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篇日記.親meimei

    去哪里？

    夏夜晚風涼爽，路邊的樹葉中時有蟬鳴，小飛蟲縈繞燈光飛舞，景致溫柔。

    昏黃的光線里，喬西走在鵝卵石小道上，抬頭問旁邊的哥哥。

    攬過meimei的肩頭，沈隨帶著她往前走，離開公寓轉入一條小巷子又轉出去，彎彎繞繞，大概過了近半個小時，街道兩邊出現低矮的樓房。

    各色食物的香氣塞滿了空氣，喬西一邊走，一邊看，兩邊店鋪的光將街道照亮，行人漸多。

    沈隨？

    某家小烤rou店的門口，站著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他走過來，鼻梁上架著副眼鏡，看起來卻并不斯文。

    真是你？你這是怎么回事？目光掃過沈隨旁邊的小姑娘，何老四訝異：還真包了個小的？

    是我meimei，叫喬西。

    牽過躲在身側的meimei，沈隨抬手揉她的發頂，眼底寵溺，介紹道：

    他叫何原，有個外號叫何老四，異能者小隊的。

    喬西想了想，喊道：四哥。

    何老四笑著點頭，又盯了沈隨一會兒，心想看人還真不能只看一時，殺人殺尸不眨眼的主兒竟然也有溫柔寵人的一面。

    兩人的姓氏不一樣，何老四問:堂妹還是表妹？

    沈隨道:親meimei。

    這地方亂，帶孩子過來合適嗎？

    何老四皺起濃眉，這小姑娘看起來乖乖巧巧，牛仔褲配豆綠色的衛衣，穿著白色運動鞋，頭發攏成馬尾，明顯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學生娃娃。

    是我主動跟著哥哥來的。發頂貼著哥哥的掌心，喬西乖順道:家里太悶了。

    那也不該來這種地方，沈隨也是，平時做事分寸拿捏到位，可今晚這事也太沒底線了。

    寵孩子可不能這樣寵，何老四心里直嘆氣。

    尚玲月怎樣？沈隨問，牽著喬西走進烤rou店旁邊的巷口，眉眼瞬間沒進陰影中，又被酒吧門口的logo藍色燈光照亮。

    隔著厚厚的玻璃門，喧嘩聲和勁爆的音樂聲隱隱傳出來。

    竟然是個大型酒吧，喬西愣在原地，眼前的景象和記憶里的場景發生嚴重割裂，她原以為只是個安靜的小酒館。

    這明明是末世，外面棚戶區里的幸存者們連饅頭都快吃不上，飲用水緊缺，酒吧里的顧客卻正隨著音樂飲酒熱舞，歡聲大笑。

    醉得兇，你今天和她在車上說了什么？

    酒吧門口，何老四正要推門，玻璃門先一步被人從里面推開，霎時，登登登登的激昂音樂瘋狂敲打著幾人的耳鼓。

    喲，老大，你來了，我正要呼你呢。

    去沈家敲門又被打發走，先到酒吧的趙晨揚了揚手中的對講機，雙眼忽地一亮，我去，你真包了個小的？

    趙老四一個拳頭掄中趙晨的肩膀，是他的親生meimei，別瞎說。

    先進去，全站在門口喝西北風啊。痛得趙晨呲牙咧嘴，對何老四道：粗鄙，難怪玲姐看不起你。

    何老四聞言更怒，一只修長白皙的大手探進兩人中間，阻止爭執，沈隨挑起眉稍：

    要打架，你倆換個地兒。

    哥哥。輕輕扯他的手指，喬西突然不想進去了，我們回去吧。

    別啊。趙晨一下跳過來，喬西聲音小，但他耳朵靈敏得很：

    老大好不容易來一次，都到門口了，當然得好好玩。你是meimei吧？看起來好小，上沒上高中？我叫趙晨，今年讀大二，通行工程專業，該死的末世毀掉了我的前程。

    趙晨。

    沈隨喊了聲，喋喋不休趙晨立刻住嘴，熱情招呼著老大快進快進。

    幾十束絢爛光柱對著舞池來回掃動交錯，嘈雜空氣中，滿是煙酒和荷爾蒙的氣息，音樂開到最大，男男女女在瘋狂扭動自己的腰和臀，像是發情的rou蛇。

    與其說是酒吧，更確切是指夜店，人生經驗淺薄的喬西，確實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

    彩絢的光束在眼前一晃，喬西視線掃過，瞳孔針扎似的縮起來，連呼吸都忘了。

    旁邊摟抱的一對男女大力聳動著身子，女人穿著超短裙，內褲掉在膝蓋骨，被男人按住屁股胯對胯的抽送撞擊。

    啊哈嗯嗯

    好爽啊，用力

    被混音舞曲刻意掩蓋的呻吟聲清晰起來，喬西愈發不知所措，視線不知該往哪里放，身子忽地一輕。

    哥哥？

    眼睛閉上。

    他問:以后還出不出門了？

    埋在男人懷里的喬西搖搖腦袋。

    大步流星地擠出人群，沈隨抱著喬西拐入一條暗廊，燈光曖昧，最左側的包間門打開。

    老大來了？老大來了！

    喲，稀奇，大忙人終于舍得露面了，玲姐，別喝了。

    隨哥這里坐，坐這兒。

    旁邊的妹子好嫩，未成年吧。

    招呼、調侃、笑鬧聲在同一時間涌過來，喬西站在門口，看包間里或站或坐著一群人，有男有女。好幾對在抱抱搖和舌吻，沙發中的方形大茶幾上堆滿了酒瓶，有糕點，有瓜果，有鹵菜。

    拉著喬西在沙發坐下，給她挑了瓶低度果酒，沈隨看向眾人，溫淡潤澤的眉眼淺淺一笑：

    過來看看，你們玩。

    包間里不只有他的手下，還有尚玲月的隊友，好幾個脫了軍服的士兵和一些陌生男女。

    韓星拎著酒瓶過來，盯著喬西，沉靜的眼眸里透出好奇：這是小嫂子？

    胡說八道。旁邊的趙晨大聲開口，為老大一次性解決所有人的疑問：這是隨哥的meimei，沒那種關系。

    哥哥。喬西如坐針氈，貼在沈隨耳邊小小聲，解決完事情，我們回去吧。

    干meimei還是親meimei??？對面有人調笑。

    眼神淡淡掃過去，沈隨瞳孔深斂，對面的調笑立刻戛然而止。

    你眼里什么時候長的痔瘡？趙晨笑罵，這么漂亮的小姑娘能不是親meimei嗎？

    趙晨心里也有個疑問，怎么之前都沒聽老大提起過有個meimei，他扭過頭，咧開的嘴角驀地僵緩。

    一只豐腴雪白的手臂，從沈隨的肩后伸出，女人嫵媚迷離的半張面孔出現在他的耳后，迅速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