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
蘇淵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班里就徹底空曠了下來,連長長的樓道都陷入沉寂。 教室此時只剩三兩的學生,或自己帶了便當,或正在等家里給送來。 剩下的則只余自顧發呆的溫容棠,和一直在座位遲遲不走且一臉欲言又止的白珞芙。 小芙?你怎么不去吃飯? 靠著走廊的窗戶處傳來一聲清潤好聽的詢問。 而白珞芙聽到后的第一反應卻是去看坐在最后排的溫容棠。 想看他是不是還生著氣,介意自己上周的舉動。 無人交流的班里原是寂靜無聲的,那一聲突兀的男聲自然引起了溫容棠的注意。 他循著聲音往外望。 支著下巴的手卻沒放下,依舊懶散撐著,眼皮微撩,墨眸緩緩移到眼尾,一掃窗外的男生和屋內的女生。 來人白襯衣短黑發,眉眼似朝露清澈潤澤,鼻梁硬挺,衣領未遮住的肌膚細膩如美瓷,泛著釉般的光感通透。 極干凈清潤,像是春日里初融的高山雪水,還浸潤夾雜著細碎瑩瑩的碎冰,閃閃發光,圣潔無瑕。 僅溫容棠看這一眼,他就知道蘇淵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又瞥一眼白珞芙,回想起以前的種種。 所以,她放棄身邊那位不輸于自己的蘇淵,轉而接近自己,是認為我好接近? 溫容棠嗤笑一聲,不屑的收回視線。 徹底懶得搭理這個麻煩,利落的走出教室。 白珞芙見溫容棠兀的起身,心里突然不安。 她趕忙轉身回蘇淵的話。 我自己有帶,你快去吃吧。 說完,視線就透過玻璃窗追著溫容棠的身影。 蘇淵也只是見著她獨身一人,隨口一問而已,她的回答是什么并不重要。 沒有回答也無所謂。 他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后,也利落的離開。 白珞芙停在原地,怔怔的看了會蘇淵的背影,出神的想,他的心上依舊還是空無一物啊,他到底什么時候才會有心? 直至等蘇淵徹底消失在墻沿邊時,她才轉回神。 溫容棠并未走遠,停在交界著一班和二班的走廊處。 纖長挺拔的身子倚著欄桿而立。 午間日光熾烈璀璨,他微仰著頭,靡麗的容顏迎著金色芒光,濃睫顫顫著,仿佛將日光融于了眉眼之上,絕艷驚世萬分。 見者無人不為他驚嘆。 白珞芙勉強鎮定住自己,輕緩著步子,停在他身側。 學著他的樣子,雙手撐著欄桿上。 他在虛望遠方,而她卻定定的望他。 你是不是生氣了? 白珞芙細聲細語的問道,帶著絲怯懦。 矯揉的聲音一出,溫容棠便厭煩的壓低了眉眼,挺直的身子也彎下些,沒正形的軟伏于露臺邊沿,融于金光的俊臉掩進陰涼。 溫容棠薄唇抿直,一臉的不耐。 而沉陷于自己思緒的中白珞芙卻沒瞧見。 她俏臉低垂著,繼續解釋。 我找蘇淵,是因為競賽的事需要討論,你別多想呀。 我...我不喜歡他的。 我...我喜歡...喜歡... 突然,一聲暴喝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 溫容棠! 那聲音嚇的白珞芙身子一抖,想說的話也被即刻打斷。 白珞芙緩著劇烈跳動的心臟,以為是被陳老師抓包了。 聽著他氣勢極盛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她極不好意思的調轉回身,同時也在頭腦風暴中,待會兒該如何解釋。 剛轉了半個身子,便又聽到。 你手上拿什么呢?! 她聞言抬頭,才見到溫容棠的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根細煙。 眨眼間,陳覺禮便到了兩人跟前。 視線在白珞芙身上停了停,才扭頭朝溫容棠沉聲厲然著。 你怎么回事?! 一邊說著,那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一邊松開,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攤在溫容棠的身前。 語調雖平靜,但語勢卻嚴威。 交出來。 白珞芙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陳覺禮,可溫容棠卻沒什么怕的,反而玩世不恭的笑了起來。 手上的動作也很爽快,將那支煙輕放進陳覺禮的手心里。 陳覺禮將手掌收攏,緊握住那支煙,臉上依舊嚴肅。 你還笑?你很理直氣壯? 溫容棠聞言才斂了斂神色,正言答著。 不是啊,陳老師。我是想說,與其你管我這支煙,還是先訓導一下這位女同學吧。 說到這位女同學時,他意有所指的睨了眼白珞芙。 看到她害怕到發抖的樣子,溫容棠沒有絲毫心軟,語調反而愈發懶洋洋,盡是涼薄。 她想和我早戀呢。 說完,還不盡興,惡趣味像是還沒發作完,又追問她。 是吧?尤那尾音拉的極長,完全是把女孩的臉面扔在地上踩,沒有任何留有情面。 * 正是午餐時間,辦公室內僅有陳覺禮一名老師,還有那正吊兒郎當站在墻邊的溫容棠。 陳覺禮坐在位子上,手邊放著他剛剛收繳上來的那根煙。 等把電腦里的文件處理完,他才轉動著工作椅,回身看溫容棠,視線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陳覺禮問。 溫容棠聽他問,才抬頭。 我都說了這是我地上撿的,好奇看看而已,又沒抽。 聽他這不走心的回答,陳覺禮頭上青筋都爆了出來,那我今天來來回回在走廊走了七八趟,怎么沒撿到過? 說到這,溫容棠又把話繞回最開始。 那陳老師你肯定是盯著班里看啊,地上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值周老師。 我這不是,煩課代表跟我說些有的沒得,太無聊了,才注意到你們都沒注意到的地方啊。說到后面還興致勃勃了起來。 陳覺禮聽后冷哼,你還有起勁了? 說他起勁,溫容棠還真就起勁了起來。 我的煩惱就不是煩惱了?麻煩陳老師跟課代表講清楚,讓她以后不要再來sao擾我,我還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而且要不是她這段時間sao擾我,我這次進步一定更大。 說到后面,他理直氣壯了起來,完全把他回撩的事忘的一干二凈。 或者說他是故意撇的干凈。 畢竟如果班里曾經有過曖昧對象,那他在水兒meimei面前的顏面還怎么維持? 他曾經的一身風流劣跡他并不能全盤否認,可還沒發生的,他卻是要死死捂住的。 sao擾?誰能sao擾得了你?門外傳來溫容棠極熟悉的聲音。 他循聲轉頭,便見到自己的母上大人站在最前,而后方則緊跟著水兒meimei和霍夫人。 女孩穿著簡單的白襯衣和百褶短裙。 這肖似校服的搭扮,在他眼里曾普通到寡味,可如今落在水兒身上,卻是怎么瞧也瞧不夠。 簡直漂亮到無可救藥。 從此以后,毋庸置疑的是,她將引住他全部的視線和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