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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和周玉戈的本事她是見識過的,對方能在兩個高手面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對她發起攻擊,實在讓人詫異。不過……為什么對她攻擊?沉悶的空間,死寂的氣氛。在那道鞭子甩過之后,幾人的第一行動就是躲避。沿著狹窄的通道跑了幾步,后面沒有響起追逐的腳步聲,也沒有鞭子揮動的聲音,可是所有人都不敢放松警惕。雖然黑暗,幾人卻都沒開燈,沈嵐只有靠太一拖著才繼續往前,跑了十幾步后,被扯著拖入右邊的一個洞口里,然后被一把按住腦袋蹲了下來。往后縮了縮身子,靠到了別人,想來大家都正縮在一起。燈籠已經不見蹤影。“轟隆”一聲悶響,眼前越發黑暗,周玉戈打亮手電,松了口氣:“門關上了,不管外面是什么東西,暫時是沒事了?!?/br>沈嵐借著光朝他身后一看,果然一道石門合上了。力氣真大。轉頭看看四周,四四方方的空間,簡直像把幾個人都塞進了盒子里,所幸不矮,所以還不算太憋悶。剛才受了一下驚嚇,現在一安穩下來便覺得疲倦。沈嵐側了側身子,靠在墻上滑坐下來,忽然感到左邊大腿被鉻了一下,伸手一摸,原來是她之前撿到的那個古董。之前在黑暗里看不清楚,現在再拿出來看看,原來并不完整,像是塊鐵餅碎裂后的一塊。她握在手里仔細看了看,上面盤結著幾道凸起的線條,應該是什么花紋。正看得仔細,坐在角落的墨鏡男忽然抬手擋了一下眼睛,朝她咕噥了一句:“什么東西,好刺眼?!?/br>“???”沈嵐疑惑地翻過來一看,原來這一面光滑如鏡,她在手里翻來翻去借光時,剛好那面將手電的光折射到了他眼睛里。“你不是戴著墨鏡嘛,還嫌刺眼,有病吧!”周玉戈本來就對他跟白毛林帶著懷疑,壓根不給他好臉色。墨鏡男倒也不生氣,從口袋里掏出酒壺灌了口酒,輕輕說了一句:“我畏光?!?/br>“別管他,他就一病秧子?!绷致峨S便結束了兩人的談話,一臉好奇地湊到沈嵐跟前來:“喂,什么東西啊?!?/br>沈嵐卻沒回話,只是微皺著眉盯著那光潔的表面。這是鏡子,一面鏡子中的一塊。憑她那點古董知識,多少知道西周時期的銅鏡多用重環紋、鳥獸紋做背部紋飾。剛才背面的花紋她也仔細摸過了,線條復雜難辨,從走勢來看,完全不像這兩種紋樣啊。再說了,青銅鑄就的鏡子,怎么會碎?而且她手上的碎塊切口很整齊,簡直像是切下來的一塊生日蛋糕,顯然是人為的。這里面的粽子喜歡沒事切銅鏡玩兒?沈嵐被自己這想法給惡寒到了,搖了搖頭,又去研究那表面。周玉戈好心的把手電往她這邊照了照,光亮整個打在鏡面上,忽然又被彈了回來,像是在幾人面前汪開了一池水,淡黃的光暈一點一點暈開,像水面落入石子后漾開的一圈圈波紋。然后,詭異的,在那水面上,出現了一個人,沈嵐頓時睜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等聽到林露倒抽口氣的聲音,才知道那不是幻覺。準確的說,那是一個女人,如瀑的黑發散在肩后,身上卻是一身白衣,身量高挑,站在高高的石臺上,背對著幾人。畫面很模糊,她的前方還有什么影像,很難看清楚,然后畫面一轉,又變成了在室內。女人仍然背對著幾人,站在一層帷幔前,垂著頭,帷幔里面傳出一人粗啞的聲音。當然在其他幾人耳里聽來都是十分晦澀難懂的鳥語,沈嵐也只有勉強在心里默默的翻譯才能理解。那人道:“西邊又不太平,余一人實為憂心,祭司以為何如?”女子抬起頭來,聲音肅然:“大王寬心,臣已調將前往?!?/br>“哦?何人?”“乃臣之家仆?!?/br>“咣當當!”有什么砸在了地上,帷幔輕輕動了動,又恢復平靜,里面的人語氣滿含憤怒:“竟然讓奴隸領兵!你這個祭司是活膩了,忘了幾年前的暴動了?!”女子連動都沒動一下,聲音平平淡淡:“大王,此乃上天昭示,何況如今朝中情形不穩,無人可用,他可以一當百,定可凱旋?!?/br>“越是這樣越不得領兵……”“大王!”女子忽然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臣說了,已經調將前往,請大王繼續暢飲,莫誤了雅興?!?/br>帷幔內的人沒有做聲,過了很久,才輕輕“嗯”了一聲,女子似輕聲笑了一下,轉身離去。她的臉已經轉了過來,卻有些模糊,可是對沈嵐來說已經夠清楚了。那么相似,簡直像是她自己在照鏡子,只是表情又那么不同。沉靜,淡然,自信,深不可測……這位就是周玉戈要殺的大祭司,就是太一的主人,簡直就是另一個她!“嘶……”旁邊一直靜靜坐著的太一忽然抽了口氣,整個人仆倒在地上,重重地喘息。“完了,肯定是這東西磁性太強,快收起來,太一大人要發狂了!”周玉戈回過神來,連忙移開手電。沈嵐被他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把銅鏡碎片往口袋里收。“啪!”有什么東西從她側面抽打而過,收回去時,拖曳起一陣塵土。沈嵐抬起胳膊遮了遮臉,放下來時,發現除了伏在地上的太一,所有人都神情戒備地站了起來,在她左右站成了一個半圈。她意識到了什么,抬眼去看對面,一截鞭子拖在地上,在手電的照射下微微泛著寒光。雖然看不出材質,但想到被這東西抽一下之后可能會有的后果,她還是忍不住抖了抖。石門已經合上,對方到底是怎么進來的,無從得知。周玉戈最為不悅,因為他發覺有人比他還熟悉這里的構造,讓他情何以堪!于是忍不住緊攥著手電罵了一句“媽的”。靜靜地對峙了十幾秒,對面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低沉如孤山深寺里的暮鐘:“把你手里的東西交出來?!?/br>沈嵐一愣,想起剛才的銅鏡碎片,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在跟我說話?”“沒錯,交出來?!彼穆曇魶]有一絲起伏,或者說不含任何情緒,只是在平淡地敘述事實,不是太過淡漠,就是太過自信。難怪連剛才那兩鞭子都只是做做樣子,并沒有真的要傷到沈嵐。周玉戈冷哼了一聲,手電朝上一掃,人已經躍了上去:“是人是鬼,出來露個面再說!”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么,只聽見“嗤啦啦”土塊磚塊散落碰撞的聲音,一時間眼前塵土蔓延,嗆人口鼻。沈嵐捂著鼻子,想去拖太一退后些,手剛伸出去,面前多了一個人。周玉戈從上面摔了下來,手電在地上滾了滾,躺在一邊,他咳了兩聲,吐出