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很安全、環境舒適、保密設施也很不錯、而且月租金才這麼點?！?/br>
梅森卻眼神一亮，然後好笑地搖搖頭。

“不是在說這個?！傊?，房間檢查完的話，跟我去樓下，我給你做一次精密檢查?！?/br>
“……又來？”

瑤光的眉宇間露出了有點不耐煩的神色，微微咧嘴做了個鬼臉。

事實上，她已經厭倦這種每周一次的檢查了，每次都脫光了躺在手術臺上被摸來摸去，就算已經習慣，但也不會對這種待宰魚rou似的狀態喜歡到哪里去──再加上自己目前的各項數據都很正常，她實在是覺得已經沒有這麼謹慎的必要。

但是梅森卻完全不理會瑤光。

“不是例行檢查，是精密檢查，這次要多采集一點數據?！?/br>
“………………怎麼了？”

梅森沈默了幾秒，嘴唇開合了好幾次，像是在掙紮要不要把某些事告訴瑤光。

瑤光很敏銳地發現了他的猶豫：“要是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我配合檢查就是了?！?/br>
“不，你是我的重點實驗對象，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有一定程度的知情權?！?/br>
“……你的實驗的？”

“嗯?！泵飞袂槲⒚畹攸c頭，轉身對瑤光招手，“跟我來?！?/br>
一路跟著梅森下樓，走進了那間似乎已經閑置很久的研究室，梅森打開了燈，又立即打開了房間的除塵裝置，劈里啪啦把一大堆醫療設備全部啟動進入了預熱狀態，然後把瑤光剝光塞進了去污儀清理身體，自己也往手上倒了好幾勺容量的消毒水。

“雖然看起來很久沒用了，不過設備很新啊?！爆幑獾穆曇?，通過去污儀的麥克風傳了出來。

“去年的新款。我的計劃就是從去年開始的。計劃開始之後，這里就被棄置了?！?/br>
“為什麼？”

“離地下水路區太遠，每次往返都要消耗時間?！?/br>
“所以才在靠近地面的地方又弄了個小診所麼？”

“也不盡然。那邊主要是接待平民的病人的，這里則是接待大人物的?！?/br>
“哈，果然病人也是分級的嗎?！?/br>
“當然，雖然和地下水路區的時候不一樣，不強制支付方式，不過基本上還是那樣：付得起錢的付錢，付不起的就拿身體資源來償還──沒有拿走器官，只是拿走精神財產，這已經算是很厚道了吧?！?/br>
“也只是身體缺陷和精神缺陷的區別而已吧?！?/br>
梅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那麼梅森，是否該說一下你所說的那個‘實驗’了？”

梅森剛想開口，卻聽去污儀發出了滴的一聲，打開了蓋子──時間到了?，幑鈴娜ノ蹆x里爬了出來，光著身子跑去了一邊的試驗臺躺好，而梅森則戴上了手套，從一邊的架子里拿出了一個瓶子，倒出了淡綠色的膠狀體，開始往瑤光身上抹。

涼涼的、干燥而又柔軟的觸感沾上了皮膚表層，瑤光不由自主地放空視線看了一會天花板，只要忽視撫摸身體的這雙手是男人的手的話，這種像是躺在果凍里的感覺其實也不是很壞。

──問題是，這確實就是雙男人的手啊。

每次在做這項準備活動的時候，瑤光總會覺得醫生這種職業很神奇──明明是異性的身體，他卻可以做到完全面不改色地把她從頭摸到尾、動作間也全無動搖或是不好意思的局促什麼的，換做她，恐怕做不到這麼淡定。

大概是看見了瑤光打量的眼神，梅森停下了動作：

“你想問什麼？”

“想問的東西很多，只不過現在只是純粹地好奇而已，女性的病人在你眼中和男性病人是不是差不多？”

“生理結構不同而已?！泵飞琅f面無表情，繼續開始涂抹，“你都檢查了這麼多次了，現在才來問這種問題是不是太遲了點。放心，對於我你不用在性方面有防備，我對你的性器官的了解程度恐怕比你自己都高多了?！?/br>
“……開什麼玩笑？”

“開玩笑？”梅森陰陰地瞥了瑤光一眼，“你知道自己的骨盆寬度、yindao長度及相應的神經敏感區域麼?！?/br>
“……”

“而且我對沒進行過全方位高精度殺毒清洗的女人沒興趣?！?/br>
瑤光抽了一下嘴角：

“我覺得我和你眼中的生物是完全不同的東西?！?/br>
“沒錯。在普通人眼中，生物都是‘個體’，而在我們眼中，生物是‘組合體’?！?/br>
“……各種器官的組合體麼？”

“這只是一部分，這部分組成的只是容器，也就是硬件部分，我在意的，不僅僅是硬件，還有軟件──這個說法，我想你應該最能懂吧?！?/br>
“你是說人的精神吧?！?/br>
“當然?！?/br>
“所以你的研究課題也是與人的精神有關的吧。問題是你到底想從這些精神財產的抽取上，得到怎樣的實驗結果？”

梅森沒有說話。膠體涂抹完畢了，他打開了在實驗臺上的一臺小型掃描器，讓淡淡的綠色光幕呈面狀掃過瑤光的身體，來回掃了三四次之後，一邊的電腦跳出了一個人形的結構圖，上面寫滿了詳細數據。──但是檢查還沒有完，之後，又是一個大型的腦部掃描裝置被罩在了瑤光頭頂，又是將近一小時的無聊檢查，梅森的忙碌才停下來。

“數據怎麼樣？”

“原來除了我對你動過手腳之外，你的身體還有很多外來物──光是腦部就有兩個納米器械，不過現在來看它們還是安全的?！?/br>
瑤光了然──其中一個，估計就是噩夢攜帶者，那個前任游戲參加者羅星律放進她身體的監視裝置，另外一個，則是游戲運營者用來約束他們遵守游戲規則的“枷鎖”吧?，幑庥浀?，如果主動透露自己的游戲參加者身份，下場可是即死的。

梅森捏著那個顯示著檢查結果的熒光屏，慢慢轉身，冷光打在了那張本來就有些陰森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更為危險。

“看樣子，我們或許有著意想不到的交集?！?/br>
吸血僵屍一樣的男人笑了起來。

“那兩個納米器械，是現在這第七殖民星的科技無法做出來的，而我的感情抽取技術，也是在這里最為成熟的?！?/br>
瑤光眼睛一瞇，顧不得穿衣服，徑直跳下實驗臺走到梅森跟前：

“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大概都間接地和‘神明’打過交道吧。不過，具體的，我不會問題，請你也不要對我刨根究底?！?/br>
“…………”瑤光慢慢呼出一口氣，“那你能告訴我的是什麼？”

“嗯，我可以告訴你我在研究的課題?！?/br>
他低下頭，伸出一只手，將手掌覆在了瑤光的左胸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