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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出腦海。不管寧墨是不是子言,他的腳得治。扒拉著過去所學,這些年學的是中醫,主攻的是針灸。過去訓練和任務,不時會受傷,為了應對這些傷和急救,才下著狠心攻了一陣外科,然終是些皮毛,遠比不得長年持刀的醫師教授。拿自己的這點皮毛,去對付他反反復復損傷腳筋,實在沒有什么把握。想的越多,心越亂,亂到后來,竟不知到底該從何下手。后腦緊抵著床柱上的雕紋,硬得發痛,卻全然不覺。倦意襲來,也懶得動彈,就這么依柱睡去。朦朧中聽見房門被推開,只道是千千送水進來,睡意正濃,也不愿睜眼。隱隱感到有人走到床邊停下,試圖招眼看看,眼皮卻重得怎么也睜不開。直到手臂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才赫然醒來。從窗欞吹入的夜風卷著薄紗帳翻卷開來,肩脖處一陣清涼。低頭,身上中衣已被脫去,僅留著胸間一抹窄小薄緞胸衣,她這具身體雖然還沒滿十五,卻已經發育得很好,雖然與波*無緣,卻是挺翹渾圓,質地柔軟的胸衣輕覆在胸脯上,勾出美好的胸乳輪廓,胸衣之上半掩半露,一片凝脂玉潤。繼而看見半跪在身邊的白衣男子,清峻秀美的面龐湊在她裸著的肩膀處,垂著眼,濃睫下有月光光暈流轉,手握了她的手臂,唇正貼著她赤-裸著的手臂,溫熱的呼吸在肌膚上流連。過去與冥王共屋十八年,也不曾與他這樣赤身相對。她腦中‘嗡’的一下,全身熱血直涌上頭,想也不想,本能的一巴掌重重的摑了過去。飛快的抓過一邊衣裳擋在胸前,面頰赤紅。他的臉頰被那一巴掌的力道,打得一偏,微一停頓,慢慢轉過頭來,幽黑純清的眸子如無波靜水,沒因挨了那巴掌而有所動容,不慍不燥,更沒有半點別樣的欲-望。無憂望著那雙靜看著她的眼,微微一愣,直覺自己可能弄錯了什么。眼角微轉,腳榻下放著個銅盆,銅盆中清水已被血污染得渾濁。視線回轉,落在他嘴角殘留著的一點黑綠色的碎渣上。他抬手拭去嘴角碎渣,眼瞼又自垂下,看向她手臂傷處。無憂不自覺隨他一道看向自己手臂,手臂傷口已清洗過,上面覆著一層黑綠色的,不知什么藥物。她是學中醫的,剎時已明白是怎么回事,慢慢抬眼。燭光下,他白皙的面頰上浮起清晰的指印。剛才一怒之下,未及思考,那一巴掌,幾乎是全力而為,有多重,她清楚。這時弄明白了狀況,生出一些歉疚,然有他那無理的要求在先,胸間仍存著怨氣,道歉的話說不出口,將臉別開,垂了下去,不再看他。沒有那一巴掌,或許二人間,只是簡單的換個藥的事,經過那巴掌,反而覺得這樣的環境,離得這樣的近,很難再是心無雜念,屋中氣氛剎時有些怪異。無憂的心砰砰亂跳,感到他又握了自己手臂,忙縮了縮,從他手掌中掙出手:“不必了,我自己來?!?/br>過去她一個人,并不多貪戀人生,有一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味道。受了這樣的傷,也不會多加在意,不過是隨便上點藥,胡亂包裹了,再吃上幾片消炎藥,只要不發炎,不發燒就算完事。習慣性的抓過他備在身邊的崩帶,就要往手臂上裹。他及時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動作:“這么深的傷口,這么胡來,這藥再怎么靈效,也會留下疤痕?!?/br>“留下疤痕?”她象聽到稀奇事情一般,沒回來以前,那具身體,渾身上下不下幾十處傷疤,她從來沒在意過,也更不會有別的人在意:“留就留吧?!?/br>他從她手中抽出崩帶,拿起小小的銀勺,極輕極細心的將藥碎一點點抹平:“身體受之于父母,怎么能不好好愛惜?”無憂撇臉啞笑,命她都拿去了,這身體算什么。他微抬眼,目光掠過她嘴角譏誚,薄唇輕抿,將崩帶整整齊齊的纏裹上她手臂:“就算不看父母,身體也是你自己的。當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能跟隨自己的,也只有這具身體,就沖著這點,也該珍惜?!?/br>無憂心里一動,細品那句:一無所有時,能跟隨自己的,只有這具身體。茫然間竟有些恍惚,垂著眼,看著鋪在地上的那一角雪白袍角,悠然問道:“你可知一無所有,是什么滋味?”他正給她包扎著的手停了停,接著先前的動作,并不答。無憂笑了笑,他哪能知道一無所有是什么滋味:“真的一無所有的時候,什么都不想要了,又如何還會在意一具無心的驅體?”他將她包裹好的手臂,輕輕放下,順手取了鋪在床上的干凈里衣,披在她肩膀上,掩去她赤-裸著的肌膚,助她穿衣。無憂的臉瞬間紅了,忙將身子側了側:“我自己來?!?/br>他輕點了點頭,側轉身,并不走開。無憂忙將抱在胸前的臟衣丟開,飛快的將手臂鉆入袖中,攏好衣襟,解了衣不蔽體之窘,才松了氣。她在二十一世紀虛渡了十八年,但終是在這世上出生,又得子言教了幾年的書,再加上宮廷禮儀,兩個朝代一結合,思想上便有些四不象。看別人,她可以心不跳,臉不紅,不看白不看。但要自己脫光了給別人看,那就萬萬不能,打死不做這種虧本事。穿衣還算容易,只是臂上的傷赤辣辣的痛,稍一轉動,便牽扯得極是疼痛,系系帶時便有些艱難。正忍了痛,牽扯著腰間系帶,聽他問道:“你在山中可有熏香?”無憂一怔,上次開心問她,現在他也問這個問題,抬手湊到鼻邊聞了聞,難道自己身上味道當真這么重?“沐浴香角的味道?!?/br>“是嗎?”無憂揚了揚眉稍,我說是,就是,你能奈我何?他轉過身,接下她手中細帶,靈巧的系了個漂亮的花結。無憂低頭看著,一般男人做這些事,都粗糙毛燥,系帶子容易,可是要打這么漂亮的花結卻大有難度,而這些事,在他做來,卻是輕車熟路,如常做的一般。“你家有meimei要你照顧嗎?”“沒有?!痹谒珶o防備的情況下,他驀然將她打橫抱起。無憂剛反應過來,已被輕輕平放到床上,轉眼襪子也被脫去,習慣性的一只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