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
書迷正在閱讀:歡天喜帝、夢里戀人、誘她沉淪(1v1骨科合集)、深淵(1v1,校園h)、[獵人]第一人稱RPG、妲己的魅惑重生、財色無邊(YD)(補)、孽物、他有?。ǘ唐霞?/a>、心動效應(偷情 1V1)
“是……”老婆子猶豫著,不安地擺弄著手中的衣物。凌雄健立刻認出那是可兒的衣物。可兒的衣物在這里,人卻在石屋中。這石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所在?這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走過老婆子的身旁,沖她揮揮手,催促她離開,然后仔細地打量著石屋的門。顯然,這門是最近才新修的,還未來得及上油漆。他將手放在那锃亮的銅制獸頭上,猶豫了一會兒,小心地推開門。木門發出“呀”的一聲輕響,一股濕熱的霧氣從門縫間漏出,在他眼前彌漫開來。可兒打發走老婆子,從食盒中拿出糕點,一一擺到池邊的一個木制托盤中。她拿起一塊糕點,慢慢地咬著,將全身浸泡在溫熱的泉水中。那因為沒有及時吃早飯、又受了一些寒涼而隱隱有些抽痛的胃部立刻得到了撫慰。她舔舔手指上的糕點屑,任由披散著的黑發象綢緞一樣在水中飄浮著,一絲愜意的微笑露出她的唇角。可兒喜歡水。生在水鄉的她卻從來沒有過象其他孩子那樣在水中嬉戲的經歷。她總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太多的規矩要守,以至于根本沒有那樣的時間和機會——如今,也算是一補當年的憾事了。她微笑著蹲下身子,看著水面漸漸升高,直到沒過整個頭頂。雖然有太多的規矩要守,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這卻一點兒也不能阻止她對水的渴望。她曾偷偷地在臉盆中學習悶水——可兒從小廝那里偷聽來的只言片語顯示,這似乎是想要親近水的人必須學會的技能之一。讓她自豪的是,她甚至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在水中睜開雙眼。她張開眼,看著自己的頭發象有生命的物體一樣在四周飄動著。這新奇的經驗遠遠要比偶爾在澡盆中一試身手強太多,她不由咧開嘴笑了起來。這一笑,卻讓憋著的一口氣跑了出來,她忙鉆出水面,慌張地扣住池邊。池子雖然不深,卻也是能淹死人的。更何況,這里只有她一個人。可兒微笑著仰起頭,將亂成一團的頭發浸在水中,胡亂地理了理。想到等春喜拿著衣服回來后,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才能梳順這頭亂發,不由又笑了——她幾乎已經聽到了春喜的抱怨聲。她愉快地轉身,將肘部伏在池邊,下巴擱在肘彎上,拿起另一塊糕點懶洋洋地咬著,一邊心不在焉地反踢著腿,體驗著讓水的浮力托住身體的奇妙感覺。望著屋內彌漫的水霧,她的思緒也自由地散漫開去。可兒這一生,總是時刻關注著他人的需求。她已經不記得在什么時候需要過別人的保護,也不記得是否有過被人疼惜的經驗。她早就習慣了人們總是依附于她,總是當她是萬能的樣子。而且,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相信她是萬能的,是不需要別人的擁抱與關懷的……直到凌雄健緊緊地抱住她。當凌雄健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的那一刻,可兒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原來她也是需要一個人來疼惜和保護的。而……讓她感覺甜蜜的是,那個人竟是凌雄健,那個才跟她吵了架,并且總是把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的頑固家伙。可兒學著春喜的樣子撅起嘴,卻忍不住還是笑了。看著凌雄健那么緊張她的樣子,昨夜在他那里所受的氣突然間全都化為了烏有。她發現,此刻的她心情極其的愉快。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愉快。她總是說,一個人的行為遠遠要比他的語言所能表達的更多。而昨夜凌雄健的言語攻擊讓她一時忘記了這一點,全心沉浸到自哀自憐的情緒當中。如今,當他的擁抱抹平了內心的傷痛后,可兒便又重新想起這句話來。冷靜下來之后,從他那自相矛盾的行為與言語中,她得出了另一個結論:其實,凌雄健的惱火大部分并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他自己。從十五歲時起,凌雄健便開始了他的將領生涯。在他的身后,總是有著太多的人依靠他的智慧和才能來保全性命。這樣的使命迫使年輕的他不能容忍自身存在任何一點小小的瑕疵——天知道哪一天這點小瑕疵就會給他以及身邊的人帶來滅頂之災。于是,下意識地,他便逼迫自己成為一個“強者”,成為一個毫無瑕疵的“完人”。然而一個身受重傷,以致于都不能重返戰場的將領又怎么能自稱是一個“強者”呢?可兒看著捏在指尖的糕點皺起眉頭。她意識到,凌雄健惱火的正是這一點,他無法接受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完人”的事實。承認自己是有缺點的凡人,對于一般人來說可能很容易,而對于他,這個一直高高在上的人來說,可能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高高在上。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這也正是凌雄健對待她的方式。他待她有如對待一只受寵的寵物,高興時一切都可以由著她,不高興時就毫不留情地將她推得遠遠的——這也正解釋了為什么凌雄健要求她克盡妻子的職守,同時卻又劃下界線,不允許她超越雷池半步的原因。他似乎認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所有的主動權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兒猛然意識到,她與凌雄健之間是多么的相似。他們都是那種喜歡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想起他對她的種種要求,可兒不由撇撇嘴。她以為他會比以前遇到的那些男人們強些,原來,他也是一樣的混帳。他要求著她全然的服從和付出,同時自己卻吝嗇得不肯給予……不,這不是事實——凌雄健將她從桌下拉出來時那緊張擔憂的神情劃過可兒的腦際——如果他真是如此無情的人,又怎么會有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表情讓可兒的心中如同倒了一壇香甜的米酒一樣,一直有些醺醺然、暈暈然。她微笑著將最后一口糕點扔進嘴中。顯然,凌雄健是在等著她全然的降伏。而她讓他占了太久的優勢,久到他都已經開始有些小看她了。她拿過布巾擦擦手,學著凌雄健的樣子,挑起一邊眉毛。如果他想要她拆掉所有的藩籬,那么,她必將會在他之前先拆掉他的。和凌雄健一樣,可兒也喜歡占據優勢。跟他不一樣的是,凌雄健習慣了明槍明箭式的正面戰斗,而可兒卻一直是在夾縫中求生存的,更加擅長暗巷作戰。且讓他去明修棧道,她盡可以暗渡陳倉。并沒有讀過多少書的可兒快樂地套用著從小叔子——前任小叔子——那里學來的成語。至于最后鹿死誰手,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