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
談話
待方旭堯等人走了許久之后,蘇夢將一塊冷玉從袖中拿出捏碎,身形一閃,落到一處不起眼的山頭上舉目眺望,心中一時些微感慨。 有時,他寧愿自己是那命中之人,好過無可奈何的眼看著一個個鮮活的人走進無法阻止的命運。 正惆悵莫名思緒萬千,樹枝顫抖和重物下墜的熟悉聲音悉悉索索的傳來,眺望的人轉頭回望,便見到姍姍來遲之人。 來者仍是身著那見他看膩了的灰色長袍,蘇夢淡淡瞥了一眼,不禁咂嘴,老這身衣服,穿不膩么? 看他那臉色,白丞噗嗤一聲笑,玩笑問道:妖王殿下這是怎么了?怎么被楚楚甩了? 蘇夢不能真把白丞怎么樣,可是對別人可沒像對待陳楚楚那般無可奈何,眸光一閃,已是周身冷意,好在白丞察言觀色,知道沖突起不得立即:是我失言,妖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白丞言笑晏晏,又是留著尚有用處的,蘇夢袖中的手漸漸散去妖力。 他微微抬手,四下變瞬時布下透明的結界,片刻后,他正色道:我派墨昭奇襲神殿修仙界據點已多日未歸,恐怕是兇多吉少了。眼下修仙界據點壓著消息還未報給主殿,一旦主殿知道了,一定會增援修仙界。 如此驚天的消息,可蘇夢聽了,神色依舊淡淡。 所以你便是想讓我與楚楚去破壞修仙界據點?然后你坐享其成?他看白丞默然承認,頓覺啼笑皆非:雖一直沒搞清楚你和楚楚的關系,但說來你也是在意她的難道就不怕我們還沒到據點、死在半路上? 你休想挑撥我與楚楚的關系,我之所以隱瞞楚楚,只是不想讓她對我多過擔心,且我在她身邊,我害怕我會失控,總之修仙界據點不足為據,掌管據點的人不過是新起之秀,以你的修為打敗她不在話下。 白丞的意思蘇夢再明白不過,白丞現在的情況不能正面與神殿起沖突??裳哉邿o心聽者有意他自己倒是不怕,但現在帶著個隨時出狀況的小丫頭,倒是真要未雨綢繆幾分了。 我心中有數。沉吟片刻,他忽抬頭道:今日召你來,是有一事相談。 難得他主動與自己交談,白丞笑的謹慎了幾分:妖王大人有別的事? 他眉眼之間幾分警惕,蘇夢看在眼里,心知是自己言行失常、引他疑惑了,可是默了默,他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你可認識楚楚的青梅竹馬? 白丞愣了愣,誰? 方旭堯。逼不得已親口說出這個名字,蘇夢臉色已有幾分不自然。 自然,我與楚楚在這世界已歷經多個循環。白丞苦笑:那人啊在此界身份不簡單,與楚楚在現世的關系更不簡單。 蘇夢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白丞看他那神情,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一些:可是他找到楚楚了? 是。蘇夢即答。 可是向楚楚透露了他的身份? 未曾。 那還好。白丞暗暗松一口氣。 我知曉此人可能與魔界有關,但僅是身份的話蘇夢不解,為何你如此警惕此人。 他啊現世與陳楚楚的關系可不一般。白丞郁郁的,捂著腦袋就地而席。 蘇夢看著有些不同尋常的不錯,目露驚訝的問道:究竟是怎樣的關系能讓你這個心懷大愛之人也暗暗嘆氣啊。 白丞明了蘇夢所謂的心懷大愛之人是在嘲諷他撮合陳楚楚與其他男人,他抬眉訕笑道:只能說,若他們二人在一起了,便是沒我們什么事了。 蘇夢大吃一驚! 縱使他早有這樣的猜想,甚至當初見到方旭堯看陳楚楚的眼神時便已察覺到了不對勁。 看來你除了照顧楚楚、清除神殿修仙界據點外,還多了一樣任務讓方旭堯遠離陳楚楚。 蘇夢心道:果然! 垂了垂目,他低低一笑:看來已達成了共識。 白丞微微點頭,眼下我正在試圖攻克神殿老巢,無暇幫助你們,待你們贏得門派大比,我便會來助你們一臂之力,在此之前,千萬別讓楚楚與方旭堯走得太近。 蘇夢抬起目光,目露疑惑:門派大比你可是動了什么手腳? 白丞笑而不語,蘇夢卻淡定不了,你可知,楚楚在修仙界已是臭名遠昭,若是下手腳贏得大比,那可是 安了心,自然不是私下報名那種法子,等大比臨近結點之時,你們自會有機會參與其中。 大比可有什么重要信息? 大比的獎品是玄元鏡,而神殿正是在尋找此物。 原來如此,所以參與大比的人必會有神殿修仙界據點掌管人。 正是如此。 說此,二人便不再言語,片刻后,白丞挪了挪身子,似是準備閃人。 因是告別之際,白丞緩緩向蘇夢搖了搖手,可起身后又問道:你與楚楚發展到哪步了? 不關你的事。蘇夢聲音都僵了,不悅的心想那丫頭滿心的破局,何曾想過其他事? 那白丞笑的愈加燦爛,你是承認喜歡楚楚嘍? 蘇夢此時真想把白丞一掌給劈死! 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天底下沒見過哪個男人喜歡給自己找綠帽戴的。 說實話,有時候真不明白他對陳楚楚到底是何感情。 可不得不承認白丞此舉正中了他下懷,他也確確實實需要一個僚機。蘇夢閉了閉眼睛壓抑躁動心緒,低低的開口道:我許諾過她從今往后跟著我我許諾過的事情,從不反悔。 白丞聽了,微笑點頭,又問道:楚楚知道嗎?她愿意嗎? 這簡直就是亂棍一陣后的一記悶棍,蘇夢一下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丞望著他那副樣子,心頭更加篤定,也不繼續逼迫他了,拱手告辭道:我對她的感情不用任何人懷疑,我也有自信自己的對她的感情不比任何人差,你可以說我是心懷大愛,但我只是沒有那么多奢求罷了,我只盼著她高高興興,只要她愿意,我無甚不可。你若是真心,便認真待她吧。 像是老父親般托付的話語,讓蘇夢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挪動些許腳步,眺望遠空,他喃喃道:大愛嗎恕我無法理解。 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想理解何為大愛,只知道這輩子傻傻愛那么一個人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