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程度下
二十七程度下
說起高中,是停不下了。路柔被往事迷住。 "高一陳爽是個清冷學霸,顧望追她,結果高三畢業,陳爽落榜了,讀了個二本。男的去了好學校。" 她說然后呢? "男的劈腿了。" 她愣一下,說:她選擇的人,她選擇的戀愛。 姜人海:"不該...不是她的錯嗎?" "不是說她錯了要責怪她。只是覺得,人要為所做的每一個選擇承擔責任。但你永遠不知道選擇后,是好是壞。" 姜人海不愛談人生、哲學這些,只能轉話題。我跟你說個好笑的 路柔聽著,卻想去了江漫。 江漫愛看書,腹有詩書氣自華,從不跟她聊家長里短、娛樂瑣事。只會跟她聊一些思想。 記得曾與她談起。他說生命之所以輕盈,因為有自由的選擇。生命之所以不能承受,因為自由選擇后,你要獨自承擔選擇后的沉重后果。 所以呢?她問。 他說:之后,改不了。所以之前,要清醒。 談著談著,餐廳走得只剩幾對,路柔才驚覺夜已深了。 禮物,她沒收,謝謝了他。也執意不讓姜人海送。 見她眉色認真,姜人海怕鬧僵,撓撓頭,欲言又止。 但還是走了。 路柔在馬路邊,準備打車回家。 剛拿出手機,一輛灰色的車停在她面前,右側車窗緩緩搖下來。 車燈晃眼,她抬眼。 車廂駕駛位的男性氣質幽深。他的右手抵在唇側,遮住鼻尖,膚白,優越的眉眼秀潤,目光望向前方。燈光點點跳在他根根長睫上,肩寬,骨rou停勻,喉結明顯。整個人顯得高貴冷峻,心事重重。 他什么也不說。 好久未見,容貌陌生。 她聲音干澀:"你好..." 江漫才向她看來,目光冷冷清清。 音色溫柔:"挺巧,我送你回家。" 慢慢地,路柔走去后排位置,扣住把手。 他撇下眼,叫住她:"坐前面來。" 車一路開去目的地,燈光昏昏沉沉,他們靜默無聲。 這時,她鼻子聞到一些不該有的味道:"怎么有燒烤味?" 他說我沒聞到。 她湊近了聞,發現是他的手,她輕輕碰了碰他指頭。 "手怎么這么冰?" 他沉默。 "今晚吃燒烤了嗎?你不是不愛這些?你不是在家嗎?" 江漫:"出來了。本來給你買的,但我扔了。" 她僵了下:"為什么?" "想扔,就扔了。" 車廂一陣沉默,路柔開了點窗,風把頭發吹起來。目光盯著他。 "你看到,我和他了?" 江漫把車窗關上。 路柔和姜人海剛分開,他便來了。他一直在外面等。 這個小空間,詭異的靜謐一點點暈開,氣壓一層層降下來。 "江漫。如果你讓我再也不和姜人海見面,我不會再見他。" 江漫善解人意地對視她:"為什么說這個?你和他認識挺久了,我不會干涉你和他見面。我尊重你的選擇。" 她僵硬了。 "你不怕我喜歡他嗎?" 他聲音無所謂,目光發直:"那你分手就好。" 怔了,她怔得發呆。半會兒,路柔說想下車,自己走走。 江漫沒停,左手抵著窗,不想開口說話,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很在意她和別的男的。 一個路口經過,他聽到她說了一聲 "江漫。今天是我生日。" 江漫忙回了頭,凝視她,點點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搖搖頭:"我也沒告訴你。本來想不打擾你。但看到別人都有男朋友,我沒忍住。我就想生日這天。" "江漫必須陪我。" 轉頭,看向她,江漫的目光溫柔而堅定。 "好。"他記住這條規矩。 燈光閃過,閃過。他突然說:燒烤在后備箱。聲音有嫌棄。 路柔愣了下:"我已經飽了..." 沉默一聲,江漫便斯文地說:"抱歉,我沒想周全。你和他吃這么久,胃肯定脹了。那等會兒不用拿了,回去我扔了。" 看著他幽冷的神色,路柔摸上他的涼手。 問:"你排隊買的嗎?" 他安靜著。 隔一會兒,聲音傲,冷淡:"嗯。" 她的心情好了起來,暖著他手:"那我撐了也要吃。" 他的眼眸依舊深著。"不用了,已經冷了。" "不管,冷了也吃。" 一瞬間,路柔想起了姜人海講的搞笑新聞,她早一直很想與他分享,讓他也笑笑。 便說:"今天我聽到一個好好笑的事,有個男的舉報女友"涉黃",結果警察卻把他抓了,哈哈,因為他偷車。自投羅網..." 他看著她,目光似深海:"好笑嗎?" "...不好笑嗎?" 她解釋:可能我沒他講得那么生動,他講得比我 江漫猛地一下剎車。四周黑暗里,空寂的地,只有浮躁的風聲。 濃夜,讓人的心也陰沉了。 男人熄了火,黑暗遮住雙眸。 聲音沉下來:"跟他在一起,你很高興。何必來追我?" 路柔一下火冒三丈,又委屈:這什么意思?什么叫何必?一副勸她放棄他的語氣是后悔談戀愛了?這是想跟她談分手? 她氣得聲音高了:"我過生沒人陪,有人陪我,我能不高興?" 那你騙我? 你又不在意,陪我的是誰,有什么關系? 突然,江漫的上半身往她湊近,頭低下,呼吸在她臉上,目光很重。 我為什么要在意? 她想擰他的rou了,眼圈發紅:你讓我下車,我自己回去。 他攛住她亂動的雙手,裝出一副體諒臉:"如果你喜歡他,我理解你。" 江漫。死江漫。為什么要說這種話?他這是想把她交給別人了?又一次把她推開? 路柔氣得神智發昏,聲音發顫。 "對。我就喜歡會想我,主動親我,每天陪我,給我講笑話,還對我發情的男人。我喜歡死了,跟你談戀愛我簡直瞎了眼。"她在說些什么。 立即,江漫身上的陰氣重了,心火燒起,血管膨脹。 路柔用力推他的肩,他逐漸壓過來的體重讓她呼吸困難。她耳里聽到他的聲音很匪,音調降到了底,令人戰栗 "是。你喜歡隨時隨地發情的男人。他?就他?他算什么東西?跟你談戀愛要發情是吧?還有什么?嗯?還要主動親你?" 低下頭,他強硬地吻上她。 她反應遲鈍了。 "江..." "別說話。"他很不耐煩。 路柔的聲音干巴巴:"周六,還沒到..." 他掐著她下巴,失去儒雅:我叫你別說話。 江漫的吻技生疏。被動慣了的他只是貼著,舌頭也不肯動,只等她主動來索取。但依然令她發熱。他的唇瓣柔軟得不像話,溫溫的,他的淡香。 不是不在意? 路柔對第一次主動吻她的江漫又軟腸子了。她摟緊他的腰,深下去。愛他每一個舔她的細節,這吻里有少年的生澀,也有成熟的雄性氣息。 江漫,真像水一樣,溺著她,讓她只得沉下去、沉下去。 一切都寧靜美好了。 漫長的時間渡過,兩人呼吸分離,濕熱放涼。 江漫緩了神智,他盯著她眼睛,突然說第三條約定他想好了。 男人吻過的嗓子,有著難解的性感。 不準和我討厭的人見面。 姜人海? 嗯。 為什么? 他長得像只發情的猴子。 說完,愣住了。江漫迅速松開她,坐回駕駛位,把窗子開到最大。風能使人冷下來、靜下來。 他都說了些什么? 簡直不堪回想。一個野蠻、強吻、還罵人的江漫,這樣粗俗,怎會是他? 慢慢,江漫耳根子生了熱,看向窗外,不自然地眨眼、再眨一下。 很后悔剛剛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