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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個只知道胡作非為,弄得人人憎惡的無腦小丫頭,以后就算成了親,對她也無需多加理會,反正她府中也養著許多夫侍,他們彼此仍是各過各的,不想這丫頭比想象中難纏許多。“你到底想如何?”無憂不答,反問道:“八年前,北齊和西越打的那場大仗,到底是為的什么?”“還能為什么?北齊查出南朝假太子被調包的地方,是一家客棧。那時正好西越的常樂公主招駙馬,在南朝太子前往北齊路上,與前去西越的駙馬住的同一家客棧,兩人就此調了包,本該是去常樂府的駙馬去了北齊,而南朝的太子卻去了西越。你皇姨對這件事全然否認,也不肯交出南朝新皇太子,兩國之間,還能如何,當然只能以打來解決?!?/br>無憂輕咬唇瓣,難道子言是南朝新皇太子,而不是北齊前太子?過去當真是自己想錯了?北齊前太子是毒殺,而南朝新皇假太子也是被毒殺,所以自己才會誤認為子言是北齊前太子。無憂想到這里,反而暗松了口氣,如果子言是南朝新皇的太子,那么就不會是興寧那所謂的天定的夫君。可是子言講的那些北齊前太子的故事又怎么解釋?峻珩隔著桌幾將她細細看過,與九年前西越御花園中所見的那個小女孩確實依稀相似,暗叫倒霉,怎么當初就撞上了她。“那后來,西越將南朝新皇小太子送返北齊宮中,結果如何?”無憂強壓著心里的緊張,垂下眼瞼,端起酒杯湊到唇邊,酒水輕沾了沾唇,掩飾眼里可能發生的變化。“根本沒送回北齊宮中,那小子命好,遇上了個重情義的公主,常樂公主與外人勾結,在途中把那小子換出去了?!?/br>“那后來呢?”“那小子也是個厲害的,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將用來調換他的那個丫頭救了出去,為這事,我父皇還大發了雷霆?!?/br>無憂后來每次想起調換子言的那個姑娘,都覺得愧疚,雖然那是她自愿的,但終是通過自己的手,斷送的性命,子言對那姑娘的事也是耿耿于懷。聽了這話壓在心里的一塊石頭,頓時松了些,那姑娘沒死,子言也可以心安了。后來的事她大致也可以猜到,但她想知道的是那場大火以后,他是否還有可能活著:“這么說南朝太子救了人以后,就回了南朝,所以后來才會有南朝發起的這些戰爭?”峻珩突然笑了笑:“那倒不是,聽說常樂被抓了回去,按宮規服毒處死,沒想到那小子小小年紀卻是個情種,本來已經跑掉,卻神使鬼差的摸回了西越宮中,見小公主服了毒,知道沒救了,就放了火,將自己燒死在‘未央宮’,殉了葬?!?/br>無憂雖然親眼目睹了那場大火,這話入耳,仍是手指僵住,心尖上象被尖刀扎過。她服毒那日的事,清晰的如同昨日。正文063章奢望落空那日,年僅六歲的無憂換上母皇賜給的新衣,接過嬤嬤遞來的毒酒。她是西越的長公主,為了體面,下人是不會看著她服毒。在她接過毒酒后,便退出寢宮,守在門外,等她毒發后,再進來收尸。但為了防著她逃跑,或者被人救去,身邊密布繩索,每條繩索都系著鈴鐺,只要觸到任何一條繩索,鈴鐺就會響。當她端著盛著毒酒的杯子正慢慢湊到唇邊,見子言從窗外探出頭,驚得什么也忘記了。子言看過地上繩索,向她招手,低聲道:“憂憂,不要喝,把外衣脫掉,以最快的速度跑過來,我帶你走,快……”她身上華麗的公主服,十分累贅,牽牽絆絆,根本跑不快,要想從這許多繩索上跑過,根本不可能。如果子言翻進窗口,就會碰到連著鈴鐺的繩索,一路踩踏過來,再帶著她返回窗口,來去的時間,必然會被外面守著的侍衛死死地堵在屋中。所以只有她脫去衣裳,奔跑過去,在守衛沖進來前,翻出窗口,還有一線希望。然深宮之中,有密布明侍暗衛,她作為公主,不會不知,他能摸進來已是不易,又豈能再帶著她在侍衛的追捕中離開。如果她奔了過去,就會驚動門外守衛,就算她爬出窗外,也是逃不遠,到頭來死的不是她一個,她不想他陪著自己一同死去。她看著他笑了,他能再回來救她,能再看他一眼,已經足夠,此生已是無憾。子言見她不動彈,急得連連招手。她望著他,笑著喝下杯中毒酒。他所有動作在她喝下毒酒的瞬間停住,眼一眨也不眨地怔看著她。她想,等她死了,他就會離開。沒想到,他回神之后,慘白著臉,翻進窗臺,一步步向她走了過去,將她抱在了懷中。無憂回想往事,眼睫微微濕潤,那火竟然是子言放的,他是想帶著她乘亂逃走。不著痕跡地以袖掩杯,掩去自己的失態:“這么說小太子是死了?”“自然是死了,據我們當時在西越的使者回來說,后宮大火都沖了天,把火撲滅,南朝小太子將常樂公主死死護著,自己燒得只剩下一副焦黑的骨頭,而常樂公主的尸體倒還完整,當真神奇得很。后來下面的人還亂嚼嘴根,說是上天為那小子的真情所感動,才照了他的心意,沒將常樂公主一并燒去?!?/br>他說完奇怪道:“對了,尸骨還是你娘收殮,難道沒跟你說過?”無憂的心慢慢冷去,默默地將杯中酒飲盡,難道秋千、風鈴都不是他親自為之,而是別人代他所做?“我娘不跟我說這些?!?/br>“也是,那時你還小,這些都與你無關?!本駥嵲诓唤?,她以前有名有號的,做什么無故改成了一個死人的名號,將她又打量了一番,心存迷惑:“你問這些做什么?難道你和那個常樂公主,有什么關系?”“我和她能有什么關系?”無憂心間陣陣絞痛,如果子言當真沒了,自己在這府中還有何意義?起身離席,走出兩步才回頭:“今天對你我來說,不過是個形式,見過也就行了,就這么散了吧?!?/br>峻珩微愣,以為她今天定會百般刁難,沒想到就這么幾句話就算完事,反而有些不踏實:“那我該如何向我父皇回復?”“你愛怎么回復,怎么回復?!睙o憂心里沉甸甸的,已無心再留,如果子言不在了,她也沒必要在這兒扮什么興寧。峻珩看著她離開,仍像在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