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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蹲在馬桶前,雙手緊緊的抱著頭,這種象要炸開似的痛感,讓他差點就暈過去。多久了,這種感覺跟著他有多久了,五年?也許更久。只要她的影子還在他的腦子里,這種胃部抽痛腦袋要炸裂的感覺就永遠伴著他。可是,他卻沒辦法將她從自己的腦子里剔除。隔壁孟逸辰的房門虛掩著,里面嘰嘰喳喳的有好幾個人在說話,袁遠停下,稍稍猶豫之后,還是推門進去了。氣色已明顯好轉的孟逸辰象個寵物般的被林楠母女兩人固定在床上,床頭已豎起了一根桿子,有液體正掛在上面,但是滿頭大汗的醫生卻怎么也將針頭扎不準孟逸辰的血管。白晰的手背上,已扎出了好幾個針孔。年輕的女醫生連頭都不敢抬的抓著孟逸辰的手,滴著液體的針頭微微的顫著,不敢往孟逸辰握緊的手背上戳下去。孟逸辰的身邊,一身緊身裝束的林楠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伸出一雙細嫩的小手心疼的撫著孟逸辰的手背不停地抱怨著:“你會不會打針啊,一個點滴你五次都扎不進去,阿姨,拜托你啊,這是人的手,不是你的橡皮標本好不好,你能不能一次看準了再扎呀?!?/br>林楠的聲音很刺耳,象一根針,一個字一個字的扎在年齡還不到宋佳一半年齡的女軍醫耳朵里,頓時讓那張原本清秀的臉紅到了耳朵根。袁遠站在眾人身后,抬眸辯認了一下點滴瓶上的字母,然后從軍醫手中接過針和橡膠管:“讓我來吧?!?/br>一屋子的人,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袁遠熟練的將針頭扎進孟逸辰的手背上,看到透明的軟管里回上來的血,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袁遠,聽老孟說你在興華醫院做護士,我們還不相信,沒想到你技術這么好?!彼渭押每吹拿济惶?,適時的站出來將袁遠的職業曬了曬,當眾剔除她對袁遠職業的無知。袁遠沒回答,只是蹙唇一笑。宋佳的這點小伎倆在別人面前也許好使,但在袁遠面前,是透明。看著滴流瓶里的液體流淌暢通之后,袁遠才回頭對圍在屋里的幾個女人:“我今天晚上要值班,就先走了,大哥哥身子弱,抗生素要慎用,這位美女軍醫,你覺得呢?”她把柔和的目光征詢式的投向了女軍醫,下一刻,被袁遠稱為美女的軍醫立刻還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謝謝你,我會慎重的?!?/br>自始至終,袁遠的視線都沒有在孟逸辰的身上做片刻的停留,不是不想停留。從剛剛推開門的那一瞬,林楠緊緊依著孟逸辰的曖昧表情,便被站在旁邊的兩個家長以默許的方式忽略和認可了,而這種形式,不用說,也足以說明這兩個家庭此時的親近程度和孟逸辰的態度。孟逸辰,也許,今生是再也走不到她生命中來的人了。時光飛逝,自然的規律永遠不會一塵不變的讓時光保留住什么,更何況是人的思想人的情感。五年前,她就選擇了放下,不管她的心里如何的不愿意承認孟逸辰的改變,但事實終歸是事實。五年前的故事無法再續,五年后,誰的感情又會留在原地等待!喬雪大夜班,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揉得眼睛紅紅的,車剛剛到袁遠面前,就從車上跳下來坐到了后座去補覺。“你一下午不睡覺都做什么去了,困成這樣?!痹h把車掉了頭,往醫院的方向開。喬雪上個月就因為大夜班翹班被扣了當月的資金,難不成她今晚又不想上班吧。“身邊那么多事呢,一個下午怎么應付得來嗎,哪還有時間睡覺,嘁?!眴萄├洗蟮牟粯芬?,聲音都懶得發出來。“甭給我找那么多借口,該上班時就乖乖的上班去,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你那些破事,少拿出來當借口?!备悴欢粋€簡單的人,哪兒就來那么多的應酬,比院長還忙。38、來不及在袁遠的威逼之下,喬雪拖著沉重的腳步不情不愿的往醫院大廳里走去。袁遠盯著她的背影,半晌,嘆了口氣:也許她真的不適合在這樣瑣碎的崗位上。車子開回別墅,袁遠正準備上樓睡覺,口袋里的內線電話閃起了紅色信號。是秦院長。晚上的手術助醫原本是劉東琦,但現在離手術時間已不到十分鐘,還不見人來。做秦院長的助手,袁遠向來是不二的人選,但劉東琦是胸外這批年輕醫生里資歷最深的一個,技術如何先不說,這層潛在的關系就得考慮進去。一個簡單的手術,從開胸到縫合,兩個半小時結束。按慣例,瘡口由資歷最淺的助醫縫合,結果袁遠就適時的露了一手一線縫合的絕活。這個技術是mama生前的絕活,縫合后的瘡口,尤其是外部皮膚,痊愈后幾乎不留疤痕。秦默的眼里全是欣賞,其他的醫生護士卻是嘆服。袁遠從五歲時起,當別的孩子還是雙手不離玩具的年齡時,她的手,已被mama強迫著拿起了手術刀。在袁遠的印象里,她的第一個手術,是切開一只活蹦亂跳的雞嗉,取出了一條被它誤食下去的鄰居家jiejie的小項鏈。雖然那只雞后來死了,但是那次的拿刀,卻讓袁遠永遠記住了,生命,對于一切生物的重要性。處理完手術的后續事務,已是凌晨四點。袁遠沒有再回別墅睡覺,勉強在休息室里躺了一會兒,心里有事,根本就睡不著。天剛剛露出曙色,便整理好衣服走出了醫院。昨天,聽孟欣辰斷斷續續的說,爸爸的腿好像不太好,是風濕,一遇陰雨天就抽筋。乘手術后空閑的時間,她去了風濕科,咨詢了一下值班的醫生,用內部處方開了一些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爸爸總是在野外訓練,身上這樣那樣的毛病肯定不少,只是被他表面的強硬摭擋住了而已。昨晚孟欣辰威脅要吃早餐,也知道他指的是定遠樓的早餐,目的只是想從大面上化解姑姑對她的成見。楓都與孟氏餐飲集團的收購案正進行的如火如荼之際,定遠樓的三位首席大廚卻辭職了,這使得原本經過衛生和質監部門聯合檢查之后生意原本就一落千丈的定遠樓更是雪上加霜。孟梓娟不同意楓都的收購計劃,還想強撐,內部的經營狀況更是不敢跟董事通報,做為局外人的孟欣辰當然一頭霧水。袁遠拿起電話,還是訂了德福祥的早餐。依許楓的性格,孟氏的旗下的餐飲集團遲早得易主,袁遠雖然不想再涉足與孟家的任何人任何事,但這件事情遲早要面對,也許,她不應該之前就把跟孟家的關系搞得那么僵。再者,她心里還掂記著爸爸的腿。七號院簡單但很精美的鐵藝大門半開著,有勤務兵在院里擦車。清晨六點,在袁遠的記憶中,這個時候常常是爸爸早訓的時候。只是數年不見,不知道爸爸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