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真話

    之前莫齊的公司為一對年輕的夫婦策劃過晚宴，新人很滿意，度過蜜月回來特意聯系上莫齊要當面感謝。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莫齊特別向往能有一個家庭，每次布置結婚場景的時候監制的更為用心，看到現場年輕的夫婦露出來幸福的笑，他都會由衷的投出羨慕的目光。

    現在在咖啡館里，年輕的小夫妻連坐著手都要緊緊的握在一起，還保持著熱戀的甜蜜，丈夫先開口：真的特別感謝學長您能幫我們布置這么特別的晚宴，我們年輕人和老人都玩得很好。

    學長？你之前認識我嗎？莫齊仔細想了一下，他記憶力一向很好，見過的客戶第二次見到也能精準的叫出王總，李總的，眼前的年輕男人他確實是沒什么印象。

    男人有些尷尬的撓撓頭，我也是重點高中的學生，比您小兩屆在a班。

    a班，是許雅涵在的尖子生班，他認識自己并不驚奇。

    我之前看到許雅涵也在您的公司，真好啊，高中時候的戀愛還能重新走到一起，破鏡重圓，你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一聲。

    莫齊失落的搖搖頭，沒有，我們沒有在一起。

    男人也沒有料到這樣的局面，干笑著喝了杯水。

    你能跟我說說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嗎？

    其實當年在我們班早戀是個特別罕見的事情，你也知道當時高中都惦記著學習那點事，我們班的氛圍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向上爬。對她這種早戀的人看得像是罪人一樣。

    提到這，他也有點不好意思，當年老師的冷言冷語實際上也加重了同學對許雅涵的歧視，學習掉隊的人是不配待在尖子生班的，就連他也一樣，在后來的兩年中對她不曾有過善意。

    莫齊坐在車里窩著方向盤的手收緊，腦海中全是剛才在咖啡館聽到的話。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還好，我記得我們班有個女生跟她還挺好的，不過后來那個女生學習跟不上，學藝術出國了，她就變成了自己一個人。老師還總提她勸誡我們心思放在學習上。后來高三的時候，許雅涵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上學，有人說她去看心理醫生了，好像最后高考成績也不太好。

    莫齊想起當初那個看著成績單出神的女孩，會按照各科的分數比對自己的成績，制定計劃，看到成績不斷地下降，她那時會是怎樣的心情呢，眼里的光又是怎樣一點一點消散的。

    莫齊不敢想，車里的車載音樂剛好放了李榮浩的，你待我的好，我卻錯燒毀掉，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他毀掉了那么好的女孩。

    遲來的愧疚，以前不敢想象的她過得怎樣，現實血淋淋的癱在他的面前，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抽搐的疼。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許雅涵家的樓下，正巧碰到下樓扔垃圾的許雅涵。

    他都不知道自己雙腿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開口說話的聲音戴著濃重的鼻音：你，你恨我嗎？聲音都帶著顫抖。

    許雅涵看著眼睛猩紅的莫齊，180多的個子，看著像是小孩子一樣無助，好像站都站不穩，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許雅涵的淚就那么直愣愣的落下來。恨的。

    莫齊緩緩的蹲在了地上，腿軟的站不住，許雅涵剛想要伸手扶他，他雙手掩面，搖了搖頭：沒事，我蹲會就好。你能跟我說說嗎？

    其實許雅涵經歷的遠比莫齊聽到的多，那個男同學只是看到了表面，他并不知道小女生之間的彎彎繞繞。

    許雅涵高一剛開學的時候就有普通高中的男生在校門口追，女孩子們嫉妒她長得好看，成績又好，又有男生喜歡，知道她追別人被甩之后，經常在洗手間議論，看她的目光都帶著考究和不屑。這些冷眼是她之前從未感受過的。

    更可怕的是家里，這件事鬧大之后，在mama眼中一向乖巧的許雅涵形象，讓她接受不了，以為是女兒的叛逆。

    你跟mama說你跟他有沒有那個。

    許雅涵用沉默代替回答。

    許mama癱坐在地板上抓著最后一根稻草：你有好好保護好自己對不對？

    許雅涵不敢給出肯定的答案，莫齊去冬令營之前兩個人在他家做過兩次，第一次最開始沒來得及帶套，現在想想這個月的月經沒來，她突然開始心慌。

    許mama猛的抽自己兩個耳光，哭著帶她去做檢查，還好沒有懷孕，可是兩個人去婦產科的事情，還是被鄰居知道了。有乖巧女兒而感到爭氣的許家，16歲的女兒差點被人搞大肚子，許家在鄰居面前也抬不起頭來。

    學校壓抑的氣氛，家人像是看犯人一樣的監視，成績一落千丈，許雅涵的心理在高三的時候也出現了問題。

    好在后來的她經過治療，有所好轉，高考考的普通，她也認了，只不過再次見到莫齊，曾經那段不好的經歷再次涌現，讓她措手不及。

    嗚嗚嗚，我的女鵝好可憐，我看看莫齊還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