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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處,關九鼎也沒說什么,只吩咐其他人就地吃飯休息,自己卻只是坐在一邊發呆,應該是在思索對策。墨鏡男也知道他這個領導不好當,本著為其分憂解勞的目的,看守尹一源的時候也越發盡忠職守。太一看到沈嵐靠在車邊望著天邊發愣,很是疑惑,剛要走上前詢問,忽然見她看向自己,用古語說了個詞。他愣了愣,沈嵐皺著眉用普通話又復述了一次:“幼澤。太一,你知道幼澤是什么地方么?”太一想了想,也跟著蹙起了眉:“有些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你怎么忽然想到這個了?”“之前做了個夢,是有關沙漠的,剛剛仔細想了想,似乎記憶里有‘幼澤以西百里’的概念,我在想是不是有可能會是商王墓的真實地點?!碑斎?,這個記憶不是她自己的。太一還沒說話,周玉戈已經從車里鉆了出來:“幼澤?你剛才說幼澤?”沈嵐詫異的看著他:“是啊,你這么激動干嘛?”“我當然激動,因為我知道這個名字!”周玉戈繞到她面前來,道:“幼澤是一個湖泊。記載:‘又西北三百七十里,曰不周之山,北望諸毗之山,臨彼岳宗之山,東望幼澤,河水之所潛也,其源渾渾泡泡?!彼掳退妓鳎骸安贿^,幼澤現在是指哪兒來著?”“羅布泊?!标P九鼎忽然在旁接話。沈嵐轉頭看過去時,發現他已經走了過來,看來是早就聽到他們的談話了。“對,是羅布泊!”周玉戈經他提醒,也想了起來:“看來尹一源帶的路沒錯,我們接下來只要順著這條路往塔里木盆地去就可以了?!?/br>沈嵐連忙道:“雖然這是大祭司的記憶,但是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跟商王墓有關,只是個猜測罷了,畢竟是商朝的王,怎么可能葬在塔里木盆地里???”關九鼎道:“雖然很奇怪,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當初我進商王墓時,雖然是在地下,但氣候干燥還是感覺得出來的,說不定真的就在沙漠里?!?/br>沈嵐聽他都這么說了,也沒了主意,轉頭看太一,他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回憶。————————因為擔心溫差太大,一行人最后還是決定繼續前行,順便找找有沒有落腳的地方?;侍觳回撚行娜?,他們居然在太陽下山前進了一個規模小的可以跟村子有一拼的集鎮。幾輛車先后開到唯一一間招待所門口時,老板的嘴巴張大了半晌才合上。果然,吃了晚飯后外面就開始狂風大作,似乎還夾了雪花。沈嵐偎著太一,蓋了三床被子還嫌冷,心想幸好沒有在外過夜,不然第二天早上起來還不硬邦邦的了啊。“主人,給你看樣東西?!碧缓鋈蛔饋?,按亮電燈,然后動手脫自己的衣服。沈嵐猛然羞紅了臉:“你……你這是干什么?”之前還在想這一晚上他怎么都這么安靜,沒想到安靜之下掩蓋的是不正經!誰知太一聞言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繼續脫掉襯衫,光著上身轉過去,將脊背對著她:“我是要給你看我背上的字,你看看,能不能讓你想起什么?!?/br>搞了半天原來是個誤會。沈嵐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原來最不正經的人是她自己……不過正事還是要做的。沈嵐干咳一聲,坐起身來,就著昏黃的燈光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的脊背看過去,那是幾行十分古怪的文字,不是商朝的甲骨文,而是一種很奇特的文字,既有類似甲骨文象形的一點,又有些像拼音字母,書寫起來頗為流暢優美。沈嵐細細地看著,那些文字在燈光里漸漸變得朦朧起來,腦子里有一處的記憶變得鮮活,她還沒弄清楚含義,嘴巴卻已經不受控制地將這些文字讀了出來。因為多少聽過幾次古漢語,沈嵐覺得那始終都是比較拗口且晦澀的。但現在自己念的這些字在口中卻要稍微圓融些,這種感覺像是……在念外語。會不會跟古漢語對應現代漢語一樣,這也是某一門外語的古代發音體系?雖然這個推理十分有研究價值,但是沈嵐還沒有做一個語言學家的打算。她只是默默的念完最后一個字,然后嘆了口氣,表示無奈:“我完全不知道這些字是什么意思,或者說,也許它們本身根本就沒有意義,總之我看著他們就像看著一堆漢語拼音,讀能讀的出來,可是亂七八糟的隨便拼在一起似的,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br>太一穿上衣服,擁著她躺下來,給她蓋好被子:“之前我就在想這應該是主人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外族的語言,既然你的確能認出來,我猜的應該沒錯?!?/br>雖然二人不再討論大祭司跟沈嵐是否是同一個人的話題,但這段時間,太一卻是完全將消化了沈嵐就是大祭司這個認知,沈嵐也清楚這點,并沒有多在意他口中的稱呼。她現在所有的思緒都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她沒有告訴太一,從上路開始,有關大祭司的那部分記憶就開始活躍起來,像是一直沒有動靜的活火山,終于隱隱有了噴發的勢頭。如果天機可以預測到一切,那么熟知天機的大祭司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一天,連帶存在她腦中的記憶都成為了一個既定的程序,在這一刻到來之前,便開始啟動……沈嵐被自己強大的想象力和邏輯能力給嚇到了。她翻了個身,幾乎把自己縮成一團,忽然想起林露說的話:“那次你昏迷我去看你,你團在床上跟只小貓似的,還有那次眼睛暫時失明……”那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她一直睡覺都是那種姿勢,但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有再那樣睡過了。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白石粉墻上,她眨了眨眼,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似乎正在往大祭司轉變,那些漸漸融入骨髓的冷靜和堅強似乎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是經過了這么多事才轉變的,而是最近才有的改變,難怪林露都看的這么明顯。太一以為她困了,伸手環住她的腰,低聲道:“睡吧?!?/br>沈嵐“嗯”了一聲,卻睡不著,她伸手摸了摸額頭,心想,會不會是大祭司的記憶真的已經強悍到開始影響她自己了。作者有話要說:六十一幼澤&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