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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溫潤,如同年未及冠的少年一般。倒也難得。但,越想,越覺得對他不住。她輕輕推開面前的碗,看著他,“朕替你說一門親事,如何?”寧墨臉上笑容僵住,端著碗的手也有些不穩,隔了半晌,眼中才又現出亮光,低笑一聲,道:“陛下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涼城,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br>英歡聽了這話,心中盡是不自在,寧墨不似旁人,她對著他,說不出重話來。他又朝她走近一步,“陛下心中若是有事,可以同臣說?!?/br>英歡看著他的眼,如清泉一般明亮,目光雖軟卻韌,一點點地逼進她心里面,叫她奈何不得。可是她心中之事,又能對何人說。這么多年這么多事,除了杵州那一夜,除了那個人,再無機會說得出來,也再無人能懂。英歡低眉淡笑,伸手去接銀碗,“朕能有什么事?!?/br>寧墨眉鋒揚起,眼底一黑,手卻收回來,碗至唇邊,輕抿一口,而后重重往案上一擱。英歡瞇眼,不知他這是在做什么。寧墨望著她,忽然伸手,環住她的腰,輕輕摟她近身,而后低頭,緩緩吻住她。暖唇微啟,舌尖輕送,酸中帶甜的汁液度入她唇間,梅子的味道。他的舌劃過她唇瓣,又張口慢慢含住她,手探上來,輕握她的下巴,指腹在她肌膚上輕壓,手指順著頸側移下去,揉開領口,在她鎖骨上忽淺忽重地摩挲著。英歡身子微僵,輕喘,抬手抵在他胸前,推開他,低聲喚他,“寧墨?!?/br>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睫一垂,頭側過來,貼上她的臉,在她耳邊輕聲道:“陛下果然變了?!?/br>英歡耳根陣陣發熱,身子卻是愈來愈硬。曾經這個人的這雙手,能讓她的身子輕易化為一灘水,只是現如今,她已非從前,心中梗著一層冰,便再也享不得其中之樂。寧墨手從她衣襟前抽出,指尖微捻,眼睫動了動,看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點點淤痕仍在,平滑的肩側,青紫色的牙印亦是未消。統統落入他的眼中。他嘴唇抿成一線,眼中水光漸沒,黑洞洞有似深淵,而后竄出簇簇火苗,復又抬手,解開英歡衣帶,手指撥開羅衫前裰,目光滑下去,看清后,閉了閉眼。英歡一直看著他,見他清俊的面龐變得黑沉沉,臉上的線條根根僵硬。忽然想起來,那一晚,在這殿中,他低頭又抬頭,語氣輕輕,對她說的那些話。他說,臣對陛下,是真心的。他說,陛下可以不信。那一晚的這些話,其實并未入她心底,卻何故在此時,面對這樣的他,驀地翻涌出來,展在她眼前,令她心中莫名得難受起來。她本來是真不信的,她是君他是臣,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她辨得明。可是他現下這模樣,這眼神,卻讓她恍惚起來,自己先前到底是對還是錯,瞬時變得模模糊糊。寧墨睜眼,目光纏火,又漸漸趨冷,良久,黑眸里才涌出似水溫光,望向她,“陛下覺得痛么?”他這淡淡的一句話,有如重石投湖而入,掀起千層波痕,讓她心中大動。在他話落之時,她信了。他對她,當是真心的罷。英歡臉朝另側轉去,抬手系了袍帶,背過身,心中亂作一團,“朕晚些還要同朝臣們議事,你若沒事,便退下罷?!?/br>身后之人靜默不語,無聲無息。她欲繞至案后,可才走了兩步,身子就被他勾住,圈進懷中。背后是他暖暖的胸膛,他的手臂松松地搭在她腰間,不讓她走,卻無絲毫霸氣。英歡去扳他的手,“你……”話未說完,他的唇就落下來,貼在她頸側,吻上那淤痕。極溫緩的淺吻,沿著她的脖子向下,滑至肩側。一個復一個,他的嘴壓過那些紅紫之痕,舌探出來,輕描她肩頭的青色牙印。那人在她身上留下的點點印跡,就這么被寧墨,一個個撫過。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熱意,可卻是如此不同的感覺。那人當初是要逼她,讓她痛讓她難受,她痛他才好受。被寧墨親吻過的地方泛起絲絲癢意,記憶中的痛楚淡了又淡,身體里的火被暗暗勾了出來。寧墨將她稍稍環緊了些,在她耳邊低喘了一聲,唇間熱氣燙著她的臉,聲音啞著,“如果是臣,臣不忍讓陛下痛?!?/br>話中透著憐惜之意,又隱隱帶了些怒氣。英歡心里軟了下去,縱是再無情,對著他這樣的男子聽著他這般的話,也是要感動的。他暖著她的心,他讓她放心。可他卻撼不動她的心,也永遠探不進她心底。天下惟有一人,霸道狠辣,無綱無常,傷她最深,卻得她心最多。痛也罷恨也罷,騙得了天下人,卻騙不了她自己。自涼城一路歸京,數日來夜里夢里,眼前都是那人,只是那人。怎樣的撕裂怎樣的痛,怎么會忘。英歡眼前凝霧,眼角漸濕,身后這懷抱太溫暖,卻令她感到無所適從。寧墨停了半晌,突然開口,聲音顯硬,“是狄將軍?”一語驚醒她。他以為下手能夠這般狠的人,也只有狄風了,卻哪里能知道她與那人之間種種荒謬的糾纏。這話他問得逾矩,而她也并不需答。可她還是抬頭,淡淡道出二字:“不是?!?/br>便再無后話。無論如何,她不能辱了狄風之名。狄風……英歡抬眼望向御案,不知他此時在做什么,不知他離逐州還有多遠。卷二一則以歡,一則以喜歡喜三十一夜里,群山中山風呼嘯不止,營帳中燭火左移右晃,沒有一刻靜得下來。狄風于帥案前坐定,眼望帳邊重影,擱在膝頭的手握了握。千里之外,京城宮中,當是擺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