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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劃開他已經長合的傷口,將表面結攏的疤痕盡數切去,只剩下柔軟的皮rou,才探入他的胸腔,引出里面的淤血,等淤血去盡,才一點點切刮著里面朽爛的皮rou骨骼。屋里很靜,靜得只能聽見刀鋒刮著骨骼的‘咯咯’聲。不凡無事一般慢慢翻著書頁,還不時輕笑著將書中所講的典故念與寧墨聽,問他作何想法。寧墨平時惜字如金,這時卻與不凡低言漫談,只手中活汁,半點不遲緩。如果不是不凡的臉慘白如縞,斗大的汗滴從額上不住滾下,濕了腋下繡枕,旁人看了,定會當二人在談風說月。等寧墨給他重新包扎妥當,他的神情已是萎頓不堪。寧墨清洗著手中匕首,“如何?”“死不了?!辈环蔡撎撘恍?,軟靠在枕上,所有的知覺只得一個痛,“比一點點地割腳筋,如何?”寧墨端了事先叫清兒熬好的參湯,親手一勺一勺的喂他服用,“不相上下?!?/br>不凡輕點了點頭,心中一處,稚心地一痛,即便是現在胸口處傷口痛得連一根手指也不能動彈,心間那痛仍不能忽視。過去幾年,每過幾個月,寧墨就要承受一次這般的痛。每次寧墨受刑,他都知道寧墨定是生不如死。然這時親身感受,才真正知道,這生不如死的滋味。一次已經如此難忍,而他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反復承受。無法想象他是如何熬過來的,不知他靠著什么執念,生生的挺了過來。抬手握住寧墨執勺的手,“對不起?!?/br>寧墨視線落在被不凡握住的手上,長睫微顫,根根長睫泛起水光,“都過去了?!苯伊俗李^香爐蓋,加了把香料,點燃。不凡微微一笑,捂了漲痛欲睡的額頭,“迷香?”“睡著了,便不會這么痛?!睂幠鏊上?。“我還不至于如此不堪,要用這東西?!睂幠宰永淠?,難得肯敝開心懷,不凡倒寧肯痛著,與他多聊一陣。“我是怕你胡亂動彈,令我今日之功付之流水?!睂幠珵樗春帽唤?。不凡無奈地笑了笑,頭已是暈沉得厲害,眼一合,便沉沉睡去。清兒進來,服侍寧墨換過干凈衣裳,送他出去。長寧迎上來,“我弟弟如何了?”“他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可打擾?!睂幠┝巳~兒一眼,此時可不是他們玩心機的時候,“公主回吧?!?/br>長寧點頭,回頭吩咐葉兒,“你留下照看睿親王?!?/br>葉兒剛行了半禮,還沒來得及答應。寧墨冷笑,輕撇一邊嘴角,不屑道:“她懂得什么?”第378一物克一物葉兒呼吸一緊,猛地抬頭,剛望見他冰冷的面龐,就不禁打了個寒戰,不敢再看,轉頭怯生生地偷看長寧,沒敢答話。“不過是照看我弟弟的起居?!遍L寧臉上也有些崩不住,這個寧墨實在太過無禮,一點不給她留面子。寧墨淡瞟了長寧一眼,心下微暗,皇姐離開時,他還年幼,但模糊記憶中的皇姐是極可親的女子。事態變遷,竟將她的心性磨煉成這般冷酷自私,就連自己的親弟弟也要算計利用。轉動輪椅,向院門方向而去。長寧雖然惱火,但也不敢當真惹惱寧墨,壓下怒氣,正想叫人送他,卻聽他冷冰冰的聲音飄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來?!?/br>“什么?”長寧打了個寒戰,見下人們正從屋里搬出水盆水桶,以及被血浸滿的布帶,紅得觸目驚心,無法想象一個人流了這么多血,還能活著。冷汗自額頭滲出,回頭見寧墨已經漸漸走遠。快步追上去,繞到他面方,將他攔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睿親王的傷,我不再治?!睂幠绾?,除了冷,讓人再感覺不到其他情緒。“為什么?”長寧指尖冰冷,心頭發虛,身邊雖然御醫不少,但哪一個能有寧墨千分之一的醫術,如果這時候寧墨甩手而去,根本沒有人能治得了不凡的傷。“睿親王的胸腔內骨rou挖去不少,動彈不當,哪怕起臥間力道稍有不均,都會崩血而亡。清兒由我指點,自是知道如何拿捏力道?!?/br>寧墨頓了頓,問道:“那葉兒姑娘可有這本事?”葉兒愕然,她平時就連針尖刺了手指,流一滴血,都得哭上半天,下人們從屋里捧出的血帶,早晃昏了她的頭。再說她從小到大嬌生慣養,從來都是一群下人服侍著,幾時服侍過別人。現在說什么留下來服侍睿親王,不過是用這個借口,與他親近,令他迷上自己。至于服侍什么的,自然是下人的事。冷不丁被寧墨一問,竟答不上來,“我……”長寧當然也沒指望葉兒能象下人一樣服侍不凡,只需吩咐葉兒不要胡亂碰不凡就是,能有多大的事?不以為然,“這與你有何關系?”寧墨冷道:“如果誰引得他血崩而亡,反倒壞了我的名聲,不如就此打住?!?/br>“你既然教得清兒,再教教葉兒便是?!遍L寧眼角掛著白磨石臺階上鮮紅的血滴,心都在顫。葉兒要讓不凡對她著迷,免不得要yin*于他。男女一塊,摟摟抱抱地,又哪里知道輕重。但如果葉兒知道方法,倒可以避免。寧墨冷笑,不再言語,繼續前行。長寧才醒起,自己哪來這么大的面子,使喚沙華傳授他人,急道:“我叫清兒教她便是?!?/br>寧墨停下,斜瞥,眸光如冰刃刮來。長寧下意識得驚退一步,寧墨才轉開眼去,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你不防試試?!蹦抗廨p慢傲然。說完,再不停留,向門口而去。長寧再攔,只見眼前金光閃過,暗叫不好,知道在他面前,根本無法避讓,干脆站著不動,金光在肩頭一閃而逝,肩膀上錦衣已經被層層割破,最里面的褥衣卻絲毫不損,知他是手下留情,哪里還敢再攔。自長寧執掌軍權以來,哪有人敢這么對她,不管她下意識地再怎么不愿與寧墨翻臉,這時也是勃然大怒。不敢拿寧墨怎么,難道還使喚不了一個小廝?沖回臺階下,恰好見清兒從屋里出來,返身帶門。不敢驚吵了不凡,強壓怒火,喚了清兒過來,令他將寧墨所教,如何服侍不凡的方法傳授葉兒。清兒神色不變,“奴才不敢?!?/br>“什么?”長寧才在寧墨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正在氣頭,一個小小奴才也敢違逆她,氣得渾身發顫,“不敢?”“你確定?”無憂抬抬眼皮。惜了了紅著臉點頭。“都說孩子是女人的全部,女人生了孩子,心里只有孩子,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