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強jian未遂
第二章 強jian未遂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坐在長桌對面的少男絞緊了自己的手指,低著頭遲遲不肯開口。 他被指認為新宿未成年人受害案的證人,事發當天,他與五名受害者一同在街上游蕩。他們同屬新宿最大的不良少年組織愛美愛主,因為澀谷新興組織東卍名聲越來越響,兩方多有摩擦。 他們六個,在放學時間勒索了附近學校的學生,拿著這筆小錢買了啤酒他們還沒到合法飲酒年齡,所以是威脅一個路過的上班族代買的在路邊喝到微醺,六人中的一個問: 你們看對面那家伙,是不是東卍的臭小子。 其他人一齊看去,正是東卍三番隊隊長的兄弟,能本和他的女朋友在街口吵架。 六對一,怎么想都是滿滿的勝算。 他們丟下爛攤子,大搖大擺地穿過馬路向能本她們走去。 少男說:我們只是想教訓一下他。 沒想到能本那小子在女友面前逞英雄,叫囂著東卍一定會要他們好看。他們聽不下去,便和他動了手。 能本的拳頭完全沒有嘴巴硬。腹部受過兩拳重擊后,他已經任由六人架著他帶到附近的廢棄公園。 只要他跪下給我們磕頭認錯,我們就打算放了他的。少男說。 但是能本氣焰囂張,說什么都不肯聽話,他不得不踹了能本膝蓋窩一腳,強迫他跪下,一頭栽進沙坑里。 那時候滿腦子都是火氣,根本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 大家都是十幾歲的男生,玩心一起有點失了輕重。有人提議把能本綁起來,少男就照做了,他們扒了能本的衣服,用綁蟹的手法綁住他。 等冷靜下來,我想要提醒他們差不多就得了。少男臉上露出悔恨的表情,可是隆志說必須讓他和東卍嘗到苦頭,知道我們的厲害。他年紀最大,地位也是最高的,我不敢反抗他。 他沒有辦法,只好幫忙架住能本,方便隆志揍他。 就那時候,那個人出現了。一聲不吭,將手搭在他們中一人的肩膀上。 他甚至沒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只瞬間,他就掀翻了兩個人。剩下的人放下能本,一起圍攻上去,可一交手,少男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他力氣很大,個子也很高,少男被他過肩摔在沙地上,腦袋嗡嗡響了很久。 其他人接連被他打倒,又陸陸續續站起來。隆志拽起來少男,要他振作,說剛才一定是因為毫無防備才被對方得手。 見少男神情恍惚,隆志又威脅他,敢做膽小鬼的話愛美愛主一定要他好看。 少男不敢退后,只好硬著頭皮和其他人一起撲上去,有人僥幸抱住了他的腰,少男連忙準備上去打配合。 可是,只交匯的一眼,少男就被那冷酷的殺人犯似的眼神嚇得動彈不得。 等他意識過來,發現自己已經逃跑了,他跑到了離公園一條街外,兩條腿顫抖得不像樣子。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少男靦腆地吸了吸鼻子,之后沒見到其他人參加集會,我還以為他們只是被揍怕了。 因為膽怯,他成了六名當事不良中,唯一的幸運兒。 他們是這么說的嗎?如此緊張時刻,小雪卻不由得想冷笑。 那群人可真會把自己摘干凈。打算這么說的小雪,在與對面的男性警官對上視線的那刻把話咽回了肚子里。她不能控制地,避開對方的目光,用剪禿的指甲劃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 好在她的母親及時出現,端著托盤向她們走過來。兩名警察和小雪都立刻站起來道謝,落座的時候,小雪的母親坐在了小雪原先的座位上,正對著那名男性警察。 感受到母親干燥的手包覆住自己的手背,小雪逐漸放松下來。 他們在撒謊。她鼓起勇氣,對著女警說道。 他們根本不是偶遇,而是有預謀地尋找能本的蹤跡。 七月初的時候,這伙人就找過能本的茬,因為當時東卍其他人就在附近,他們只裝腔作勢地威脅能本不要再出現在愛美愛主的地盤上。 愛美愛主是比東卍久兩個世代的不良組織,一旦開戰,東卍必受到影響。所以整個七月份,能本都謹慎地沒有去街上亂晃。 七月三十日的前一天,小雪因學業問題和家人鬧了矛盾,于是第二天放學后,小雪聯系了能本,想要和他見面。 小雪就讀的學校經常受到愛美愛主的sao擾,保險起見,兩人約在了比較僻靜的地方。 他們跟蹤了能本。小雪說。 能本雖然是東卍三番隊隊長的兄弟,卻不怎么擅長打架,更沒什么危機意識,是個和兄弟如出一轍的笨蛋。所以,當兩人發現情況不對時,已經失去了逃跑的可能性。 六個高大的不良圍住了她們的去路。 不想挨揍的話就跟我們走。為首的少男指示道。 說是跟我們走,實際上他們一左一右架起了能本。能本說要怎么教訓他都可以,這和他的女朋友無關,讓她離開吧。 多么義氣的一句話。然而一個不良立刻給了他一拳:你當我們真的是蠢貨嗎?放這賤人走好讓她去找東卍的人來嗎? 于是兩個人架著能本,一個人拽著小學的胳膊,一行人一起來到了附近一個廢棄的公園。 他們根本沒想過要放過能本。小雪說這句話時垂下了眼睛,她感到一絲寒冷,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這伙人不過是在拿能本取樂。 他們先是跟能本說,如果你脫光光跪下求我們的話,就放了你馬子。能本和他們抗爭了幾句,被圍毆得鼻腔出血、趴倒在地。 他不得不聽他們的話,脫得只剩底褲,跪在沙地上求他們大人大量放過自己。為首的那個笑嘻嘻地應聲,下一秒卻踩在能本的頭上,要他給他們所有人舔鞋。 他們起著哄,圍成一圈,把能本圍在最中間,歡呼大笑著。流浪漢偶然經過此處,都被他們揍了一頓趕跑。 干脆把他綁起來吧?那個后來跑掉的少男,笑著提議。 他們立刻翻找起,能用來捆綁能本的工具來。 等等,記錄下這句話,小雪對面的女警察打斷了她,你在哪里? 你說的這些,全是他們和能本的事,事發當時,你在那里做什么? 小雪低著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餐廳的氛圍僵下來,直到女警察說如果你覺得不方便講,我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小雪才緩慢地開口: 那位警官,可以回避一下嗎? 男警察本要說什么,被女警察一個眼神堵了回去,他只好起身,走去了洗手間:我去抽個煙。 待他走后,女警說:你可以說了。 然而小雪依舊不說話,半晌后,她抬手,拉開了自己穿著的空調罩衫,撩起自己的校服。 他們對我做了這些。她說。 餐廳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全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小雪根本不會吊著一邊胳膊,頭上也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能本對警察,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 那個人出現之前,其實小雪已經完全放棄了。眼淚在臉上流淌,喉嚨因喊叫發痛,手臂被沙子磨得蹭掉了皮,但這都比不上心里的絕望。 隨便怎么樣都好,快點結束吧。小雪這么想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 那個人如同鬼魅,一聲不吭,突然出現在圍著小雪的一人身后。人被摜倒在地,在場的其他人才意識到那個人的存在。 你是誰!抓著小雪衣襟的男人警惕地問道。對方不答,他就朝兩邊使眼色,連負責看守能本的兩個人都向這邊靠近了過來。 剛剛她還覺得像怪物一樣無法反抗的家伙們,被那個人三下兩下地撂倒。那個人的拳頭像鋼,捶到的地方都如頹墻一樣崩塌,那個人的腿像鐵,掃到的人都如蘆葦一般躺倒。 被放置一旁的小雪呆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六個人就躺倒一片。 你這家伙!六人中最高大健壯的那個爬起來,怒吼著向那個人沖去,氣勢如此可怖,卻被那個人輕松地肘擊、出拳擊退。 察覺到背后有人靠近,那個人只原地一個騰轉,直面上了對方正是那個幸運兒,他像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哭叫著沖向那個人,卻只擦著那個人,他沖著逃離這里的方向一個猛沖,小雪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狼狽的背影。 回憶到這里,小雪沒有血色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點笑意。 女警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好像很喜歡那個人? 小雪止住微笑:不可以嗎? 女警覺得有些別扭:也不是,只是他畢竟也讓五個男孩成為了受害者,你這種情緒,可能會影響到證詞的 小雪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女警還沒說完,她就出聲打斷: 如果那個人沒有出現,被害人不就是我了嗎? 在座的三人,都說不出更多的話。 小雪在那件事后因外傷住院一周,表面的傷口即使愈合了,心里的傷口也還是存在。她睡不好覺,總是夢到那天的事情;和異性即使是親生父親接觸都會手腳冰冷全身冒汗;每次從醫院回來,路過相似的小公園,她都會哭得喘不上氣。 即使報警,恐怕也不能拿那幾個未遂犯怎樣。這樣小的地方,如果讓鄰居、朋友、同學知道這件事,她要如何向他人證明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她無法承受,無法承受作為性侵案件受害者的身份。 不過 警官你剛剛是說了他嗎?小雪小心翼翼地開口問。 警察回過神來,定了定心,點頭說:怎么?你有不同的印象嗎?已經訊問過的五名被害人和兩位男性當事人對嫌疑人的描述都是高大、強壯,戴著口罩和手套,穿一件灰色的連帽開衫。除此之外的信息,因為交手時間過短,幾人都說沒有看清楚。 而閹割手術進行時,五人都處于輕度腦震蕩導致的昏迷狀態,唯一中途醒來過的尾內目睹了驚悚的閹割手術,但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嫌疑人再次攻擊腦部,昏迷過去。等他們凌晨醒來,全體光著下半身躺在小公園的沙地上。不只嫌疑人,連他們的睪丸都不見了蹤影。 沒、我只記得那個人很高小雪斷斷續續地說著自己記憶里的體貌特征,他戴著帽子,我看不清臉,但好像比能本還高。 不是的。 小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撒謊,她的心咚咚咚咚地高速跳動,嘴上不停地冒出和記憶相反的話。 為什么這些人都默認,有力量的、有正義感的一定是男人? 她分明看到過那個人的臉,雖然不是全部。第一次揍趴所有人后,那個人走到了小雪的面前,撿起地上不良丟下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那個人分明有一雙,女人的,銳利又悲憫的眼。 她分明聽到過那個人的聲音,雖然很小聲,但分明是女人的柔和又堅定的聲線。那個人為小雪披上外套,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對她說: 跑吧。 小雪在心里吶喊。跑得越遠越好,千萬不要被壞人追上。 對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說,他的手也很大小雪一邊胡亂地編纂著,一邊主動伸出手,握住了坐在一旁的母親的手掌,她緊緊地握著,母親也用力地回握。 少女在此刻決定,她將一生保守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