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玉似的白
4:玉似的白
姜溪遲的手玉似的白,柔軟滑膩地淌入男人大掌里。 簡直是無聲勾引。 楚臨安被這女人勾得心火迭起,眸色像千年化不開的濃墨,手試圖從她手里拽出來。 他的手被放到了一條細細的腰帶上,是他親手系上去的。眼尾不覺仿若滲出點紅色,定定地睨一眼姜溪遲。 你要做什么? 姜溪遲笑吟吟道:臨安君,本宮以為目的已經非常明顯了。她用的自稱是本宮,依舊是那個嬌縱明媚的長公主,從皇令上截下他茍延殘喘的生命也僅僅為了他一身皮相。 就連目的,都直白得不得了。 仿佛那個在雷雨夜藏于被子里被夢魘嚇哭的人從未出現過,也仿佛剛才的試探只是他的錯覺。 楚臨安從未如此清醒地思考,指尖旋著的腰帶此刻漸漸消退溫度,但眼波流轉,眉端不動,心事盡掩。 姜溪遲看著楚臨安烏眼明亮,面色蒼白,內室內又因著初春點了香,湊近胸膛是芳草的辛香,交雜暖洋洋的味道。 明明是一身嬌軟的軀體都向他依靠了,他的動作卻始終緩緩,緩到姜溪遲認為他對她并無什么反應。直到偷覷一眼他尖紅兒的耳朵。 姜溪遲笑了出聲。 楚臨安被女人蹭得心火旺燒,他聽見女人笑,繼而問:怎么?這么高貴的蟠龍國二皇子覺得cao我很難接受么?她再笑,聽聞蟠龍國崇尚一夫一妻,誒呀 楚臨安微垂首,看見女人朱唇艷艷??上壸尤缒?,要么被很多女人睡,要么和我睡。姜溪遲的嘴舌并未饒過他,氣息到最后越說越緩,倒也湊得更近了,如耳邊低語,迷人曖昧。 所以臨安君有那么委屈么? 楚臨安心底壓抑著的事情被這么吐露出來,甚至他知曉姜溪遲言下之意:能給本宮暖床,都是你的福氣! 熏起的煙薄薄鋪開了一層霧,很淡,可是朦朧起來,叫人看不清皮相下的心懷鬼胎。 女人的腰真的很細,細到他此刻摟的姿態輕松就箍緊,勾人的唇舌還在不斷逼近他。 姜溪遲親吻了一下他蒼白的臉頰,笑靨如花。他聽見她說:不知是我太過惦記臨安君,還是臨安君與我相托夢,以至于昨夜我作了一場好大夢,夢中瑰麗醉迷。 嗯?楚臨安微抬喑啞的聲線。 我夢見臨安君與我被翻紅浪,好生快活。姜溪遲笑嘻嘻地說。 楚臨安硬生生氣笑到青筋盡起,薄薄的冷白皮膚上尤為明顯,袖口微扯,斜出誘人的膚體。 他就知這女人嘴里沒句好話兒。 我還聽見臨安君叫我乖,唔,我真的很乖啦,會乖乖挨cao的。一彎琉色流淌在眼底,楚臨安清晰聽見了女人腰帶解開的聲音。 嘶 楚臨安算是看清了,這女人完全是在顛倒黑白。尚未等到事情升溫,門外有人急傳:長公主,春夏先生來了。 姜溪遲遠山不動,眼底無波,淡定將腰帶系了回去,款款出去主殿。 楚臨安眉梢端得挑揚,看著女人去接她的風流債。 春夏君女人聲先讓至,懶喟一聲兒。 朱春夏早得知姜溪遲得了一新面首,按往常時日應正在溫情濃時,本不會打擾,但事關重要,只得急忙趕來。 不知何時姜溪遲已經遣退了宮人,神情微肅,到底有何事? 皇上還在追查暗軍的下落。 姜溪遲譏諷一聲,這么多年也沒死心啊,難得。 他已經開始懷疑您了。 姜溪遲卻不緩不慢地給朱春夏遞了一杯茶,上等雨前春茶,嘗嘗。 然后聲高:臨安君,出來。楚臨安出來時,光乍亮一束灑在他消瘦而俊麗的臉龐,上天賜予他高鼻梁和深邃眼窩,瞧人一眼仿佛都賦予了深情。 我身子懶怠,過來抱著我。姜溪遲此時身稍陷軟塌,透著慵慵艷色。 一個合格的男寵懂得閉嘴,他知道對面談話的人用著稍微鋒利的目光打量著他。 依她言,將軟若無骨的女子抱起,然后讓她以更舒展的姿勢躺在他懷里。 甚至無聲嘆了一聲,析出幾分縱容的意味。 長公主,臣下剛才說的朱春夏目光炯炯。 那就讓他懷疑好咯。姜溪遲殘忍打斷。 然后楚臨安看見姜溪遲眼底一片冰冷,連出口的話都很淡:父皇懷疑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他將這望月宮翻天地找,也沒找到暗軍的信息。她懶懶地依偎在男人懷抱里,太溫暖了讓人不舍離開。 可惜每一次相擁,都以分離為結果。 春夏君,你說這大燕的長公主又是我很值得在乎么? 朱春夏搖搖頭,可是公主,這是您的宿命如果讓皇上查到了,您會死的?。?! 我會先殺了他。篤定而無畏。 楚臨安的心重重一垂,面對這么多廝殺亦不曾有過波瀾的男人,此刻心底暈開了一層細波。 他從未想過,外人嘴里嬌縱得寵的長公主有駭人的另一面,這樣子的姜溪遲對自己的生命淡薄,與自己的至親正在爾虞我詐爭斗中,會被夢魘糾纏到痛哭落淚。 朱春夏覺得這樣的姜溪遲強大到無往不勝,楚臨安心里卻泛起了些些心疼。 長而直的青絲滑過胸膛,撫過手心,讓人癢癢的。楚臨安聽見她說:他日如若再不是這清晏長公主了,若有臨安君相伴,人生好似也不算太糟糕? 明明知道是這女人胡掐而來的一句話,他卻不可抑制地心顫了一下。 朱春夏抬頭看了一眼楚臨安,男人的長相比女人還要精致,細長的眼眉如三月柳葉,偏偏眉心流露一股陽剛之氣,是好看得讓人移開不了眼睛的皮囊,而姜溪遲正舒服地躺在他的懷里。 若有那天,臣下會祝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