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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傅望舒含笑看她。“你的臉?”“我的臉怎么啦?你不喜歡嗎?”傅望舒低笑,劍鋒似的眉毛因笑意而顯得柔和,素常墨黑的寒潭似的眸瞳透著溫暖而專注的光芒,臉龐肌膚潤澤如玉,除了比離京前微有消瘦,眼前人不折不扣的京城里那個風華絕代的翩翩佳公子。“你的臉沒燒傷?”沈梅君呆呆地伸了手摸上去,滑膩溫潤,觸感明晰,是真的肌膚。“你不是說我是丑八怪你也不在意嗎?”傅望舒張開嘴唇,含住沈梅君手指,暖昧地道:“梅君,我發現你昨晚特別熱情,我覺得,往后,我還是扮丑八怪和你恩愛好?!?/br>胡扯什么?沈梅君惱了,才剛失而復得,不舍得發脾氣,視線轉了轉,促狹一笑,道:“大少爺,梅君昨晚還不夠熱情,大少爺要不要再試試梅君熱情如火的時候?!?/br>“樂意之至?!备低婀笮?,將沈梅君按`倒。這一番樂`趣與昨晚又是不同,真正的快`活似神仙,事`畢沈梅君倦倦地依著傅望舒,眼睛瞇上去又欲睡覺。“先起來吃東西再睡?!备低娌蛔屗?,強行抱她起來。沈梅君咕噥了幾句,肚子也著實餓了,便隨他意下床。魚粥清香爽口,沈梅君吃了兩大碗出了一頭汗,傅望舒又提了熱水給她洗漱,吃飽喝足精神好,沈梅君也不睡了,追問傅望舒出了什么事,怎么要假裝毀容。傅望舒把自己給林載舟算計的經過說了,道:“我醒來后先前的記憶都沒有了,只知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怕要置我死地的人還不肯罷休,便弄了那么一副丑面具戴著,因太丑陋嚇人了,沒人敢認真看我的臉,瞞過去了?!?/br>“好可恨,看來林樊寄了那么多信我沒收到,也是他搞的鬼?!鄙蛎肪龤獾媚樕l青,“不能就這么放過他?!?/br>“肯定不能放過他?!备低婢従彽溃骸傲终杨H無辜,又懷著小四的兒子,我想不要出面到官府指證,只設局由林家自己家里人鬧出事來奪了林載舟的命報仇?!?/br>“林昭懷的是四少爺的孩子?”沈梅君尚不知情,驚奇不已。傅望舒把當日的事說了,嘆道:“那是個剛烈的女子,可憐遇人不淑,父親又是那樣的混帳?!?/br>沈梅君心有戚戚,不欲傅望舒傷感,假意喝醋:“她可是你殺身仇人的女兒,疼惜什么?!?/br>傅望舒見她嬌嗔薄怒,心中愛甚,抱住就吻了下去,林昭的事也不去想了。兩人久別重逢,纏`綿了好幾日,傅望舒讓沈梅君留在山居小屋中將養身體,自己去了盛州城。他把面具收在懷中,戴著農家漢子戴的斗笠遮著臉進城的。沈梅君此番前來帶著不少銀票,有銀子好辦事,不幾日,傅望舒便憑著聽過的聲音將山崖下縱火燒山的林府下人認個清楚。那一晚崖底有六個人,傅望舒把各人性情家庭情況摸清,這六人都是林載舟的心腹,林家巨富,得臉下人比一般人家還有錢,六個人都在林府外面置買的有宅子,當值時到林府聽差,不當值時過得悠哉閑適,宅子里也有婢仆使喚著。傅望舒在那六個人的下人里各挑了一個看著會辦事兒的人許了銀子讓幫忙辦事。他讓那些人的下人做的不是什么殺人奪命的大事,那六個人的下人都答應了。第七十八回某日起,那六人中有人家中祖宗牌位突然罩滿白灰,有人家里灶房突然著火,有人夜里家中忽響悲慘的嚎叫……凡此種種,不一一而足,再沒消停的時候。這么著半個月后,六個人漸漸扛不住了,又一晚,六人家中院子同時從空中飄下來一個白紙糊的燈籠,燈籠上書寫著遒勁有力的幾個字——冤有頭債有主,元兇伏罪不追究,否則,滅滿門。飄落的燈籠其實是傅望舒收買的人趁宅子里眾人不備時拿出來的,只叫嚷著是從空中降下來的,那六個人給這些日子的奇奇怪怪的事弄得心力交瘁,哪顧得上細究。傅望舒和林氏商號有過書信往來,有人認得燈籠上的字是傅望舒的字體,認為是傅望舒冤魂索命,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傅望舒這晚又戴了那個肌膚燒傷的面具來到六人中膽子最小的那個人家中,被收買的人已悄悄拉開門閂,傅望舒飄然而入面孔猙獰,那人嚇得大叫一聲,當即暈了過去。一同放火的人聽得傅望舒鬼魂現身,嚇壞了,為了保住自己性命,幾個人合謀勒死了林載舟。“我本來以為他們會去官府出告的,想不到……”傅望舒搖頭不已,那六個人殺死林載舟,被盛州府衙抓捕了,自然是死罪。這是有其主必有其奴,林載舟心狠手辣,手下也是窮兇極惡之人。沈梅君呸了一聲,一點也不同情那六人,覺得死有余辜。林載舟死了,林昭尚不知父親是這樣的人,得知真相大受打擊,肚里的孩子小產了,好在已七個多月,雖然弱了些,也活了下來。大當家死了,管事的小姐又坐月子,林氏商號動蕩極大,傅氏與林氏生意合作項目不少,或多或少會受到影響。沈梅君離京也近一個半月了,不知京中傅氏受到多大影響,傅府里情況如何,沈訓從大牢里出來了沒有,諸多事情壓在心頭,兩人也沒在山村中多作逗留,告別了阿猛一家人急忙往京城趕。傅望舒離京時還是夏日,這時卻已是寒冷的冬天,進城這日下雪了,凄冷的白雪在空中彌漫,寒意滲人,馬車駛進城門時,傅望舒突地打了個寒顫。“很冷?”沈梅君柔聲問,拿了件披風出來幫他披上。“我好像聽到爺爺在喊我?!备低孀プ∩蛎肪龓退祹ё拥氖?,面色有些發白。自己離京時傅老太爺病著,難道是……沈梅君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掀起簾子咐咐車夫先到傅府大宅去。雪很大,不過片刻工夫,街道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屋頂都是積雪,傅府高大氣派的大門遙遙在望,看到大門上沒有辦喪事的跡象,沈梅君微松了口氣,傅望舒垂在身側的雙手卻霎地攥緊。“怎么啦?”沈梅君小聲問。“往日下雪時,府里的下人都要出來打掃門前積雪的?!备低婢従彽?。難道真出了什么事?像是回應傅望舒的話,大門里奔出來一個女子,女子腹部微微隆起,卻是傅明慧,傅望舒面色更沉,沈梅君急忙喊道:“三姑娘?!?/br>傅明慧抬頭看到傅望舒和沈梅君,哇地放聲大哭。傅府真的出事了,可說是三災四難接二連三。一個月前皇帝明旨治了杜順的罪,杜家滿門抄斬,負責查抄杜府的官員說查抄到的杜順的贓物不足,追查到傅府來了,把傅府也給抄了家,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