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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失望和氣憤,可笑容卻依舊掛在臉上。無牙執起她的手,見到她手腕處有一道紅印,壓在了脈搏上,那恰是他剛才綁著的地方。這樣的女子在身邊,他的心終究無法狠下來,指尖輕輕撫過她的手指,然后俯身親吻,如羽毛落下,輕輕柔柔,又不留痕跡。“你要的我已經全部給你了?!彼偷偷卦谀盍艘痪?,然后頭也不回地離去。房門關上,掩住了一地月光。是嗎?吟惜看著他的背影淡淡冷笑,葉無牙,既然如此,我們也算走到了盡頭……初夏的天漸漸熱起來,樹上的知了和葉子一樣多,吱吱地叫得人心煩,讓最近本來煩心的白吟惜更加郁悶。自從那夜李鈺與無牙打了一架后,此人便不見了蹤影,更不知是生是死。那天晚上帶他走的人吟惜更是根本不認識,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對李鈺不利。想到這兒,吟惜嘆了口氣。說到底,李鈺也沒什么不好,這段日子來他在鋪子里著實幫了自己不少忙,除了隱瞞身份外,他也從未傷害過自己。如果此番他再出些意外,她心中也著實愧疚。“掌柜的,我這個月的工錢還發不發?”小二見老板娘難得一大早就在鋪子里,于是忙上前問道。“發,去李公子……”吟惜話說了一半,這才想起來李鈺已經不在了,于是只得自己起身來到賬房,命人取了工錢給小二。“掌柜的,李公子去探親什么時候回來?”賬房的小童見吟惜來了忙問道:“這些天好些進賬呢,他不在怎么個記法?”“拿來給我看吧?!币飨О底試@氣,看來自己是要另找一個先生了,自李鈺走后,她就和鋪子里的人說他去探親了,可這樣下去時間久了恐怕也是不妥。以前有李鈺的時候,她樣樣事情與他商議,他也樣樣幫她辦妥,現在他不在了,自己還真有些不適應。白家的店鋪在蘭陵城中是有名的大,賬務來往也是出奇的多,因為天熱,吟惜干脆將所有的賬都搬進后花園的亭子里,一個個地看個明白。“和關外馬家的這筆生意賺到了這么多?”她指著賬上的銀子問賬房的小童。“是,掌柜的?!毙⊥嗦暣鸬溃骸袄罟诱f他們要的就是上好的絲綢,只要拿那些最貴的給他們就是了,價錢好說。后來他們見了李公子給的樣品很高興,于是就全都要了。我們可賺了一大筆呢?!?/br>“可這些綢緞向來是做貢品的,你們怎么拿到的貨?”吟惜奇怪地問。小童想了想道:“我記得李公子親自去見了那個什么大官,拿到了他的親筆信,這才派分店的秦洛哥哥去拿的貨,根本沒有費什么事,李公子可真厲害?!?/br>原來如此,吟惜聽了小童這話點了點頭,這李鈺果然來頭不小,那專管貢品的官員是這些絲綢老板們一輩子也難得見到一次的人物,李鈺居然輕易就能拿到他的親筆信,可見他絕非一般人物。自己用了他這么久,居然不知他還有這等底細,真是大意之極。用了一上午時間,吟惜終于將近些日子的賬理了個清楚,準備收工的時候,卻見自己貼身的小丫頭小茉從外頭進來回道:“夫人,西大街的秦洛公子來了?!?/br>“哦,讓他進來吧?!币飨б贿叿愿佬⊥瘜①~拿進去一邊道:“再端了茶水點心來?!?/br>“是?!毙⊥饝M去了。不一會兒,只見花園月亮門處人身一閃,一個素衣的青年人走了進來,轉了幾個彎來到亭子處施禮道:“見過夫人?!?/br>“起來坐吧?!币飨У溃骸斑@些天辛苦你了,我聽說了,關外的生意多虧你照顧了?!?/br>“夫人客氣了?!鼻芈迕Φ?,這才起身坐下。吟惜看了看秦洛,只覺得他神色凝重,心中不由奇怪。這個年輕人原本是白家一位老家人的兒子,當年與吟惜的公公交情甚好,死的又早,家中財產頗豐,因為身下只有這一個兒子,而且年紀尚幼,于是便托給白家照顧。秦洛自小讀書就好,人又干凈斯文,長得雖然不如李鈺無牙般出色,可看著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而且這孩子最大的優點便是聰明之極,且不外露。吟惜剛剛接過生意那些日子,秦洛沒少幫忙,兩個人的關系如同姐弟一般。“出了什么事?”吟惜忍不住問:“我看你的臉色倒比以前差很多?!?/br>聽她這么問,秦洛微微垂了眼,半晌才道:“夫人,我們恐怕被人盯上了?!?/br>“什么?!”吟惜一怔:“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秦洛抬頭看著吟惜,緩緩地道:“我這次去關外遇到了一撥人,他們跟了我很久,我觀察過,看樣子不像是土匪賊盜,我試著和他們聊幾句,可是這些人卻不買賬。開始我以為他們是沖著貨來,可是我交了貨他們也沒有動手,可是又跟我回到了蘭陵。這些人做事很隱匿,若不是自小到處行走也看不出他們和平常的生意人有什么不同。還有,這些天我問了其他分店的掌柜們,他們也說曾經遇到過這些人,就是貨品錢財無一損失。于是我想著這批人定然不是沖著錢貨而來,只怕有更想要的東西?!?/br>說到這兒,秦洛頓了頓,這才道:“掌柜的,您可知道這其中的原由?”聽了他這番話,吟惜半晌沒言語,直到秦洛問她時,才怔怔地抬了頭,好一會兒,才道:“你看他們的樣子像是什么人?是官府的還是江湖上的?”秦洛想了想道:“行走江湖的人我也見過很多,可這批人明顯不是。他們雖扮做尋常商人,可是所用的馬匹上卻都有官府的印,我偷偷去看過,全是京城的號?!?/br>“是嗎……”吟惜輕聲說了一句,貝齒輕咬,便不作聲了。“夫人,依你看我們可是要小心些什么?”秦洛看了看她問。吟惜站起身走到亭子邊不看他,半晌才道:“你說的這些我知道了,明天你和各鋪子的掌柜們碰個頭,告訴他們這些日子小心些,有那些鉆了官府空子的生意都停手,且不要做了。其他的也沒什么,平時該怎樣就怎樣,我們是做正當生意的,他們也抓不出什么把柄來?!?/br>“是?!鼻芈迓犃嗣ζ鹕響?。吟惜走到石桌邊,親手倒了茶送到他面前,又道:“坐下吧,我們自家人不必客氣,我白吟惜雖然只是一介女子,也斷然不會讓白家的生意毀在我的手里,以后我們多盡點心就是了?!?/br>聽了這話,秦洛微微垂下眼道:“夫人這話客氣了,有用得著秦洛的地方您盡管吩咐?!?/br>見他這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吟惜只笑笑沒有說話,這個秦洛從見到她時便是這樣客氣,以前只當他看不起自己以一個女子的身份經營白家的生意,可后來卻發現他事事盡心,對自己也沒什么不尊重,可見又不是這個原因。他雖然年少,可心思極深,又不多話,弄得吟惜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干脆也不在意了。“我聽說前些天有媒人向你提親,可有這事?”吟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