界的人看破,不僅瞬間損失信息差的優勢,還處處受制于人,反成為刀俎上的魚rou,生存難度陡升。 既然有前人的肩膀給我站,我就不能辜負她們或者他們的無數犧牲,要成為一個更先進的現代化玩家,盡量避免重復錯誤的cao作。 恩,更先進的手段,裝傻對于我來說,就是最合適的。 一歲多的幼兒,本就不該有太聰明的表現引人注目,傻比聰明更安全。 我可沒聽說過揍敵客會因為自家的孩子不夠聰明,就痛下殺手之類的滅絕人性的說法。 不要展現可能超出年齡的才智,不要展現可能超出見識的知識無知,是最穩妥的生存法則。 不知道。 一概不知道。 只要是問句,第一反應就要是不知道,把不知道當成條件反射,絕不會出錯。 所以,當席巴拿著哨子問我知道怎么用嗎,我不斷自我暗示的成果就有了用武之地。恰到好處的無知與茫然,就是我以不變應萬變的殺手锏。 大概是為了不造成噪音污染,席巴領著我去了后山。沿途的風景都是我這些天亂跑后,已經非常熟悉的,看來他對我喜歡走的路線十分清楚。 他也很清楚我的步伐,我這一歲多幼兒的小短腿,可以自然地跟著他的步子。 我估摸著席巴的身高怕不是接近兩米,仰視他的時候,我總覺得脖子累。而且他的瞳孔居然是豎瞳,有一部分人懷疑過他是不是有魔獸血統。那樣的話,揍敵客對魔獸究竟做過什么不可咳,扯遠了。 走到山林的開闊處,席巴抱我起來,讓我坐在他左手的臂彎上,然后拿起戴在我脖子上的哨子,解釋道:你可以用這個來幫你發出聲音。 他放慢動作,讓我看清他是怎么吹響哨子的。 哨子發出的聲音清亮,不刺耳,傳出去很遠。 一個長音過后,他緊接著又加上了一個短音。哨子的余音散去,我聽到有其他聲響由遠及近,來源是上方,然后我聽清了,是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 這個世界雖是異世界,有很多生物仍然與現實世界的一樣,所以我認出飛來的鳥是一只鷹。 它會聽哨聲的命令。席巴說,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你可以用它幫你傳信。他指了指綁在鷹腿上的一個迷你信筒,或者是別的什么,隨你喜歡。 揍敵客家對于訓練動物頗有心得,這只鷹就是其訓練水平的最好體現。只要按照規定的吹法吹響哨子,它就會準確無誤地執行相應動作,總共二十四條指令,全都完成得相當完美,馬戲團老板都饞哭了(笑)。 然后,席巴還給我演示了哨子的其他兩個功能。 一個功能是,通過旋開哨子上端的聲波調節螺絲,改變調節桿的長度,來調節哨聲的音高。 另一個功能是,發送摩斯電碼。連接哨子與細鏈的龍頭不是單純的裝飾,而是做成了按鍵,按下去就可以發出噠噠的響聲。 摩斯電碼的內容有點多,暫時也用不著,以后再教你。席巴補充道。 短時間內接受了大量信息,我懵懂地點頭。席巴大概也沒指望一歲多的幼兒能明白他剛才的全部說明,沒有問我是否聽懂,抬起空著的右臂,讓鷹踩在他的右手護腕上,朝我移近了一些。 在鷹表演命令動作時,我就心癢難耐,早想摸一摸這只乖巧的鷹了。 鷹沒有絲毫反抗,一動不動地任我摸它的頭、喙,還有翅膀上的羽毛哇,現實世界里我只能在電視和動物園看到老鷹,從沒想過居然有朝一日能夠摸它,這種感覺,爽到! 太爽了,我繃不住了,因為發不出聲音,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是面部肌rou的拉伸感告訴我,我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一年多了,冷面(具體來說是滿臉生無可戀)的默爾絲,居然笑了,連不怒自威的席巴,眼里的威嚴都有一部分替換成了驚訝。 別驚訝了,我面子掛不住了! 果然,默爾很喜歡小動物。很快,席巴恢復了平日的淡定,這是第一次見到你笑。 我埋下頭,一邊摸索口袋,一邊調整狀態。 當我拿出平時到處亂逛時揣在口袋里的小餅干,我已經恢復了不少常態,但因為頂著揍敵客家族副本BOSS之一席巴的目光,我的動作還是有點靦腆,掰下一小塊餅干,小心地向鷹遞出去。 沒等鷹吃到餅干,席巴突然揚起右手,失去落足點的鷹便重新飛上了半空。 ?比起尷尬,我更多的是疑惑。 副本BOSS之一的揍敵客現任家主,應該不會隨便做無理由的事情。 不能給它吃這個。席巴將我拿著餅干的手往回推,一直推回到我嘴邊。 于是我順勢把餅干放進了嘴里。 給它吃,它會死。席巴說。 ??就算沒有一概不知道的條件反射,我也是一臉懵逼。 死。席巴接著解釋道,就是不能再見到它的意思。 ????我還傻愣愣地嚼著嘴里的餅干。 這個也不可以給別人吃。席巴指著我手中剩下的餅干,繼續說,因為有毒,別人也會死。 ????????? 我手里的小餅干,突然沒那么香脆可口了。 作話: 默爾絲:阿西吧!你居然在我餅里下毒?。。?! 席巴:???你是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