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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著傘站在那雨幕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是這種感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陳韻說要去一個沒有他的地方,然后她自殺了;葉瑾說她不會回頭,然后她真的不回頭。她對著他笑,對著他哭,卻再也不會越過朋友的這條線了,就算是擁抱,也沒有了當初的溫度了。是不是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頓悟?可是失去之后,誰能夠再重新擁有?他不是許南深,沒有許南深那樣的運氣,這一輩子他想他愛過的兩個女人,都不會屬于他的。一個是在混沌不堪的歲月中懵懂不知任由她絕望到死;一個是在相逢不適的時間里后知后覺看著她失望離開。大概是前面的人生傷害過太多的人了,所以碰上自己愛的,最終都求而不得。所以知道那是炸彈的那一刻,他其實覺得,將自己炸死了也好,起碼死了,他就再也不用一個人在漫長的黑夜中去回憶那些陰暗晦澀。可是他還是沒死成,睜開眼睛看到葉瑾站在自己床頭的那一刻,他甚至有種沖動,想要開口告訴她——我愛你。可是就連上天都不給他這個機會,他努力張著嘴,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眼睜睜地看著她跑出去叫來醫生,最后在看到抱著她的許南深之后,再也不用開口了。他做不到她的愛人,就只好做一個朋友,好朋友。起碼這樣,在她的人生里面,始終占了那么一個位置,就算是許南深再不爽,他也還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邊。就好像如今,牽著她的手,一步步地將她帶到她愛的那個男人的跟前。大概再也沒有像他們這樣的,前夫牽著前妻子的手交給她的現任。但是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好過一點。他不能讓她幸福,也起碼能夠親手將她叫到幸福的手上。他確實是將她親手交到了幸福的手上,雖然他對許南深很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認,比起他,許南深確實好太多了。后來,葉瑾生了一對龍鳳胎,一男一女。生產的那一天他坐直升飛機到了a市,到的時候葉瑾剛生完,人累得已經昏睡過去了。許南深看了一眼孩子就陪著她回去產房了,身邊的護士一人抱著一個孩子不斷地跟他說多么可愛,可是許南深一句話都沒有說。后來孩子被放到了保溫箱,他站在那嬰兒房的外面,隔著一層玻璃看著里面兩個人新生兒。眼淚從眼角落下來,他仿佛看到了當初,陳韻和他孩子剛出生的情景,應該也是這樣的吧。往后的一生,他總在想,如果當初他愛陳韻,是不是就不用這樣寂寥滄桑。第見過你的美,我還能愛誰他很少聽歌,好多年前華人聯歡會的時候,許志安安仔的忠實粉絲彈唱了一手歌,叫。好多年了,歌曲的旋律他其實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其中的兩句歌詞他一直都記得:,我一路的追,意冷卻不心灰。我的世界,走不出你背影的范圍,沒有你,會面目全非。這大概是他對葉瑾感情的囊括了:。已經不能愛誰了。葉瑾總問他,什么時候愛上她的?什么時候???很久了。有多久?就是很久了。是真的很久了,久到那時候,葉瑾或許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叫許南深的時候。他第一次見葉瑾的時候是在二十歲的那一年,在美國的邁阿密海灘上。葉瑾是和葉家人去旅游的,學校放假他幾乎不回國,認識的一個美國華裔同學拉著他去他家玩。年輕的時候好像都想走遍世界,那段時間里面他們去了很多地方,看到了許多從未見過的景致。而讓他往后時不時想起來的,卻只有葉瑾。他那時候還不知道她叫葉瑾,只知道她叫淘淘。淘淘。遠遠就聽到她的jiejie在叫她,淘淘淘淘地叫著,害得他都不禁在心底里面重復著這兩個字。葉瑾那時候才十三歲左右,穿著泳衣瘦巴巴的,完全一點女性特征都沒有。但是她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整個海灘的熱情都在她的臉上一樣。她長得正好看,就連同伴都是這么說的。他知道她長得好看,可是吸引他的,并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他也說不清楚是什么,只是覺得看到她,好像覺得其實世界也沒有那么的糟糕。對,他的世界太糟糕了,明明站在陽光底下,卻一片的陰暗。可是葉瑾不一樣,或許說是她表現出來的不一樣,從來都不像他一樣,繃著一張臉,用他同學的話,就是好像每天都奔喪一樣。他不是奔喪,他只是想奔喪,可是他還沒有能力,沒能力做到。后來再見到葉瑾的時候,已經是五年后了。他回國拜祭母親,在機場看到她,跟五年前完全不一樣。她一個人坐在機場的咖啡廳里面,低著頭,不說話,桌面上放著一杯咖啡,應該是她點的。身邊有個男生要搭訕,她眼睛都不抬一下。他就站在那咖啡店的門口,看著她坐在那兒,和那一年的陽光快樂所不一樣的是,這個時候的她,渾身上下都是陰郁低沉。離得近了,就連他都忍不住跟著難受。他的朋友叫了他一下,他收回視線,打算離開,她卻突然之間抬起頭,那一瞬間,他才看到,她滿臉的淚痕。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上前問問她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朋友拉著他就走了,他看著她的眼淚無聲地掉下來,仿佛看到她內心歇斯底里的吶喊。后來他和朋友在國外創業,好多個晚上都會情不自禁想起她。她好像一直都沒怎么變,除了長高了,女性線條更加明顯之外,她還是那個樣子,沒什么變化。但是上一次,他見到她的時候她笑靨如花,如今看到她的時候,卻是淚流滿面的。只是這個世界上,誰活得容易。他也不容易,他還要努力把屬于他母親和外公的一切都搶回來,他還要努力讓自己在這異國他鄉里面活下去。那個遇見過兩次又記憶深刻的女生,也就只有在偶爾思維放空的時候被他想起來。后來許先偉讓他回國,第一頓飯就碰到她了。她臉又長開了一點兒,好看得讓他忍不住看多了一眼。就是這一眼,才讓他聽到關鍵。他聽到了韓緒,對,韓緒,他那個大哥的女婿。真是有趣。他本來以為她和韓緒是情人關系,還想調查出來方便以后用。結果調查才發現,她不是韓緒的情人,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