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試
小試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頗平靜。 起初,阮照秋還以為夜闌會陪著她同去,沒想到夜闌只送到家門口就不肯走了,交代了一句:"jiejie怕冷,你們多照看她。"就回去了。 后來架不住阮照秋逼問,才悶悶不樂道:"修行總是要吃苦的。我若跟著去了,見你辛苦,必忍不下心來,反倒擾了你們。我早就說過,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所以還是眼不見為凈罷。" 吃苦也是真的,其實更多的是疼。 粘在魂靈里的,撕裂般的疼。 她與那些黑霧相安無事了這么久,如今要驅使他們,又要控著他們,著實是難。 幸而妙如雖然有私心,卻的的確確是個良師,阮照秋也的的確確是個好學生,絲毫不曾懈怠。 這樣日復一日,到得上元節,總算是有了些進境。 阮照秋自己倒不覺得如何,妙如卻顯得比誰都高興。 這一日她特意叫了阮照秋往她與延昭的外間客院里去,一試究竟。 夜闌也好奇,跟著一同去看熱鬧。 延昭躺在屏風后的臥榻上,上身衣服被妙如解了,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 夜闌轉過屏風,笑道:"唷,禪師哥哥身形健碩,倒叫我自愧不如。jiejie,別回頭看了他,夜里嫌棄我了。" 阮照秋噗嗤一笑,啐了他一口,"凈胡說,當人人都跟你似的不正經呢?"她說著走到床頭去,伸出白凈手掌按在延昭心口上,"別理他,屏息凝神。我雖有些把握施術,卻不曉得被醫的人是什么感覺。以前在赤淵,救的都是些妖魔鬼怪,可沒醫過人。" "也不盡然,"妙如插口道:"牧林仙君你不也救過么。" 阮照秋想起舊事,無奈一笑,不再言語。 延昭性子持重,應了聲"是",也閉上眼不再多話。 也許是修煉得法,也許是舊事的記憶回來了,這一次,阮照秋輕而易舉的引了黑霧出來,團團聚在手上,黑霧顏色越來越淡,由黑變灰,繼而轉成淡粉。粉霧越散越開,蔓延著覆蓋了延昭胸腹。 夜闌在一邊看著,百感交集。 誰能想到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日呢?原本以為就是化了人陪她平安喜樂一世,今日卻見她在眼前以奇法醫怪病。 延昭雙目緊閉,額間起了些細汗,神情倒不似有多少痛楚,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感覺。 妙如坐在他腿邊,握著他的手,滿面盡是關切,"如何?可醫得?" 阮照秋額角也起了薄汗,兀自堅持了一會兒,收了法,"醫得是醫得,只是今日只能到此為止了。煞氣終究厲害些,我控不住那么久,明日再試吧。" 夜闌聞言趕忙上前,遞過手巾替她擦手,又抹去她額頭細汗,"這才幾天,能如此已是了不得的本事了。jiejie快歇歇,今兒夜里陪你看燈去?" "去吧去吧,"妙如道,"這一陣子辛苦了,正是該松快松快。我一心只在就延昭身上,卻忘了今日是上元佳節,難怪外頭那樣熱鬧法。我陪著延昭修養一日,你們小兩口去玩兒。" 阮照秋也是忙得忘了這事兒,聽得要出去玩兒,高興起來,拉著夜闌回去換衣裳。日光照在廊下結的冰凌上,映得她一張臉如春華初綻,看得夜闌臉上跟著一熱。 "jiejie,替你梳頭吧?"他握著阮照秋的手,兩人慢慢順著長廊走回自己的小院兒去,"難得出趟門,別隨便挽個攥兒了。" "你還會這個?"阮照秋笑道,"說起來,我還有一套紅寶石頭面在司珀那兒呢。" "咱們成親那日你戴的?"夜闌攬著阮照秋進了門,扶她在鏡前坐下,替她打散了頭發,"我說怎么再沒見你戴過。怎么去他那兒了?" "在不寒居呢。那日鐘寧..." 夜闌聽得鐘寧,不由得心虛,手上失了準頭,好不容易梳攏的長發又散開了,只得重新來過。 阮照秋笑了笑,"說了不怪你,心虛什么。那日司珀帶我去散心,我心中不快,拆了首飾扔在那里。結果又舍不得你,非要回家,那套東西就留在那里了。也不知道司珀現下在何處?還在端州么?" "他..."夜闌手上動作沒停,像是要專心梳頭,頓了一頓才說,"端州那些人早散了,他去了趟祁山,快回來了。" "來尋咱們么?" "嗯。這是他家,自然是要來尋咱們的。"夜闌替她別上一支八寶鎏金的簪子壓住頭發,又轉身去架子上取了件攢了羊羔絨的石榴紅錦緞斗篷來,搭在阮照秋肩頭,"可惜我只會梳靈蛇髻,別的可就不成了。" 阮照秋笑吟吟望著銅鏡,點了點頭,"好看。以后賞你做個貼身梳頭小廝吧。" 夜闌哈哈大笑,攬著她起身,"好不容易貼身伺候,怎好只叫我梳頭?豈不是浪費了。" 阮照秋也跟著笑,伸出手指戳他額頭,"越來越沒個正經。今日可不許鬧我,我好久沒出去玩兒了。" 京城不愧是京城,才將將黃昏時分,外頭就敲鑼打鼓的熱鬧起來,連衡園躲在云武大街深處的僻靜巷子里,都能聽見鼎沸人聲。 兩人推開大門出去,遠遠就看見外頭正街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這離朱雀街還遠著呢,怎的就這樣熱鬧了?那去了皇城底下,豈不是擠都擠不進去?"阮照秋攏了攏衣領,驚訝道。 "真去了皇城底下,反倒不擠了。尋常人不讓去的,所以外頭還擠成這樣。"夜闌握著她的手,"這里人多,跟緊我,可別丟了。一會兒帶你進皇城底下瞧熱鬧去。" 【啊啊啊啊啊我想開新文坑了怎么辦啊啊啊啊啊。我想寫扮豬吃老虎的小狼狗和一心搞事業的渣女jiejie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